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各怀鬼胎
很快，天色稍稍有些暗了，镇远将军夫人和嘉成县主准备告辞离去。
苏染音也一同行礼告辞。
林月华向自家表哥俏皮地眨了眨眼睛：“表哥，好好护送音儿安全回府哦。”
千耀辰装作没听到，转身向宁王府大门走去。郁风早已备好汗血宝马和马车。
樱桃扶着苏染音上了马车。车里宽敞舒适，还贴心地备了如意蓝莓山药糕和碧螺春。
马车在朱雀街上行驶，前面策马的少年意气风发，傍晚的霞光照在少年身上，宛若天神下凡，路过的行人都看呆了。
马车行驶到苏府大门停下。
苏染音主仆二人下了马车之后，转身向千耀辰行礼道谢。
这一切都被躲在门口隐秘处的苏清雪全程看在眼里，她要嫉妒到发狂了，手里的丝绸帕子被捏到发皱变形。
因着流云因上次玉佩之事，被打了板子发配到庄子上。苏清雪便把采月提成了大丫鬟。
采月看着自家主子怨毒的眼神心里着实害怕，不禁感慨：这头丞相府嫡子陆慎远对自家小姐一片痴心，那边二小姐却又嫉妒起大小姐。当真是人心不足蛇吞象。
苏府上下都知道了宁王世子千耀辰亲自护送大小姐回府，要知道千世子平日从不怜香惜玉，所以众人心里都暗暗猜测。
苏问下朝之后，直奔府里书房。晚膳还未用，就先传苏染音来回话。
“今日在宁王府，王妃都同你说了什么？千世子怎么亲自送你回来？”苏问锐利地看向眼前的美丽少女。
“回爹爹，今日王妃只和女儿说了些家常话，聊得很投机。
是因为看天色有些暗了，担心女儿安全，这才叫世子亲自护送。”苏染音从容不迫道。
苏问点点头，认真审视起自己女儿来：平时倒是从未注意过这个大女儿，容貌身段性格都甚是出挑，满京城也找不出三个能与之媲美。
现下又得了宁王妃青睐，以后说不准有机会嫁入王府，对自己日后仕途倒是大有助益。
想通这点，苏问虚假地挂起慈父笑容：“音儿，我们父女好久不曾一起用晚膳了。今日陪爹爹用膳可好。”
苏染音立马就看穿了自家父亲心里的小九九，只是眼下自己还没到时机与其翻脸，便假意顺从。
这顿饭父女俩吃的可谓是各怀心思。
回了飞霜院，苏染音开始思索怎么先着手离间李氏和苏问的感情，让如烟好有机会横插一脚。
落雪阁灯火通明，苏清雪趴在李氏怀里。
“姨娘，雪儿委屈，那苏染音从前都不如我，现在地位在府里都和我平起平坐，还得了宁王府亲眼。”苏清雪哭诉。
毕竟李氏经历事情也多，颇有手腕，连忙安慰：“雪儿没关系的，苏染音那个小贱人怎配和你相提并论，娘不会坐视不管的。”
得了李氏的保证，苏清雪放下心来。
“姨娘，如若我有个亲弟弟就好了，这样我们都有依仗。”苏清雪很是落寞。
说到这事，李氏也黯然神伤：“是啊，虽说你爹爹对娘也算独宠，没有其他侍妾通房。
但奈何娘肚子一直没动静，老太太一直撺掇着要纳妾，你爹爹近些日子也有了点松口的趋势。”
李氏母女二人皆是唉声叹气。
漆黑的夜晚，一只训练有素的信鸽落在苏染音窗口，脚上绑着一封小巧的密信。
苏染音莹白如玉的纤手解开信鸽脚上的细绳，拿起密信。
昂贵的澄心堂纸上一行飘逸遒劲的小字：明日午时长安街，卖身葬父。
苏染音嘴角抽动了几下，心里感慨：宁王府真是有钱，随便写一行字都用澄心堂纸。
本以为千耀辰会背地里找个由头塞一个会武功的侍女进来，没想到让自己去陪着上演苦情戏码。
“明日用完午膳，你们陪我去长安街醉胭阁瞧瞧可有新上的胭脂。”苏染音吩咐道。
荔枝和樱桃应答完便服侍自家小姐洗漱休息。
另一边宁王府书房，千耀辰看了一会卷宗，转头对郁风说：“去通知白露，明日去长安街装作卖身葬父的女子，去苏染音身边当侍女。”
郁风踌躇一会，试探：“世子爷，白露是王府女暗卫里一等一的高手，尤其擅长毒药与调香，医术也了得。
送去给苏大小姐当侍女是不是过于大材小用。”
少年侧目一瞥，淡淡道：“就白露吧，无妨。你最近有些话多了。”
郁风自知失言，退下通知完白露后，自行去王府暗卫营领了顿板子。
第二日晨光熹微，白露便乔装打扮成身世可怜，卖身葬父的孝顺女子跪在长安街旁抽泣。
不少善良的百姓都动了恻隐之心，只是奈何兜里没钱，掏不出五十两银子。
尚书府中，苏染音起了个大早，在院内散步锻炼身体。
自己这副身体实在太娇弱了，稍微多做些事或是走些路，很容易感到疲惫。
上辈子自己未满十七岁就被折磨致死，这辈子她可得好好爱惜身体，为娘亲和前世的自己报仇雪恨。
就这么折腾了一上午，苏染音匆匆用了点午膳，就带着樱桃和荔枝去长安街了。
马车行驶到醉胭阁门口，苏染音下了车。
醉胭阁对面人声鼎沸，周围百姓围得水泄不通。
樱桃好奇探头望去，醉胭阁门口小厮十分有眼力见：“禀报贵人们，对面有一年轻姑娘卖身葬父，却要天价五十两白银。连怡红院妈妈都去瞧热闹了。”
樱桃和荔枝心里都觉这女子实在贪心，竟要这么多钱财，都抵上普通百姓家四五年花销了。
谁知苏染音却说：“走吧，咱们也去对面看看。”
“姑娘，哪里卖身葬父要这么多钱，我出三十两银子，你跟我回怡红院，我保你吃香喝辣的。”
“这位婶子，实在不行，家父一辈子没享受过一天好日子，奴家想买个檀木棺椁。”
“最多三十二两。别讨价还价了，好姑娘跟我走吧。”
怡红院妈妈与白露你一言我一语拉扯着。最后白露见实在无法，便低头哭泣，不再说话。
怡红院妈妈见这姑娘不识抬举，甩袖气愤走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