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星际指挥官49
在抓到格绯的时候，那些人原本只是想用她来牵制白亦谨，逼他交出他们想要的东西。而在发现格绯的秘密，知道格绯的身体中也蕴含着那些他们想要的数据之后，直接对她进行了惨无人道的“活体解剖”……
“他们挖去了格绯的核心处理器。”瑞林面露痛苦，光是想想就痛到爆炸。
那些人知道格绯的核心处理器中蕴藏着，那一批伪装人共有的基础基因密码——
没错，格绯也是一个半机械人，也就是联邦所说的伪装人。
对于那些投机者来说，格绯根本算不上人，即使她拥有十分完美的肉体、蛊惑人心的美貌甚至依旧跳动和思考的大脑。格绯只能算得上一个商品，是开启巨额金库的钥匙。
这样一个没有人权，即使揭露之后也不会面临联邦惩罚，不会被社会指责的“货物”，操作得当甚至还会引起大众拍手叫好的“工具、试验品”，又怎么会得到那些畜生的怜爱呢？
他们不仅用一切的刀刃划开了格绯柔软的肉体，还给她注射了一种生命毒素——让她拥有半具人类特征的身体无尽疼痛。
白亦谨进来的时候，她已经疼得脸色惨白。
满地的血液流得让人怀疑她是否真得还活着，意识正在离她远去……
格绯的身体控制不住地剧烈颤抖着蜷缩在一起，她竭力想保持自己平躺的姿势，可疼痛让她根本无法顾及浑身的狼狈。
她艰难地睁开眼睛，看着逆光而来的身影，但是却只能看见模糊的轮廓，额前和手臂上的青筋爆出来。
格绯用力地咬着下唇，却无法抑制自己痛苦的喘息，只能发出微弱的气声：
“哥……哥……”
挖去右边胸膛中的机械核心并不会让格绯立即丧命，因为她左胸膛处的心脏还在艰难跳动，但如果不及时治疗的话，她也活不了多久了。
“小绯，别怕。”
白亦谨将她抱在怀里，可此时的每次触碰，都会牵扯到她脆弱的神经，格绯金色的发丝被汗水浸湿，鼻翼一张一翕。
“准备星船，准备登录塞拉菲姆。”被格绯双手紧紧攥红了手臂的白亦谨眉心微皱。
“是。”瑞林道。
……
十分钟后，停在大片金属停靠平台上的星船缓缓打开舱门。
白亦谨抱着格绯疾步走了下来，然后朝着那栋屹立在行星上的最显眼的建筑径直走去。
军靴在地面上踏出稍显凌乱急促的脚步声。
男人走过的地方，偶尔落下一滴红褐色的血渍。
防御门一层层开启，最终到达最里面的一道大门前。
【来访人员信息登录：滴！01号信息已登录，准许申请准备中……准入成功，大门已开启……】冰凉的机械音稍稍安抚了白亦谨的内心。
如果这个世界上还有谁能救格绯，那就只有一个人——白亦谨的老师，凯里安。
同时，他也是联邦的伪装人之父，是他造就了这一大批伪装人。
从防御门进去，再跨过狭长的、冰冷的白色通道，才算是真正进入了这座实验宫殿，白亦谨他们把它叫做“巣”。
巣内密密麻麻的通道连通着许许多多的房间，每个房间几乎都躺着一个人形物体，只说是人形物体，因为就连白亦谨都不知道这里面大半部分的生物究竟是什么。
凯里安的恶趣味——总喜欢把任何东西塞进人类的皮囊中，并将它们缝制起来，从外表看上去一般无二，实际上里面可能是机器，有可能是能够释放大量黏液的盲鳗，有可能是含有剧毒的蛀船虫，还有可能是违法偷运进来的半个宇宙虫族……
总之不可能是纯粹的人类。
白亦谨从一道道急速门中穿梭，熟练地穿过迷宫似的通道，几步就走过一大半空间，终于才来到了最中心处的最大实验室。
就在白亦谨要进入实验室时。
“停下。”
一个精致的黑发小男孩突然出现挡在了白亦谨面前。
他的眸色犹如新生的稚子般清澈干净，但白亦谨却再清楚不过，这是老师最大的杀手锏，超能量子型保护机械人。
完全的机械人，不是和他们一样的半机械人——即使是作为半机械人创造者的凯里安，也认为机械人比半机械人要来得靠谱得多。
“你不能进去，凯里安大人没有允许。”小男孩单薄的身影挡在门口，白亦谨知道硬闯行不通。
他将格绯单手抱在怀里，点开通讯器，将上面单方面拉黑的名单放出来。
“老师，我回来了。”
不过短短十秒之后，小男孩让开了身子。
穿着白大褂的年轻男人站在实验台前，双手被白色的橡胶套完全裹住再放入衣兜里。
凯里安微微笑着，脸上流露出明艳的色彩。
这才是所有人见到凯里安都觉得不寒而栗的地方——他年轻英俊不像是已经两百多岁的步入生命暮年的人，更不像是被联邦法庭关在这里已经一百多年的人。
像个正常人，这是凯里安最不正常的地方。
白亦谨站在凯里安面前，就像是和他是兄弟一般。
凯里安一眼看到他怀里的格绯，以及——
那淌了一路的褐色半凝固的血液。他嫌弃地皱了下眉，大概实验大佬都有洁癖，凯里安立刻就想将两人都轰出去。
“老师。”
白亦谨即时开口，他浅色的瞳孔微微颤抖，在瞳孔边缘撞射出一抹极淡的蓝绿色微光，看起来惑人极了……
由于主人情绪波动极大，眼瞳罕见地产生了排斥反应。
凯里安紧皱着眉，在白亦谨即将顾不上理智要和他动手时，终于允许白亦谨把格绯放在了实验台上。
“啧，我真是欠你的。”
凯里安接过机器人递过来的工具，倾身查看了一下格绯的情况，然后大手一挥将她推进清理室中。
正将染血的外套脱下来的白亦谨，听到他这样亲昵的话忍不住心理反胃，但良好的教养让他没有付诸行动。
格绯已经痛得半昏迷了过去，但因为毒素的缘故仍旧保持着微弱的意识，在察觉到自己自己躺在哪里的时候，格绯被“生剖”都没有从眼角流下的泪水，终于控制不住地落下。
她发紫发黑的唇瓣微张，褐色的污血从唇角溢出又被清理干净，声音沙哑而又无力：“不要……”
但在场的两人都默认没有听见她的话。
格绯被重新推出来时，面色苍白却干净得纤尘不染。
凯里安在指挥机械人将实验台清理了两遍之后，才终于准备着手为格绯治疗。
因为离得极近的缘故，格绯睁开眼就能够更清楚地看见，凯里安神色中毫不掩饰的痴迷和贪得无厌，比之前那些联邦的投机者更胜千倍万倍，比虫族的复眼还要让人直犯恶心。
而站在远处的白亦谨则微微侧着头，冷漠又疏离，嘴角压抑着克制又隐忍，眉头微蹙，浅色的瞳孔看似看向这边，实则没有一点焦距。
知道结果不由她改变的格绯，痛苦地闭上了双眼。
凯里安手中的动作又稳又准，他极快地缝合着格绯的伤口，没有顾及她能否承受这样的痛楚。
而格绯自始至终没有喊过一声痛，这场犹如酷刑的治疗历时两个小时终于临近结束，格绯的身体内被重新放入了核心处理器，在经过凯里安的手中，新的处理器与格绯旧的身体没有发挥任何排异反应。
连她胸前受损的大片皮肤都被凯里安一丝不苟地重新移植上去恢复如初，吹弹可破。
但生命毒素并未停止，她紧绷的神经并没有松懈，血管脉络狰狞地在白皙皮肤下翻涌……
明明经过了两个小时的手术，凯里安却振奋不已，不见丝毫疲惫，他转头看向白亦谨，嘴角因为兴奋不断颤抖。
白亦谨并不理他的发疯，走到格绯身边替她穿上衣服，再帮她把扣子一颗颗扣好。
随后他掰开格绯紧绷的手指，摸了摸她的头，道：“睡吧，睡一觉就好了。”
白亦谨在试验台上输入睡眠程序，让格绯强制进入睡眠状态。
格绯只能看着他走向凯里安，然后不甘地闭上眼睛。
在陷入昏睡前，她只听到凯里安嫌弃地啧了一声：“真是糟蹋了我一块最好的核心处理器。”
……
就在不远处被玻璃隔开的另一个试验台上，白亦谨将脏污的外套扔在地上，坐在台上伸手扯下墨绿色的领带。
修长如玉，骨节分明的手指，灵活地将白色衬衣上的扣子一颗颗解开。
凯里安墨色的瞳孔急剧张缩，即使酸涩到流泪发红他也不愿多眨一次眼睛，因为那会直接少了05秒的欣赏时间。
“快点。”
白亦谨皱着眉，实在不耐烦看见凯里安的表情。
这时候到不见凯里安的洁癖发作了，他满心满眼里都是白亦谨。
虚伪的面具戴得太久了，凯里安那颗已经变态了好多年的心终于又找到了发泄的机会，他急不可待地走过去……
“唔……”
许久不曾回来这里，白亦谨竟然第一时间受不住凯里安粗暴的手法。
凯里安耳朵发直，就想再听一次这美妙的喘息。但之后的白亦谨全程都没有再发出一点声音，连加重的喘息都只在最紧要关头持续了三下，便恢复了平常。
冰冷的高亮白灯下，凌厉的光芒闪烁。
灵感早就在凯里安的脑海中演化的千万次过程中，失去了原本的模样，化作了光怪陆离的波浪，一步步冲击着他对于现实世界的认知。
但凯里安是疯子中的天才，他总能从波涛汹涌的海浪中找到，那枚被大浪裹挟着翻涌着的最绚丽的珍珠——他一点点追寻过去，哪怕被巨浪掀翻也从未停下，然后再小心翼翼地将那枚贝壳捡起来。
当把珍珠抱在怀里的那一刻，凯里安从大脑到细胞，乃至灵魂都为之颤栗窃喜。
一
白亦谨只感觉自己在深沉的海洋里浮浮沉沉，却始终到达不了最上层的海面，无法呼吸到维持生命的空气。
这种窒息的感觉持续了很久，久到他差点认为自己再也浮不上来，将要永远深眠于大海。
触感和知觉开始剥离，凉意从四肢蔓延到脊髓神经，但他明明能看见阳光就在不远的头顶，就差一点，他想要伸手去抓，却永远只能差一点，最后什么也没能抓住。
……、
直到窒息的感觉即将突破生理极限——白亦谨猛地睁开眼。
有液体顺着脸滑进白亦谨的唇上，他缓慢地抬起手蹭了蹭，手中的触感滑腻恶心……
白亦谨不愿去想那些是什么东西，他揉了揉眼睛，犹如机械般地僵直了半刻，凝眉。
最终才拿起放在一边的衣服穿了起来，扣子扣到最上面，然后顺手戴上了凯里安放在一旁的无框眼镜。
虽然凯里安整个人从里到外都烂透了，但不可否认的是，这人的审美一直是在线的。
米白色的衬衣柔和了白亦谨自带的疏离气质，被随意穿上的白大褂遮住了裹着大腿的黑色衬衫夹。
随意地套上黑色裤子的白亦谨凝眉看向屏幕上依旧亮起的数据。
白亦谨并不能全部看懂，但他将所有文字符号都记了下来，那些正在跳跃的数据不断闪烁，正不断向它的观看者昭示着自己的不同凡响——即使这里面有他身体的一部分实验数据，让白亦谨对它没什么好观感。
但这些数据就是，即使凯里安犯下滔天大罪，联邦也不舍得杀他还将他好好供在这里，甚至花费十分之一联邦的资源建造了这座庞大的“牢笼”，并且要什么一切都满足，在闹出低级伪装人这种争端的情况下，也从未想过将他这个罪魁祸首问责的原因。
这些半透明屏幕中流动的字符，一旦泄露出去一丝一毫，都会引起联邦科学界的巨大轰动，没有人能够超越凯里安的天才程度，至少目前为止没有……
塞拉菲姆因他而得名，半机械人因他而诞生，量子武器被他所创造，甚至白亦谨自己都重生于这里……凯里安几乎涉及人类全部的尖端领域，并且成为这个领域其他人难以望其项背的巅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