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李姨娘被搓磨
“老太太，您今日起这么一大早，倒是妾身懒散，来得迟了。”李姨娘见老太太这来者不善的样子，乖乖说软话哄着。
老太太见李氏想以退为进，装着听不懂：“你既知自己懒散，为何不早起？
我大周朝建立数百年，从没有婆母用早膳等媳妇的规矩，别人家媳妇都早早候着婆母。
况且今日本就是你惫懒起迟，不是我起早。我儿娶你回来真是家门不幸！”
李氏这辈子从没被人这么骂过，而且老太太这还是当着所有下人的面说这些话。
李氏顿感无地自容，她本就执掌中馈，被这么一骂，日后还怎么立威？
下人们最是会见风使舵，今日这些话传遍府里，这下所有人都知道她不得老太太欢心，是个不孝顺婆母的人。
“老太太息怒，妾身不知道您今日要传我服侍早膳，若早得了消息，妾身必定早到。
再者，昨夜妾身听说大小姐在寿安堂歇息，以为大小姐会早起侍候您。”李氏暗戳戳指老太太故意临时发难，顺带说苏染音懒惰，不愿意早起侍候祖母。
老太太脸色铁青，反驳道：“你这话是何意？做媳妇的服侍婆母用早膳和晨昏定省本就是规矩，刻在脑子里的。
以前是音儿年幼没人看管，我带在身边教养，没空去管你，但我从未说你能免去规矩。
是你自己懒惰，我也不想多说什么。现在音儿长大懂事，也不用我操心。
你依旧不主动来寿安堂侍候，我今日派珍珠去喊你，倒成我的不是了。
而且音儿昨夜为了逗我开心，给我读了大半夜画本子，我体谅她孝心，让她多睡会，你还要嫉妒一个孩子吗？
既然这样，你走吧，寿安堂这个小庙容不下你这尊大佛，我当不起你的婆母。”
周围的下人们都非常鄙视李姨娘说的这番话，觉得李氏当真刻薄善妒。
李氏见老太太把自己的话越描越黑，连忙跪下道歉：“老太太是妾身错了，我不该和您顶嘴。
请您不要生气，妾身怎么会不想伺候您用膳，能侍奉在您身侧是妾身的福气。”
老太太见李氏把姿态放这么低，也不好再说什么难听话，就吩咐珍珠传膳。
不一会儿，一道接一道的美味佳肴端上圆桌。
李姨娘恭顺地舀了一碗粥，摆好勺子放在老太太面前。
“大早上的，我一个老人哪有这么好的胃口，你舀一整碗谁吃得下，做事之前不会问一嘴吗？”老太太皱眉挑刺。
李氏气得心里大骂老太太这个老虔婆怎么不赶紧死，净会折磨人。
“是妾身僭越了，忘记询问老太太的意见。”李氏打碎牙齿往肚里咽。
然后接下来的半个时辰都伴随着“你夹菜这么快干什么，是不耐烦催我快吃吗”，“你耳朵是不是没听见我咳了两声，夹腌黄瓜给我吃是何意”等等这类话。
好不容易服侍完早膳，李氏感觉她灵魂都累的要出窍了。
她想到日后每天都要面对这些，便想叫徐达直接毒死这个老虔婆。
老太太看今天差不多了，摆摆手叫李氏回怡景院，自己也不想多看这个毒妇。
李氏算算时间，这会苏问应该刚起床，自己走快些还能赶回去侍候苏问穿衣，顺带去告老虔婆的状。
只见她一路飞奔到怡景院，看到翠柳也不站在卧室门口，心头大怒。
她一贯不许房里的任何丫鬟近身伺候苏问，李氏以为翠柳趁她不在，去房里单独伺候苏问穿衣。
李氏怒气冲冲地走进房里，苏问并没在房里，被褥叠的整齐，也不见翠柳人影。
“姨娘，我算到您差不多要回来了，早早吩咐好小厨房备膳，您现在要吃些吗？”翠柳清脆的声音从李氏身后传来。
“死丫头，老爷呢？他不是一向现在才起床洗漱吗？”李氏转身看着翠柳，狐疑发问。
翠柳害怕李氏责罚，低头小声：“老爷说，怡景院大清早扰他好梦，回书房补觉了。”
李氏气不打一处来，伤心骂道：“好好好，现在苏府人人都作贱我，连如烟那个贱蹄子都来和我抢人了。”
翠柳跟着李氏一直都是风光无限的，府里没有一个人不是上赶着巴结怡景院。
何时见李氏说过这些伤心话，翠柳眼眶泛红落泪，万分心疼自家主子。
李氏见翠柳眼睛肿得像核桃，安慰出声：“罢了，传膳吧。你也别哭了，给徐达递个消息。
你让徐达给那个老虔婆加大药量，最好这个月过完寿宴没几天就死掉，看着碍眼。”
翠柳得了李氏的吩咐之后，就去办事。
这边寿安堂，虽然老太太没让人去喊苏染音起来，但她平日跟着白露锻炼，养成了习惯，自是不会起的太迟。
白露刚服侍完苏染音梳洗打扮，就跟着来到了正厅。
“祖母，孙女贪睡误了时辰，害您久等，实在心里有愧，现在就让音儿将功补过，服侍您用膳。”苏染音真诚道歉。
老太太疼爱乖孙女还来不及，又怎么怪罪：“音儿怎么不多睡会儿，祖母不是叫那些小丫头让你多睡会。
今日我用过膳了，李媛来侍候的，以后每日早膳和晨昏定省她逃不掉。”
苏染音本就一颗七窍玲珑心，又怎么会不懂老太太的用意，李氏怕是以后日子不好过，老太太有的是苦头给她吃。
珍珠嘱咐了小厨房给苏染音留了她平日爱吃的点心和粥，这会已经热好了端上来。
刚刚老太太本就是故意恶心搓磨李氏，根本没吃几口早膳，现在看着自家乖孙女吃饭。
不免也觉得肚子饿了，叫珍珠也给她重新舀一点粥，和苏染音一边说笑一边用膳。
祖孙二人在寿安堂和睦相处，好不惬意。
从今日过后，老太太故意派一些碎嘴子放出消息，说礼部尚书府当家作主的李姨娘不好惹。
李氏在家同婆母顶嘴吵架，对婆母不孝，口出恶言，十几年都没伺候过早膳和晨昏定省，是个极其不好惹的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