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败北
知书跟着她已经学了好一阵的算账尤其是巡查铺子，她进步不小，今日穆芊楚便让她独一个人去绸缎铺子巡看。
而自己则叫知兰陪着，将之前写好的办学策论与学堂的改建图带上，然后叫了马车，因为路不熟悉，她提前一个时辰就出发了。
事情并不像她想的那么顺利，穆芊楚想到了提前下帖子，约好一时间、地点等等的一切，却不想那陆争鸣约见的登云阁并不是寻常茶馆或是雅室。
是在山顶上，马车上不去，她穿的这一双凤头鞋，根本不适合登山，好不容易登上了山。
陆老夫子带着几个学生早早的在山顶上等她，穆芊楚顶着生疼的脚，上前行礼。
陆老夫子没想到穆芊楚真能爬上来，顿觉自己这行为过分些。
穆芊楚端着礼仪，轻轻落坐，本想将办学的想法畅谈一番。
“陆老！芊楚有礼了，这义学”
却不想陆老根本无意来教学的，尤其是一听说是女子办学，竟觉不可思议。
他急促的打断穆芊楚话：“穆大小姐别着急，老夫约你在这山顶之上，本意是让你知难而退，不想穆大小姐竟有此毅力。是老夫失礼了，坦然地说，老夫无意去穆氏义学教书，”
“为何？”穆芊楚不解的问道，她本以为自己爬上了山，陆老应该会被自己的诚意感动才对。
“那恕老夫直言，请问穆大小姐以后嫁人了学堂该何去何从？女子出嫁从夫，以后夫家是否支持办学？若不支持这学是否还办下去？”
穆芊楚准备了许久，没想到陆夫子没有提问半有关学堂的问题，一时语塞。
黄昏时分她回到家里，早没了早上出发时的意气风发和优雅得体，饿的有气无力，渴的嘴唇泛白，头上的簪子微松，这一天真是狼狈极了。
知书见穆芊楚如搁浅的鱼一般，渴的捧起桌上的凉茶就喝，知书立刻将抱着的一大堆绸缎样本直接堆在穆芊楚眼前的茶桌上，吩咐玉儿拿了壶热茶。
穆芊楚接过热茶问道：“这些布是什么意思？”
“是比绸铺子的掌柜说了要大小姐亲自挑选下一季进货的样品，这云纱久盛不衰，王掌柜已经进按大小姐的要求进了最后一批。”
穆芊楚面上带笑，看来这些掌柜已经认可了她“那梁老夫人的帖子可有回信？”
“梁老夫人的儿子孙子都在禁军，身居要职。家里庶务与产业全靠老夫人一人撑着，奴婢递了两次帖子老夫人都不在府里他家的小厮说，梁老夫人去外地省亲，一时半会儿回不来，想来是真抽不开身的。”
穆芊楚吹着茶正思索着，她知道再过不久就是中元节，上一世梁老夫人在中元节突发中风离世。
她想尽快提醒老夫人注意身体，可若是在帖子里直接写，只怕会误会她诅咒人家，她想当面看看她的面诊，在做打算。现在却又见不到人
“大小姐司棋姑娘来了。”自从知书升了一等丫鬟，知兰收敛了很多，来人无论是谁她都会先通报一声。
“是司棋？快让她进来。”
“大小姐，夫人说让你去选一选过几日用的衣服。”司棋进门过来传话。
穆芊楚正大口大口的喝着茶问道“什么衣服？”
“刘国公的夫人过几日要登门拜访，大小姐也要出来见客的。总要挑些适合的衣服。”
“你去和我娘说一声，就说我专心待嫁，要亲手绣嫁妆，不方便见客。所有的会客全部推掉！”穆芊楚狼狈的瘫在贵妃榻上，看来找管事妈妈的事儿得提前了。
知书上前和司棋说道：“好姐姐，你就让夫人饶了大小姐吧，她现在是忙的脚不沾地，真的没时间去见客。”
司棋看了一眼桌上的绸缎会心一笑的回道：“好！我回去同夫人说一声。”
凝霜堂里。
“绣嫁妆？芊楚说的？”穆夫人大为震惊。
自从女儿管了家，穆夫人就更闲了，没事就喝喝茶，约几个夫人聊聊天，日子过的好不惬意。
当局者迷，不管家以后穆夫人才发现穆星云居然对穆芊楚管着家这件事，心里极不舒服，几次在她面前嘀咕。
有一次竟听见穆星云背地里说：“管又能管的了几日？她马上就要出嫁了，到了李家可不是她说了算。”
穆夫人心里觉得这话不妥，与星云以往的样子大不相同，却又觉得管家的事儿的确没有做到公平公正。
“千真万确！我见屋子里放了那么多的布料。钱妈最知道，大小姐少有的狼狈样子，以前大小姐就是这样，做什么事儿都难不倒她，只有女红，应该是真的。”司棋笃定的说道。
“这个倒是不假！楚楚从小最不喜做女红。”钱妈佐证道。
主仆三人相视一眼，均点了点头，心里都默默的想，看来这大小姐是真心看上李世渊那小子了，要不然哪用的着这么用心？
司棋见钱妈和穆夫人都笑的合不拢嘴，她却嘟起嘴来说道：“说实在的，也是便宜了李家，咱们大小姐现在的生意经比夫人还多。
外面对咱们大小姐的传言已经悄悄在改变了，上次还听安尚书夫人的管事安妈妈说起来，说以前真以为大小姐是个没本事的。
没想到那日路过胭脂铺子，大小姐正好在和掌柜核对账目。你猜怎么着？”
钱妈和穆夫人都竖着耳朵等着听怎么回事，那司眼睛一转使坏，偏不吱声了！
“到底怎么了吗？还不快说出来，让夫人等着。”钱妈等不急的催道。
“安妈妈说呀，大小姐算账比柜台的掌柜还快，胭脂铺子的徐掌柜当年可是几个掌柜里算账最快的。安妈妈说大小姐算账这么快，若是读书，可以考个状元回来！”司棋说完笑了起来。
“说来惭愧，我的芊楚勤快好学，谦虚善良。
儿时读书也好琴艺也罢，从来不用我费心盯着，除了女红差了点，其他真的是无可挑剔。
我这个当娘的却一直没有为自己的女儿正名，让她担着这无才无德的名声这么多年。”穆夫人愧疚的说道。
“这不能怪夫人呀！”钱妈叹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