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人杀妖第章 妖吃人
临近正午时分。
陶培禹抱着小女孩往回走。
村口。
迎面一个手臂半弯曲挎着竹篮子的女人停在了原地，一言不发定定的看他。
陶培禹回看一眼，低头问怀里的小连昙。
“昙昙，对面的婶婶你认得吗？”
小连昙摇头，“不认得，我之前没有见过这个婶婶，是不是来村子探亲的呀。”
“昙昙真聪明，可能是回来看望家人来了。”
陶培禹笑着看怀里的娃娃，小姑娘低头啃糖人的样子真可爱。
他记得初来灵启大陆时晕倒在野外，迷迷糊糊中看见了一个浑身是血的人。
那个人和眼前的妇人有些相似。
他继续向前走，直到和妇人擦肩而过。
妇人的眼睛跟着他的举动转动，但并没有回头看他，也没有和他搭话。
她原地站了一会，抬步走了。
陶培禹看向她，怀里的娃娃左右动了动。
“哥哥我们快回家吧，我想回家了。”
“好好好，这就回去了。”
窄小的庭院，空旷的屋子
无声无息地诉说寂寥。
“爹爹，娘，昙昙回来啦。”
陶培禹站在门口看着小丫头跑进跑出，原本脸上的喜悦逐渐变成了惊慌，变成了恐惧。
哇的一声。
小丫头哭了出来，眼泪鼻涕一股脑地冒了出来。
“爹——”
“爹——”
“爹——”
小女孩稚嫩的哭声回荡整个院子。
左邻右舍没有谁出来看看。
并不是冷漠，而是整个村子没有生灵气息了。
昙昙太小了，陶培禹没办法直接告诉她实情，任由她哭泣。
有人来了。
他眉心一凛，便闻。
“昙昙……”
陶培禹神色恢复如常，侧身站到一边，“连婶。”
她点点头目光慈爱的看院里的女儿。
她蹲下身张开手臂。
“昙昙。”
“娘！呜呜呜，娘！”
小小的孩子落入大人宽阔的臂膀里，像是迷船等到了灯塔，像是倦船靠近了港湾。
“昙昙，不哭了，娘带你去一个地方。”
“好。”
小连昙一边吸鼻子，一边应好，拉住了母亲的手指，随着母亲动作向远方走去。
荒凉的后山，杂草丛生。
青绿色的草失去了颜色重新回到了九十月的季节。
北国多风雪，离散少聚今。
南坡相逢处，平野羽毛林。
高坡上。
陶培禹俯视下面的母女俩。
“昙昙，给，插在前面地上。”
“哦，知道了。”
小连昙乖乖巧巧的接过母亲手里的两根香插在石碑下。
“磕头，三次。”
她乖乖照做，回头看母亲，看到母亲轻轻点头才站起身走到母亲右手边。
“娘，上香不该去寺庙里吗，不是都插在大石碑下面的香炉里面吗？”
“以后不是了，娘以后，再也不去了，我们以后都来这里。”
“这样啊，好，娘去哪昙昙就去哪，反正不管我们去哪里爹爹都能找到我们，嘿嘿。”
小女孩捂着嘴俏皮笑着，眼睛笑得弯弯的。
忽地，她脸色一变，快要急哭了。
“娘，娘怎么了，怎么哭了，娘不哭，娘不哭，昙昙听话，昙昙以后再也不出去玩了，娘别哭了，昙昙不敢了不敢了，娘，娘打我一顿吧，娘不哭了好不好。”
陶培禹看的心里发酸，实在看不下去，转身离去。
——
城门口。
陶培禹低垂脑袋向前走，余光里，前方有一双紫金色鞋面。
再一抬头。
是了。
洛少恒，净希门有名的屠妖能手。
如果他是妖，想必会被一刀砍下头颅吧。
料想到的结局，没什么伤感，只余唏嘘。
“阿禹，你去哪了？”
十分熟悉的话。
“害，早上起来四处走走，这不回来了。”
“四处走走，遇到妖怪了吗。”
“没有，怎么了，你遇到难杀的妖怪了想找我帮忙，那你可找错人了，我打不过，但你放心，我会逃跑不会拖后腿的。”
“嗯，没遇到便好，切记保护自己。”
“明白。”
两人一前一后走进城里。
陶培禹走在后面，下意识放慢脚步，不想和洛少恒走的太近。
虽然他比不得周尘章烦人，但他不想看见他。
一股炙热执着的视线燃烧了陶培禹的背后。
他若有所感的回头看去。
平淡的眼睛闯进了一双兽瞳。
是小连昙同村子的妇人，早上擦肩而过的人。
她是谁？
为什么总是看着他？
陶培禹顿住脚步，转身朝着妇人走去。
妇人臂弯挎着篮子，转身快速的离开，她的竹篮子上的灰蓝色的布被风掀开了一角，零零散散的纸钱随风飘出落了陶培禹一脸。
明明是她先看他的，这会又忙着逃跑，肯定有阴谋。
陶培禹停下脚步，回身去找洛少恒。
却见洛少恒不远不近的走在他身后。
“不追了？”洛少恒问。
陶培禹挑眉，“怎么，这语气，好像我是什么流氓一样。”
“不是么？青天白日追着已婚的妇人跑。”
“嘿你这人，你还不是跟在我后面没有阻止我，再说了，是她先看我的，我寻思她是不是找我有事不敢上前说话，这才去找她，谁想到她看见我就跑啊。”
“许是看见我才会逃跑。”
“因为你，为啥？你长得丑？”
洛少恒冷冷的扫过去一眼。
陶培禹适时噤了声。
洛少恒继续说道。
“因为，她是妖。”
“我咋没看出来，长得也不像啊。”
“妖怪善于变化，若他们奇装异服，奇形怪状的出现，必定引人注目，群起而攻之，他们是有智慧的妖，不是没灵识的禽类，它们想活下去，需要伪装，人们想活下去，要自强。”
“不自强的人遇到妖怪逃跑都跑不远，自强的人能用武器保护自己保护自己在乎的人保护自己的国家。”
“阿禹，门中要你下山一为惩罚你饮酒破坏门规，二为你成长起来独当一面，你若学会了除妖本领，生命自然无忧。”
“距离三个月结束还有很多日子，你有很多时间巩固练习学到的本领，活下去，比任何东西都重要。”
“我知道，不会松懈。”
“嗯。”
二人原路返回。
陶培禹落在后面，微微侧头看身后，一双死死盯着他的绿色兽瞳。
他回正身体装作不知的样子继续赶路。
天黑前。
二人来到了一处丛林。
“这片丛林里有妖兽，阿禹，你去？”
“我去！”
我去！！！
陶培禹雄赳赳孤身闯进了树林里，一踏进去就遇见了一条人腰粗的蟒蛇。
我！去去去去去！
陶培禹四处逃窜。
蟒蛇身体灵活吐出的蛇信嘶嘶作响，声音回响在空荡寂静的林子里瘆人的慌。
一棵高大的树木顶端。
洛少恒脚尖轻点在树梢，每看两眼，忍不住叹气。
进攻是上选，一味躲避，待体力消耗殆尽，便是送上门的点心。
陶培禹绕着大树和大块石头跑，手撑石头，起身跳跃，猫腰下转，绕树绕石头，拽紧树藤来回倒手在林间荡跃。
跑了许久，愣是没让蟒蛇沾边。
陶培禹的表现出乎了洛少恒的预料。
没想到阿禹的轻功如此的好。
待回去后给他写一本适合他的轻功秘籍再配合灵气的运转，上了战场，打不过妖兽阿禹也不会受伤。
阿禹能吹响恒觞笛，可以帮他疗伤。
主攻的事情便由他来做。
将眼前人划到了自己身后，洛少恒想到了那个甘愿为了阿禹顶罪的人。
阿禹的朋友，应当照拂一二。
地上撒腿玩命奔跑的人，抬头向上看了一眼。
别神游了！
救命啊！
我要跑不动了！
蟒蛇的速度比最初减慢了许多，但追上同样疲惫的人族点心没有任何问题。
它张开血盆大口准备将跑的筋肉有嚼头的点心一口吞下。
嗖——
一道破空的剑气自上而下射穿了蟒蛇的头。
喷涌而出的血溅了陶培禹一身。
陶培禹：我、谢、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