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星际指挥官42
白亦谨在部署文件上签下最后一笔,文件交由秘书传达下去,期间光脑的私信频道震动了数次,他都没有查看。
一直到现在终于结束了今天的工作,回到休息室时才有时间回复私人信息。
置顶的消息栏里,已经达到了二十多条。
苏时:【阿瑾!】
苏时:【啊啊啊啊气死我了!你不知道我这两天遇到了什么离谱的事!晚上再给你细说!】
——以上刚刚被放出来的苏时给白亦谨发的消息。
苏时:【阿谨!我跟你说!我真的受不了了!前两天在测试精神力的之后突然被关押都没来得及和你说,今天才被放出来就算了,还被安排了一个少校时刻跟着我……】
四个小时前,苏时在通讯频段中向他大吐苦水。
……
白亦谨查看了一下此时中央星的时间,此时苏时那边应该是深夜。他便没有直接打视频过去。
白白:【睡了没?】
无人回答。
……
回到休息室十分钟之后。
苏时:【!!!】
白亦谨唇角微扬,打过去了视频。
发丝凌乱的少年突然从通讯频道中出现。
“白白!”
苏时圆碌碌的眼睛里流露出兴奋。
“嗯?”
白亦谨第一次听见苏时对他的这个称呼。
明显睡了一觉突然清醒的苏时还没意识到这一点,只是懵懂地抒发着自己睡前的苦恼:“白白,你不知道这两天发生了什么!”
接下来的二十分钟里,苏时将事情从头到尾讲了一遍。
少年眼睫微颤,声音中带着明显的委屈,这几天里无法纾解的情绪终于找到了倾泄口,像是鸟儿还了巣般带着清晰的依恋。
白亦谨认真地听着,时不时地轻声安慰,做着一个合格的听众。
“格里菲斯那个家伙讨厌死了,如果他要一直跟着我,我都不知道之后的军校生涯我会多难捱……”
白亦谨手指动了动,想抬头抚平他有些凌乱的头发,顺便给少年一些安慰,但空间的距离无法逾越,便只能倚进沙发中,眉间微拧。
这种什么都做不了的感觉很不好。
白亦谨忽略掉这种情绪。
“格里菲斯?”
“格里菲斯·冯,也是隶属于中央军。是个少校。”苏时恨得牙痒痒。
白亦谨很快就明白了,这个格里菲斯应该就是唐归泊挑选的,接替他接近苏时的中央军人选。直接负责贴身保护,不止可以时刻注意苏时的个人情况,还可以潜移默化的影响他未来的倾向选择。
“别担心,我给负责人提一下就好了。”
白亦谨语气温和,瞬间安抚了苏时烦躁的内心。
“白白你真好!”
于是眼前的问题解决,苏时终于想起另一件事:
“白白,你知道吗?我俩的匹配值超高!比陆上将还高!那我们岂不是也有机会练‘组合技’!”
“听说‘心意相通’的两个人更有超越极限的可能性……”苏时开始畅想未来和白亦谨在战场上大杀特杀的时刻。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我的课程教授名单里没有你欸,其它人都有,你知道为什么吗?”苏时郁闷地抓了抓脑袋,本就凌乱的头发更乱了。
白亦谨扭了扭手腕,看向苏时的眼睛里颜色尽失,只是大大咧咧的少年并没有发现:“我是指挥系军官,并不会出现在战场上驾驶机甲进行作战,也很难有与你一起的机会。”
“这样啊……”苏时更郁闷了。
看着苏时耷拉着脑袋放在枕头上的样子。
指挥官不能即使战斗机甲这件事——当然是假的。因为精神力的存在,如今的八成高级军官都有一马当先的本事,但他属于剩下的那两成。
白亦谨许久没有想起的挫败感突然从心底涌现了出来。他的精神力海崩溃已经有这么些年了,他以为自己早已接受。
但是如今突然提到,还是会觉得痛苦。正如有枪不用和手中没枪是完全不同的情况,而他——现在连拿起枪的资格都没了。
而连带着精神力崩溃消失一起的,还有很多、数不清的东西……
只是相关情况不仅是白亦谨个人的禁忌,还有军部的保密条例,他不能对苏时一一说明。
他清冷禁欲的脸上闪过一瞬间隐忍的痛楚,但苏时并没有察觉——或者说,白亦谨并没有让苏时有察觉的机会,他掩饰性地捏了捏鼻梁。
苏时只觉得隔着全息频道,白亦谨看上去格外疏离,仿佛又回到了之前第一次初见的模样。
让他忍不住想要靠近,一层层剥落那些外表的冷漠,看看白亦谨真正动情时会是怎样的旖旎美景。
——虽然他们早就什么都做了,但苏时还是感觉……哪里不够。
这也是向来三分钟热度的苏时,在对于白亦谨这个人时,沉迷到有些无法自拔的原因。
苏时轻咳了一声,不自然地在床上翻了个身,咕囊地道:“你什么时候回来啊,我都想你了。”
少年的声音轻轻的,惹得人心尖微颤。
白亦谨从晦涩的情绪中走了出来,喉结滚动:“两个月之后,我会……回去中央星。”
白亦谨很少在中央星前面使用“回去”两个字,虽然他出生在那里,成年之前也一直居住在中央星。但对于现在的他来说,中央星早就不再是归途。
只是苏时向来有让人改变的魔力,白亦谨隐去对于中央星的微弱抗拒感,在繁忙的行程中挑出了回程的时间。
但苏时并不理解,他虽然第一次谈恋爱,但也知道异地恋的危害,更何况他们这是隔着茫茫宇宙的“异星恋”:
“怎么还需要那么久啊?中央军的军官不应该常驻中央星吗?要不怎么叫中央军呢?我本来以为到中央星之后,我们在一起的时间应该会更多……”
苏时越说越委屈,张嘴嗷呜一声咬在白亦谨的脖子上。
白亦谨:“……”
白亦谨眼底微沉,明明是没有实感的投影,他却觉得脖子上的皮肤微痒,像是回忆起少年唇瓣的触感,又像是微风吹过时,夜晚的冷意被夜风吹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