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审问小人
“苏染音,你很了解丞相府嘛,怎么每次提到丞相府都那么激动?”少年语调平缓,不紧不慢。
苏染音微微一笑,强装镇定:“丞相府嫡长子陆慎远,一心爱慕我庶妹。
若丞相府不倒台,又背靠最受宠的柔妃,陆慎远必定是我庶妹最坚强的后盾。
这对我来说,也不是什么好事。所以我只能想办法翦除庶妹的羽翼。”
千耀辰虽知道这都是少女找的借口,但也不好将人逼得太紧,兔子急了还咬人,别说眼前这个小狐狸。
“不用那么紧张解释,我只是随口一问罢了。眼下也不早了,你去休息吧。”千耀辰看着神色紧绷的少女,客气说道。
苏染音也不矫情,少年给个台阶,自己就下了。再加上明天确实还有一场“审讯”恶战要打。
到了房中,苏染音简单洗漱之后,便和衣躺在床上。
她脑中回想着上一世的一些细节,不知不觉中就睡着了。
第二日,苏染音起了个大早,和千耀辰匆匆用了个早膳。二人就带着锦衣卫,埋伏在卢府外围。
之前听柳氏提过,张贵一般都会中午回来,陪她还有孩子用膳,几乎没有迟到过。
今日都已过了晌午,还是没有马车回府的动静,张贵一直没回来。
苏染音二人神色有一丝凝重,估计张贵有所察觉,今天不一定会回来了,得另找机会。
就在二人想着要不要放弃之时,远处响起了马车行驶的声音,一辆标着“卢”的马车过来了。
待马车停在卢府正门口之后,一个约莫二十七八,身材不算高大,长相清秀的男子下了马车。
这男子就是张贵了。张贵步履轻快的向府中走去,所有下人见了他都躬身行礼。
千耀辰对着锦衣卫使了个眼色,张贵还未走至前厅,便被锦衣卫围在中间。
此时,他还装傻充愣,大声呼喊:“芸娘,这些人是谁,怎好好的将我围起来。”
柳芸从内屋慢条斯理起身,走到门口啐道:“你休要跟我装,你跟我演了三年戏,不会真忘了自己姓张,不姓卢吧。”
张贵顿时急了,眼见自己败露,破口大骂:“你这个黑心肝的毒妇,我这些年待你这样好,虽然我欺骗你说我没有家室。
你定是派人偷偷调查我,但我买宅子给你住,锦衣玉食将你养着,三天回来陪一次你们母子。
你既查了我,就该知道我也是正三品京官,我也不可能无缘无故休妻,将你扶正。
我对你也有情意,你现在叫这些人走开,我就不同你计较。”
柳芸似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直笑得眼泪都流出来:“我若不是姓钱,是姓柳呢,张大人可还记得扬州府的柳同知。”
张贵登时呆住了,好像被抽走了魂魄般,嘴里呢喃道:“你竟是柳兄的女儿,我原以为柳氏一族要么流放,要么充为官妓,你竟然逃了出来。”
“是啊,我不光逃了出来,我还想取你狗命呢。”柳芸浅笑嫣然,说出的话却叫人不寒而栗。
看张贵和柳芸扯的差不多了,苏染音二人从锦衣卫身后走上前来。
张贵虽不认识旁边的绝色少女,但他怎会认不出宁王府世子。
他看到千耀辰就明白了是皇帝疑心赋税,要来查他,镇抚司只听命于周朗一人。
张贵也不再言语了,自知时日无多,脸色惨白跌坐在地上。
千耀辰望着如一滩烂泥般的男人,面无表情地说:“张侍郎,你记录的账簿,我已仔细看过。
京中少的赋税和你本子上记录的根本对不上,烦请你解释一下吧。”
语毕,千耀辰毫不客气,将账本直接往张贵头上砸去,直砸得张贵眼冒金星。
张贵哆哆嗦嗦地拿起账本,刚准备无赖撕掉。
“先别急着撕毁证据,张大人,不妨细看,这本是找人摘录的,原本还在我们手上。”苏染音好心提醒道。
张贵连最后一丝希望都破灭,声音微弱:“我认罪了,全记录在本子上,其余银两用途我忘了。”
苏染音见张贵一个人揽下全部罪责,也不肯供出丞相,循循善诱:“张侍郎,这么多银两你怎么可能会忘记用在哪里。
你莫不是还痴心妄想有人会来保你吧,从前你陷害柳同知贪污二十万两白银。
柳同知和其家人的下场想必你还历历在目。现如今,你贪污的可不止十五万两啊,整整五十万两雪花银。
你动脑子想想看,陷害同僚,贪污那十五万两加上现在五十万两,六十五万两白银。
你说说看,你身后那个人物可还保得住你的家人吗,难道他能造反不成?”
众人听完全部倒吸一口凉气,只因苏染音看着美丽纤弱,讲话倒是胆大妄为。
这招对张贵奏效了,他心里开始动摇了,但依旧嘴硬道:“我若全招了,我和族人也难逃一死。
总归都是抄家杀头的大罪,我不供出上头那位,兴许还有一线生机。”
柳芸听到张贵说话这么无耻,不禁气愤到极点,当着他的面举起幼子,作势要砸死自己和张贵唯一的血脉。
张贵看着自己这么多年才有的独苗,被柳芸高举在头顶,孩子吓得哇哇大哭。
“毒妇,慈儿何尝不是你的孩子,你竟然这么狠毒,用孩子威胁我。”张贵暴跳如雷。
柳芸哭的也是肝肠寸断,上气不接下气,似是要把这些年的委屈与隐忍都宣泄出来才好。
“我爱慈儿,但我想到父母,长兄,幼妹和族人,我是他们翻案唯一的希望了。
若我今日退缩,我日后也无颜见我在九泉之下的父亲,而且就算真走到那一步。
我也定会下地府陪慈儿,不叫他孤单。”柳芸语调强硬,似已做好了决然赴死的准备。
张贵从未见过这样决绝的柳芸,别无他法,只好答应招供,写下认罪书。
张贵提了个条件,只许千耀辰二人单独去书房密室备好笔墨纸砚审问他,其余人不许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