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长安街闹事
龙泉阁二楼雅座中，一身黑色锦袍，满脸冷漠的俊秀少年立于开了一道缝隙的窗户前。
一位身穿大红长裙，戴着面纱，身姿曼妙的女子懒散坐在桌前自斟自饮。
“千世子找人唤奴家来，只怕不是喝茶这么简单吧？”红衣女子娇媚的嗓音响起。
“琉璃阁不许再接刺杀苏染音的单子，我出五万两白银买断，阁主觉得如何？”千耀辰眸光凌厉，审视红衣女子。
“可是追风至今未归，恐怕是生死未卜，她还害我损失一员大将。”红衣女子不满嘟囔。
“追风我杀的，阁主我想你搞错了，这件事我没有和你商量，是通知。
你若答应白拿五万两白银，你若拒绝，镇抚司和宁王府也不是吃素的。”少年伸出骨节分明的手指，有一下没一下敲着窗檐。
红衣女子收起脸上玩味之色，应答：“既如此，那合作愉快，什么时候交付银票。
对了千世子，您唤我红杏就行，阁主多见外，我今儿也算知道了，英雄难过美人关呀。”
红杏本就是识时务的人，见好就收，看出千耀辰是硬茬子，何必去违逆他，弄得两败俱伤。
郁风得了千耀辰指示，从门口进来，伸手从怀里掏出了一个信封交给了红杏。
红杏打开信封，看到有五十张一千两面值的大额银票，虽蒙着面纱看不清脸上神情，但露在外头的美眸漾满笑意。
这时，就听见长安街上陆府丫鬟大声嚷嚷。
“你这竖子不长眼睛吗，抓着恶心的地摊货蹭到我们小姐身上，这是云锦，你赔得起吗？”陆甜诗身边的大丫鬟彩霞鄙视咒骂。
慈儿本就只有三岁，还是个懵懂孩子，柳芸一向又是温柔识礼，哪被人这么骂过，吓得哇哇大哭。
陆甜诗本想发怒，见彩霞替自己骂了，便不说话在旁边看着。
白露登时火了，平日最见不惯仗势欺人：“这位姐姐，我瞧你和身旁的小姐是从百珍坊出来，门口停着陆府的马车。
想必这位气质卓绝的小姐是丞相爱女陆二小姐吧。我小弟你们也看到了，只有三岁。
他什么也不懂，也不是故意弄脏陆小姐衣裙，银钱我们会照价赔偿送往丞相府。
还请这位姐姐口下积德，不要把没教养当理由，这会给陆小姐和丞相府丢人。”
彩霞刚想破口大骂，陆甜诗拦住了，上下打量白露和柳慈一眼，奚落开口：“你们拿什么赔？
你们未免太好笑了，就凭你头上那支银簪子还是手上那个镀金手镯，真是滑稽。
我的丫鬟什么时候又轮到你插手教训？你若当着街上百姓的面，乖乖对我磕个响头，我就大人不记小人过，不要你赔偿。”
周围聚在一起的百姓，害怕丞相府的势力，敢怒不敢言，但每个人脸上都充满了对陆甜诗和彩霞的谴责。
外面闹的这么大，苏染音和柳芸自是听到了，出来想一探究竟。
陆甜诗本就因苏清雪的挑拨离间，十分不喜苏染音。
彩霞又趴在自家主子耳边小声说，苏染音旁边的女子叫柳芸，就是她收集证据扳倒张贵，连累丞相损失不少党羽。
陆甜诗见苏染音和柳芸私交很好，心中对她更是从不喜转变成厌恶。
“陆小姐，陆相一直是文臣榜样，一身傲骨令人钦佩。慈儿年幼，不是有意弄脏你的衣裙。
再者白露已然答应日后会叫人送银钱去丞相府，赔偿你的裙子。你何苦一直咄咄逼人揪着不放？”苏染音直接向众人挑明陆甜诗的蛮横无理。
陆甜诗听完，更是火冒三丈：“我有说错吗？你那个丫鬟浑身上下那么寒酸，我又不知她是苏府的，万一赖账跑了呢？
她又凭什么教训起我的丫鬟来，彩霞想说什么便说什么，官大一级压死人。
就像我与你，我想骂你便骂，我丫鬟自是也瞧不起你丫鬟。”
周遭的百姓都惊异于陆甜诗狂妄的发言，没想到传闻中知书达理的陆相教育出的小女儿这么嚣张霸道。
“那按照陆小姐这么说的话，本世子也可随意辱骂你吗？”冷清秀雅的少年从人后走上前来。
陆甜诗一惊，看到自己朝思暮想的少年走近，不禁后悔刚才的跋扈言论。
“世子不是你想的那样，是苏染音和她婢女说话太狂妄自大，教训我身边的彩霞。
本就是她们挑起事端，我一时生气，方才那么说的。”陆甜诗想着千耀辰应该是刚来，不了解事情的全貌，就开始颠倒黑白。
人群中不知是谁嘟囔一句“就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官家小姐，净会睁眼说瞎话。”
“是啊，明明她自己仗势欺人，苏大小姐人美心善，都说了会赔她银钱。”
“一直揪着人家不放，不过蹭了点糖印子，就在大街上闹成这样，可想而知平时有多嚣张跋扈。”
“外面都传言陆相权势滔天，但为人没有架子知书识礼，今天见到他府上千金，真不敢恭维，可见传闻估计也是假的。”
“当着千世子的面，还真会装模作样，刚刚可不是这副模样。”
众人议论纷纷，这些话一个字不落传入陆甜诗耳朵，她简直要气炸了。
“闭嘴，你们这些低贱的庶民，我一个相府千金也是你们可以教训的？”陆甜诗根本压抑不住怒火，在心上人面前装不下去。
所有人都安静了，一起无声看着陆甜诗，千耀辰也用看垃圾的眼神注视着她。
“陆二小姐，我们的吃穿用度都是靠着百姓辛勤劳作缴纳的赋税，朝廷用赋税给各官员发俸禄，维持各项开支。
你不该看不起百姓，称呼他们为庶民，圣上还是秦王时，经常亲自设粥棚，为百姓施粥。
连当今圣上都极为重视百姓们是否安居乐业，你每日享受着锦衣玉食，却贬低他们，我真的无法苟同。”苏染音眸光幽深，郑重其事开口。
陆甜诗自知失言，这是引起公愤了，张了张嘴又不知道如何解释。
陆甜诗眼睛狠狠剜了一眼苏染音，恨得牙痒痒，都怪这小蹄子不依不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