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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3章 你快瞅瞅,那是我父亲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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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阮尽欢回到家,将采来的新鲜芍药花分于邬氏一些。

    倒不是对邬氏有了母女之情,而是有点心虚,想证明自己去卢家园子,真的只为看芍药花。

    邬氏有些触动,许多年前,情郎也送过她芍药花,承诺只爱她一人。

    她手抚花瓣,“容儿,你知道吗?他的容颜我丝毫未忘。他说若能娶我为妻,此生不事二色,只爱我一人。”

    苗容儿神色僵住,怎么会呢?

    那人明明说:你家小姐是花,你是绿叶,花叶相衬才好看,我爱你家小姐,也爱你。

    他迫不及待想得到小姐,自己便帮着劝说小姐,反正迟早要嫁他,早点把身子给他也好,小姐羞答答同意了。

    他与小姐成其好事后,很快又睡了自己,说这叫雨露均沾,以后会纳她做妾。

    待邬氏睡去,苗容儿嫉妒难消,狠狠将芍药花揉烂。

    随县。

    前几日刚下过暴雨,河流湍急向前,时不时飘过几具畜牲尸体,看着有些渗人。

    不过这些都被一张巨网给挡住了,便衣护卫正在打捞。

    “他娘的真缺德,这让下游的百姓如何饮水?”

    死去的畜牲尸体,一般都是埋进土,尤是得病而死的畜牲,更是得埋深些。

    “可不是嘛,赶紧的,全捞出来埋了,还得埋深些。”

    另一队护卫沿着河流往上游查探,瞥见有几位短褐打扮的男子在往水中抛畜牲尸体。

    领头护卫拔剑喝道:“拿下,别让他们跑了。”

    那几人见被发现,慌忙逃窜,但没走多远就被摁倒在地。

    “都别费劲了,你们真不干人事,去京城走一趟吧。”

    这几个人虽然是普通百姓打扮,但看身形肯定是练家子,定是受人指使,才干出这丧天害理之事。幸亏主人有远见,让他们防着这招。

    城郊外,阮奋抹去额间汗水,“总算快到了,这天可真热。”

    马车停下休息,徐氏与一双儿女也走出来,她将水囊递过去,“将军喝口水,解解乏。”

    阮奋接过猛饮几口,抹抹嘴,“若不是因为绕道,咱们早就到了。”

    身旁一红衣少女开口:“父亲,京中会有人来接咱们吗?”

    她年纪比阮尽欢小些,柳眉又弯又长,杏眼圆润,也是个美人。

    阮奋叹气,“大概不会,天这么热,他们在家里等着也好,省得出来遭罪。”

    看一眼女儿,他嘱咐道:“芷儿,京中不比甘州,从现在开始,你得收敛起性子,莫惹你母亲与姐姐生气。”

    阮明芷撅起嘴:“咱们在甘州多好,一家人和和乐乐的。眼下还没进城呢,父亲就教训我,我不要回京城!”

    徐氏忙道:“你这孩子,怎么说话呢?回京多好,你赵叔叔他们在甘州待了快二十年,至今都未调回京中,他们不知道有多羡慕咱家。”

    她受够了甘州的风沙,在那里不是极热,就是极冷,很是搓磨人。

    “芷儿,到家后,你要唤夫人为母亲,唤我为姨娘。”

    阮明委屈道:“我从未见过夫人,为何要唤她为母亲?你才是我从小到大的母亲!”

    在甘州时,人人都称她为阮小姐,没人因她的庶出身份而瞧不起她,为何到了京中,她连母亲都不能叫了?

    阮明岩仰脸看她,“姐姐开心些,姨娘说,咱们还有一个哥哥和一个姐姐呢,我想见他们。”

    他今年七岁,平时被徐氏与阮奋宠着,心思甚为单纯。

    “你瞎开心什么?人家是嫡出,咱们是庶出,他们会待咱们好?长点心吧!”

    阮奋斥道:“芷儿,你们母亲在京中操劳多年,哥哥姐姐我也未曾管过,你们别跟他们争竞。” 对留在京中的一双儿女,他颇有些内疚。

    阮明芷跺脚,“父亲为何偏心至此!什么叫不与他们争竞?”

    徐氏将她拉到一旁,“我的小祖宗,你少说几句。”

    阮尽欢估摸着便宜爹快回来了,便将贵重首饰都锁起来放好,换上最朴素的衣裳,准备去迎着他们。

    阮昭成也从书院告了假,在家里候着。对于父亲能留京任职,他虽觉得是好事,但没阮尽欢那般殷切。

    所以当阮尽欢提议去城外迎接父亲时,阮昭成瞧一眼外头毒辣的太阳,轻轻摇头:“妹妹,父亲定然心疼我们,你我别出去了,就在家中等候着。”

    他想象中是:当门房喊 ‘将军回来了’ 的时候,他奔到门口迎接,如此礼数做足了,又不用受累。

    阮尽欢算是看清楚了,阮昭成除了怂,还怕吃苦。

    她叫车夫备好马车出门,随口丢给阮昭成一句话,“哥哥,你一直这样也好,以后可别拐人家小妾私奔。”

    阮昭成一脸懵,妹妹在说什么?他怎么可能做这种有辱斯文的事情?

    马车里,惊蛰忐忑道:“小姐,这次你为何不让我赶车?”

    “惊蛰,那几次事出有因,才让你受累赶车。眼下这么晒,你坐外头多难受,瞧你脸都晒黑了,回头我磨点珍珠粉,你往脸上抹抹。”

    惊蛰被哄得高高兴兴,“多谢小姐!珍珠粉奴婢就不用了,小姐留着自个用。”

    “珍珠粉值些什么?你只管放心用,咱们不差这点些东西。” 便宜爹上次在信中说了,他给她带了许多宝贝回来呢。

    马车驶向城外凉亭,阮尽欢让车夫在这里停下。

    此亭名曰迎送亭,京中人多在此亭离别,又在此亭相聚,她猜阮奋有可能在此停留。

    在亭子里坐了约莫一柱香后,几辆马车滚滚而来,前面还有一队壮汉,为首那人相貌威严端正,脸膛又黑又红。

    阮尽欢拍拍惊蛰,“惊蛰,你快瞅瞅,那是我父亲吗?”

    “小姐,奴婢没见过将军啊。” 她来阮家时,阮奋已经去了甘州。

    说话间,那队人马停了下来,为首之人率先下了马。

    他大步流星走进亭子,看阮尽欢的眼神有些迟疑,少女娇艳得像得朵花一样,面容有几分像他夫人。

    旁边有属下唤他,“阮将军。”

    阮尽欢确定了,这人就是原主的爹。

    她奔上前一步,“父亲!”

    这声父亲,原主大概在心中唤了许久,她努力代入原主的情绪,声音不自觉哽咽起来。

    “你怎么才回来啊?呜呜”

    “你,你可是欢欢?”

    “是我,父亲,我是你女儿。”

    她抹着眼泪,你怎么不早点回来?早点回来你女儿也许就不会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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