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陶培禹重新修炼
他是人？
不算是。
他是妖。
不纯是。
他是鬼。
更不是。
什么情况！
世间哪有三种身份出现在一起的！
陶培禹惊骇愣神，双目圆睁定定的站在原地，双手摸耳朵嘴巴惊得大张。
“我……是个什么东西……”
树上白花：……你不是东西。
“怎么会这样？我是人没错啊，但被植入了妖血，然后又被杀了，人死了魂魄到地府被称为鬼，妖死了也这么称呼？那不是人和妖一样了？既然死了都一样，为什么活着的时候名字不一样，为什么有人妖之分。”
“换个角度想想，妖为什么死了还有魂魄，不是该消失的吗，毕竟妖不像人那样，是妖就比普通人知道修炼，妖死了也能修炼啊，这么想，妖不是不会被真正杀死了，人族修炼者捉妖师好不容易费尽辛苦甚至搭上了多条人命才杀死了一只大妖，结果妖能重新修炼，到时候再来找人报仇。”
“这么下去，这片陆地的人肯定越来越少啊，还有人族的活路了吗。”
“为什么会这样，我到底是什么？”
“我属于哪里，属于哪界，我到底该帮助哪方？屠杀存在于这片天地，哪一方国界都有损失，我到底是哪个地方的，我应该做什么，我能做什么，我救人救妖还是救鬼？”
“不，鬼不用救，那我是不是应该留在鬼界，留在自己该存在的地方。”
“我的定位点在哪里，我到底帮谁？”
……
陶培禹头脑一片混乱，抓不到头绪，痛苦的捂住耳朵蹲在地上。
天上一朵纯白花朵下落，花瓣四散，变化出一个手执白伞的青年男人。
男人听烦了他的话，抬起手掌按在陶培禹头上。
陶培禹觉得脑袋一阵轻松，不那么沉重了。
“多谢。”
他道谢，得到的是男人一声冷哼。
“你也就失忆的懂礼貌了，等你过几天记忆恢复了拽的二五八万谁也不放在眼里简直就是二十个纨绔弟子的性格的集合体，发脾气的时候就像活火山爆发，整死人不够还像病娇似的满脸鲜血的冷笑，明明胆子大的很什么都敢做，明明和姓周的一样，还总是在暖暖面前装弱小，让她给你撑腰，太平洋都没有你能装！贝加尔湖都没有你深！我真是，无语至极了！烦死了！”
“现在失忆了，还是这副弱小无助痛苦的模样，偏偏我还做不到看着你不管，烦死了！”
“一个贼喊捉贼，心眼乌黑的人，还长了一张看起来正义的脸，烦死了！”
他手下光源不断，嘴里絮叨声不断。
而他手下的陶培禹脸色苍白，眼神飘忽，完全没听到他的碎碎念。
陶培禹觉得自己累，身体没力气，太疲惫了。
渐渐的什么都看不清，什么都不知道了。
再次醒来时。
树下光秃秃一片，仰头向上看去。
树上没有了一片叶子，光杆的站在那里，十分凄冷。
他身体酸疼，好像被揍了一样，哪都疼。
陶培禹撑着树干一点点站起来，环顾四周。
“你在吗？”
没有声音回答他。
周围的石头，岩壁泛着冷意，他紧了紧自己的衣服，跌跌撞撞沿小路向外走。
外面的场景让他大惊失色。
一身黑衣肃杀之气迎面扑来。
方才他呼唤之人，此时倒在地上，面色苍白，眼神漠然的看着站着的人。
那人回过头来，眼眸里应着陶培禹惊讶的眼睛，他道。
“阿禹，我来找你了。”
陶培禹看着他，心里杂乱。
倒在地上的人眼神看向陶培禹，又转回来看背对他的人，嘴角不屑一撇，身形消散进了洞穴里。
洞穴里的花树瞬间绽放花朵，红的耀眼，红的惊心。
洞穴外。
两人对立而站。
“阿禹，三个月不见，你怎么变成这样了。”
听见对方声音里的颤抖和难以置信。
陶培禹弯唇回之一笑。
“怎么，小爷这样咋了，怎么样的我都是一样的英俊潇洒，让别人望尘莫及。你羡慕啊，你也就只能羡慕了，毕竟我这样的，世界上可找不出第二个。”
“够不够独特？”
闻言，周尘章的眼睛红了，眼底的泪水积聚，不受控制的落下大颗泪珠。
“阿禹。”
几个箭步，周尘章冲过去将人搂在怀里。
一手按住陶培禹的背，一手搂紧他的腰。
手上用了力气几乎要把人融进自己身体里。
周尘章的泪水浸湿了陶培禹的肩膀。
“阿禹，是我没有照顾好你。是我不好，是我不好。”
陶培禹感觉肩膀很沉，心里嘀咕。
周尘章看着挺高，身体挺协调的，怎么头这么重，他该减减了。
陶培禹感觉到一颗又一颗的泪珠打在他的肩头，轻叹一声，抬手拍拍周尘章的后背。
“没事了没事了，我这不好好的，多亏了洞穴里的鬼救的我，他心肠好，你看你错怪他打伤他他都没生气，先放开我，我去和他道个歉。”
“我动的手，我去。”
周尘章闷闷的声音响起。
“我去吧，他脾气不好，你去了准挨骂，在门口等我，我一会就出来了。”
“嗯，好。”
周尘章乖巧的声音听的陶培禹心情很好。
看吧，最初的周尘章已经不存在了，有的只是现在他调教好的周尘章。
顺从他的话，真是让人心情愉悦啊。
陶培禹进了洞穴后，周尘章目光沉沉的盯着洞穴门口。
他身上的若隐若现的黑气浮现了出来。
周尘章的脑海里有道声音不断和他对话。
【你想要他，想要的要自己争取，光靠等待是没有出路的。】
【你心里想要的不止是信任，你想要的更多，去吧，为他织下想要的梦幻，让他放下警惕，一步步沉沦，直到他发现真相却再也无法脱身。】
【你会得到自己想要的，你会的】
周尘章嘴角弯起一抹危险的笑意。
心魔，倒也是个好东西，最起码是个好借口。
阿禹，我只想靠近你，没想要伤害你，要是我做了伤害你的事，一定是心魔干的。
洞穴里。
鲜亮的红花发散光芒，照亮了前行的路。
陶培禹一步步走过去，先是扬笑脸，后又作揖。
“洞外那人为找我而来，他莽撞无知，动手伤了你，他口舌蠢笨，我代他向你致歉，对不住打伤了你，日后你有用的着我的地方，我一定助您。”
“天底下有五彩斑斓的黑，就有巧言令色，花言巧语的人，黑就黑了，偏还要黑出花样，黑的不平凡，黑的有水准，黑的独具一格，黑吃黑啊，黑吃黑。”
“道歉我受了，你们走吧。”
红色落花依旧向外混乱有序的画着圆圈，树顶的白花不再传出声音。
陶培禹点了点头，转身出了洞穴。
洞穴外。
有人眼眉低垂，可怜巴巴的看他。
他笑了，走过去，扬声道。
“走吧，出去吃饭。”
“好。”
阳光普照大地，万物充满生机，不必互相攀比，谁都不曾矮低。
有句话要提，爱意，须放心底。
周尘章目光灼热随着眼前人的一举一动而变动。
或许，很早之前他便动了心思，只是从未深深探寻，而这次的心魔倒是让他明白了自己心里到底想要什么。
荒凉的思过海时间过得太慢，太枯燥，太无聊。
他甚至不清楚，心魔会不会是他无聊时自己臆想出来的。
不过，倒是帮了他的忙。
陶培禹大块朵颐吃着烤鱼，不理会对面人的眼神。
看什么看，没见过人吐鱼刺。
他是人族出身，还是习惯于人族身份，不然像妖兽一样一口吞，也太不文雅了。
周尘章从衣服里拿出手帕，走过去放在他左手边，顺势坐在了他身边。
陶培禹余光看了一眼，没理会。
很好。
周尘章心里自说，没被躲开又进了一步，他有很多时间，有很多耐心，阿禹的身边只会有他，只能有他。
“我喜欢交朋友，你知道的吧。”
陶培禹拿起手帕擦了擦嘴随口说的话吓了周尘章心头一震。
“是，我知道。”
“如果我不交朋友，不喜欢交朋友，不喜欢和人打交道，就不会认识你，你不想抹杀自己与我初见的理由吧。”
阿禹，知道了……他知道自己想要做什么了……真可怕的直觉……
“嗯，我不想，阿禹我——”
“你知道就好，别去伤害其他靠我的人，更别去伤害同武派，净希门和普生洞的人，他们和我不一样，他们是这片土地的守护者，他们守护者人们的生命，坚守人族的土地不受妖族入侵，我们俩来到这尽力适应这里，尽自己所能帮助这里的人，至于委屈啊，挨打啊，没啥的，咱们在咱们那不也总遇到，没啥需要记在心里的，啥仇都记，你是备忘录啊，犯不着啊，心呢，放宽点，哎，该吃吃该喝喝，凡事别往心里搁，大路那么宽，心路通长深远，有些事看开了也就开了。”
“阿禹是不想我去报仇。”
“对呗，他们都是救灾救人的人，伤损一个都是这片土地的损失，咱们是外来者，相当于是入侵者了，最开始的同武派选拔弟子就不严格，可能他们以为在这片土地的人只要想要除妖护人就能选，没有认真盘问咱们，没有去官府掉户籍，也就没查出来咱们的身份有问题，现在嘛，我三界不容，你呢，跟着我可没有什么好名声了。”
周尘章轻笑，歪头看陶培禹。
“名声这东西，我一早就不稀罕，现在也不重要，至于将来，我只做自己想做的事，名声好坏于我来说没什么用。”
陶培禹啃自己手里的鱼，口齿不清的问。
“你自己的事自己想清楚了就行，我体质特殊，身体的妖血封印开了，现在不人不妖的之前的功法不适合继续学，我要找方法重新修炼，吃完了饭，找个安静点的山头，我要精心修炼，你呢，你接下来做些什么？”
“我在你旁边和你一同修炼。”
“既决定好，便走吧。”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