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眼睛
沈婉吩咐道：“钱妈！让厨房启开那坛新的酱菜，楚楚最爱吃那个，在备上遇儿最爱的乳酪酥。”
钱妈“哎”的应了一声就下去吩咐了。
“楚楚大了，懂事了！遇儿要向你姐姐学习。”穆长青语重心长的说道。
穆芊楚却主动问道：“父亲，芊楚近来懈怠，久不抽背遇儿的功课了，不知道他最近的长进了没有？”
穆长青叹了口气回道：“怪不得你，你办学的事情已经够让你忙的了，现在外面的人有的说你沽名钓誉，有的说你不过一时兴起。你与卫家小姐闹上那一出，已经惊动了圣上，在朝堂上玩笑了一句，要去看看你办了个什么样的学堂，居然留住了左少陵，办学是好事，不过你要做到心中有数，持之以恒。”
穆长青说罢回头看了一眼穆宸遇，夫子最近又来告儿子状，总是说遇儿顽劣，实在教不好，要自请回乡，让穆长青为族学在请一位夫子。
穆长青想至此处一脸愁容，但是，今日一家人欢聚一堂，他并不打算说这些糟心事儿。
他收起愁说道：“近来雨季将至，爹爹也忙于防范水患，无心遇儿的功课，他还小，功课不急！”
“水患？那父亲可有什么解决之法？”
“修河司副使贾大人曾提出有一奇人名苏恒，治河有道，只是他幼年曾想亲手杀死自己的叔父，幸他年幼力弱，没有成功。后来他叔父身患旧疾终归是死了。如此身负恶逆大罪之人，谁又敢举荐呢？”
穆长青说完揉了揉眉心，此事关乎黄河下游数以万计百姓的生计，他怎能不担忧。
沈婉插嘴道：“你们这些当官的只知道说道理，说律法。可我听说他幼年丧父，继承家产。他叔父不仅觊觎家产，居然还屡次调戏他母亲，年仅十二的他才愤而杀之，可惜他没有成功。不过老天有眼，他的恶毒叔父命短，只可惜了因年幼所犯之错，永不能参加科考。”
穆宸遇听至此也为此人可惜，仰着脸天真的说道：“父亲，诗经中说他山之石，可以攻玉。他若真能解决水患，为什么不用他之所能解决问题，罚当其罪，赏当其功。他所犯之错已经罚过了，不是吗？”
他的小脸向上仰着，一脸天真无邪的样子，穆长青看看穆宸遇心里暗暗的震惊，对呀，多么简单的道理，有罪当罚，有功当赏，有才当用。
“好！我遇儿通透灵敏，是个好苗子，只是你这课堂纪律”
穆宸遇听此话羞愧的低着头。
沈婉见儿子受委屈着急道：“不如给遇儿换个夫子？”
“不可，族学里的其他孩子已经适应老夫子的教学，怎么能为了遇儿一个人，就换人。老夫子年岁已高，他没了这份活计，也难在找。这样做于老夫子的面子也是难看！绝不能换夫子。”
穆芊楚聊家常似的说道：“父亲，您考虑的实在是太对了，咱们穆氏宗族里，就您是最为族里那些叔伯们的子弟考虑。
只是老夫子年岁确实是太高，让老夫子教那几个老实的孩子，尚可！让他教遇儿实在是为难。女儿想为了老夫子有份收入，也为了不影响其他孩子进学，不如将遇儿换到我的义学里去。这样老夫子的担子轻了，族学里其他的孩子也不受影响，您说呢？”
“这”
“遇儿如此通透灵敏，都是来自父亲您的传承。若是辜负了可怎么对得起列祖列宗。”穆芊楚趁热打铁的说道。
“那就依楚楚所言。让遇儿去义学试试，这次如果在惹的夫子不高兴那就别怪父亲严厉了。”穆长青说完拉着沈婉的手走出书房，后面跟着一大一小，一家人笑意盎然。
第二日，清晨。
按说穆芊楚这个身份去庄子上，必然会带着丫鬟、婆子随身伺候，可是她向来不愿意多人伺候，而且这次还要带上穆宸遇去义学见新夫子，穆宸遇平时出门都是如画伺候，穆宸遇出门是离不开如画的。这样就占用了一辆马车，穆芊楚实在不愿意出个门要惊动三辆马车，打算就带上知书知兰就可以了。
沈婉叹息道：“好在到了庄子有冯妈妈在，路上必须带上墨护卫，否则你今儿就别出发了。”
最后出发的时候穆芊楚与穆宸遇姐弟二人由墨谨言驾车，知书、知兰、如画三人由初十驾车整整带了两车人一同去了义学。饶是这样，穆芊楚也觉得有点太啰嗦。
马车到了，穆芊楚吩咐如画带穆宸遇送到课堂上，顺便将闫婆婆治眼睛的药又包上一份，命知书送到隔壁的善堂。
闫婆婆接了药高兴的跟着知书又回到学堂去找穆芊楚，她自从吃了这药，眼睛虽说还是看不见，可是上次学堂大典烧火的时候，她就觉得看见了一点点的火光。
当时以为只是自己的错觉，回来以后这药她更是按时按量的吃，一刻也不敢耽搁。没想到几副药下来，如今居然能看见亮了，人走过来也能看见个影儿，不像以前睁眼瞎一个。
闫婆婆刚到学堂门口便依稀看见个人影立于学堂门口，她声泪俱下的哭道：“大小姐，赐药之恩，我老婆子无以为报呀！我闫婆子无能，没什么能拿的出手的东西来谢你，以后只要是大小姐有用的着我闫婆子的地方，我义不容辞。”
“闫婆婆？快起来，你可是能看见点了？”穆芊楚猜想是闫婆婆的眼睛好了些，按照药量，应该早就有效果才对，心里想着，她搭上闫婆婆的脉，仔细的摸了起来。
“按药量早该见效才对！”说完穆芊楚收起玉手。
“大小姐真乃神医，是我老婆子舍不得炭火，一开始没按大上姐的药量吃，吃一顿停一顿的。”说着闫婆婆又要跪。
“闫婆婆，你这眼睛耽搁的时间太长，未必能恢复如初，如今能见亮了，我才敢和你说，你的眼睛本来就没有问题，现在吃着药以后会慢慢好的。”
知书将人扶起来，又吩咐她药一定按时吃，炭火不够她在差人送来。
闫婆婆连忙开着玩笑拒绝道：“不用！不用！哪敢在麻烦知书姑娘，以前我觉得吃药无用，不必浪费炭火，如今这是灵丹妙药，我哪里怕费炭火，就是不煮饭，也得把药给煎了。”
知书被闫婆婆的话逗的笑出了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