第2章 抢农户的三瓜俩枣?没考虑过!
张升瞥了一眼桌上的公文,拿起来浏览了一下。他知道老张因为奉天将军的剿匪命令搞得焦头烂额。
巡防团不过六百多人,平时收点税还行,但真要拿着家伙式跟绺子拼命,裤裆上的屎尿一个比一个多。
“处理问题的关键要先找到关键上。”
“老爹,以前你也是半个绺子出身,绺子为什么屡剿不灭?你能不知道?”
老张砸吧一下嘴巴,刚想说又被张升抢断了:“你不好意思说我替你说,还不是没粮闹的。流民没得吃要活命才进山当绺子!”
“所以,剿灭绺子的关键在于解决流民问题。出点钱先流民让他们吃饱饭,在给他们找个活儿干,有了生计就没人再进山当绺子了。剩下的执迷不悟下还想当绺子的,到时候巡防团逮一个一个锤死就行了,这样绺子和流民的问题就解决了。”
这些话听完,这下子轮到老张呵呵了,他低下头捣鼓着烟丝往烟斗里装,头也不抬的埋汰道:“还解决?解决个屁?钱呢?你有还是老子有?还有流民有十多万?上哪给他们找活儿干?”
张升低头一笑:“嘿嘿,活儿我都给你想好了,我先说钱的问题,让大户出钱,谁敢不交踏娘砍一个就老实了。”
老张听到后倒吸一口凉气,抬起头盯着张升道:“接着说。”
“对于流民的生计,我们可以制定一个五年计划。初期免费提供粮食和种子,让流民在北部荒地自由开垦。荒地用人粪、猪粪、牛粪藕地个两三年,产量不比良田差。第一年只收取总收成的一成税,第二年两成,第三至第五年收四成。从第六年开始,恢复正常的三成税率。既可以让流民养活自己,还能把咱的钱收回来,还得了几万亩的良田。”
“至于以后得良田地契归谁,以后还不是咱说的算?”
老张听后眼前一亮,没想到儿子竟有如此见解。
其实这个模式并非张升首创,只是借鉴了后世房贷的模式。
“好好好这个靠谱,不全是屁话!”老张满意地说道。
“就按你说的办,我明天就去县城把有钱的主儿都喊过来。这些流民的状况我实在看不下去了。蓉城那边战事频繁,不知道逃了多少人来这里,奉天那边根本不接受流民,段之贵只顾自己享乐。”
张升从与老张的话里了解到,近几年巡防团的管理和免税措施让盘锦县的发展远超其他县城。县城里的洋行众多,由老张领导的县官府效率极高。
“你加入巡防团副团长的事我同意了。从明天开始,你就在巡防团接受军事训练,但记住,不能给老子丢脸,训练坚持不下来照样让你滚蛋。”
“是!”张升立刻爽快应着。
改变世界的第一步算踏出来了。
县城的议事大厅里,老张靠着人脉和威望把有头有脸的的商人和官员全都喊了过来。
布行的于老板、运输业的沈老板、酒楼业的陈老板,以及盘锦县的县长王永江、财政律长丁伟民、交通律长胡民天等,收到老张的邀请后,一刻也不敢耽误赶紧过来报道。
中午时分,热辣的阳光从窗帘的缝隙中斜射进来,炽热的光线在议事大厅的地板上划出一道道长长的光影。
盘锦县的商界精英们聚集在这间装饰典雅、气氛庄重的大厅里,表面上看似波澜不惊,但每个人的眼神中都难掩心底的焦虑和不安。
不是老张喊他们有要事相商嘛?怎么坐在主位上的是他儿子?
于氏布行的主人于文斗站了起来,声音里掺杂着责问和不满:“张侄,自古以来安置流民都是朝廷的责任,如今虽无朝廷,但奉天将军依旧在位,北洋机构亦存。让我们这些做小本生意的人负担重责,出资整顿流民,你觉得这合适吗?”他的话语带着一种几乎是控诉的语气吐出来。
让有钱人为社会事业出力出钱,比杀了他们还难受。
道理大家都懂,所以老张临时决定让张升先出面,儿子唱白脸老子唱红脸。
当然老张也是怕这些有钱人狗急跳墙,为了以防万一,把巡访团里身高超过180cm的兵也拉了过来,两列站在大厅的两边。各个怒目圆睁盯着门口,军装配步枪,压迫感十足。
作为盘锦县的知名商人,于文斗自觉与老张关系匪浅,就没有把张升当盘菜。语气也是很强硬。
“钱我们是有,可你这红口白牙一上一下就让我们出钱,门儿都没有!”
场内的气氛顿时紧绷起来。
另一个商人适时的站起来打圆场:“张侄儿,你也体谅体谅俺们这群当叔叔的,小本生意一年确实挣不了几个子儿,也没多少钱。这样俺给你出个招儿,把之前老张免除的农户苛捐杂税重新征收,并且加重二成,这样来钱儿快还没难度,自古灾年不饿死几个能叫灾年嘛?”
“老陈说的对,那还有有句古话怎么说来着,叫什么民什么民来着?”
“叫取之于民用之于民!”酒楼业陈老板嬉皮笑脸的搭话道。
“对对对,就是这个!”
这段话音一落,大厅上便响起了一片哄笑,甚至连旁屋躲藏的老张也被逗得笑了出来。
“妈了巴子,这群老东西平时里比宅子比院子各个有钱的不行,这会一到掏腰包的时候全都瘪犊子了。”
躲在后屋的老张担心万一张升镇不住场子,决定等到差不多喽他再出来救场。
此时的笑声还在持续,就连坐在主位上的太师椅上张升也笑了,但他笑并不是简单的笑,而是赌徒在见到赌注时的得意,和他爷俩想的不差,事好说但钱难出。
这场面重生前张升见的多了。
对待稍微有些实力有些财力的地方宗族势力,一棒子先打晕喽接着在喂一个大甜枣,才会服服帖帖的让张升带着工程车辆拆迁。
张升也不急,端起一杯茶就静静的喝着,时不时地盯着手腕上手表指针的转动,对于抢农户的三瓜俩枣张升压根就没考虑过。
农户能有啥钱?把他们的血全放喽了也没有商人一滴血卖的贵。
早料到不见棺材不掉泪的商人会抠搜的分币不掏,所以让巡防团的士兵昨天晚上就换上流民的衣服,混进人群里引导流民哄抢商人的产业。
当指针缓缓滑过下一位数字时,活儿应该砸的差不多了。
果然下一秒会议被一道紧急的消息打断——商人的店铺被抢砸了。
突如其来的消息让在场的商人们都急眼了,心想坏了!
事发突然,他们走的时候也没给家里留下交代,谁也没想到刁民胆子这么大?
没他们出来顶着?店里的伙计不得跟过年儿似的也跟着趁乱搬东西啊?
商人们一个个的纷纷起身想离开议事厅去保护自己的财产。这事儿可歹争分夺秒啊!
然而,他们刚动作,就被议事厅里事先安排好的士兵给强行按回座位。
于文斗的额头上顿时冒出了豆粒大小的汗珠,他急切地看向张升,两人的眼神就这么对上了,一个镇定自若一个慌里慌张。
巧了不是。张升略有闲情雅致的放下茶杯,就这么看着于文斗。
于文斗再傻也知道是这爷俩布的局。
马德,被他们爷俩耍了!
软的不行开始来硬的了!
此时商铺被砸的消息一个个传来,但始终没有听见巡防团出面制止的情况。
事情到了这个节骨眼上,不只是于文斗,所有人都意识到,张升的手段远比他们想象的要硬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