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小师弟
将黑色剑鞘放到亭中石桌上，陈厉缓步走到院中空地。
寒风清清泠泠，带着淡淡的芬芳，令他精神为之一振。
他的脑中开始浮现出六合剑的一招一式，舞剑的先是蓝音姐姐，水蓝色的剑芒耀眼夺目，剑招轻盈流畅，让人赏心悦目。
不一会儿又变成了李长老，身姿婀娜窈窕，赤红色的剑芒吞吐中，有种凌厉的逼人之气，给人带来一种强烈的窒息感。
在脑中把剑招冥想几遍，陈厉双脚并立，脊背挺直，左脚跨出，剑交右手，左手掐个剑诀。
“刷！刷！刷！”，弓步上前，举剑前刺！
这套六合剑陈厉已经练了不下数十次，现在看起来已经有些样子，虚步撩剑，云步刺剑，抡步崩剑这几个较难的动作竟也能大致完成。
只见在一片绿树红花中，一个身着青布棉衫的少年，挥舞着一把和他的身高短不了多少的精钢长剑，纵跳腾挪，口中呼喝有声！
练了几遍六合剑，陈厉身上已经微微出汗，他便脱下棉衣，只穿一套青布单衫，然后又打了几趟六合拳，打到最后一趟时，偶乐已经能听到隐隐的拳风。
不多时，陈厉已经满头大汗，练完拳剑，陈厉匆匆洗了一把脸，突然想起了胡师兄。
每逢三、六、九，是去玉人坊十二红楼给姑娘们诊病的日子，今天恰是三号。
陈厉简单收拾了一下，将灵蛇剑收好，便走向前院。
走到前院的堂屋，胡大夫正在整理药箱，向里面装着药和用具。
“胡师兄！”
胡大夫看到陈厉推门走了进来，呵呵一笑，点点头，目露欣慰之色，“我看你这几天都在苦练拳剑，还以为你不想跟去怡红院了呢！”
陈厉赧然一笑，道：“胡师兄的医术我学了还不到一成，怎么会不去呢！”
“哈哈，好！小小年纪，如此好学，肯定大有前途，咱们这就走！”
当胡大夫和陈厉一前一后走出大门时，陈厉看到有两个小男孩正在不远处的巷子里面玩耍。
正是前些天拦住蓝音，拍自己板砖的那两个家伙。
陈厉和胡大夫一出现在巷子里，那两个小男孩就像是被蜂蜇了一样，吓得撒腿就跑开了！
陈厉看到这一幕不禁一愣，但一想也就明白了，心里暗暗觉得好笑，就是不知道蓝音姐姐使了什么手段，竟让他们如此害怕。
和胡大夫走在路上，除了医道上的一些疑问，陈厉还把《昭阳拳》、《龙爪手》、《吸壁功》里的不明之处一一请教。
有了六合拳做基础，举一反三，他对这几种拳脚功夫招式的理解也少了许多障碍。
胡大夫一边暗惊于陈厉过人的记忆力，一边给他解释着难解之处，两人穿街走巷，不知不觉间已经来到了玉人街。
玉人坊十二楼里，几乎每个姑娘都认识胡大夫，现在有一大半，也认识了陈厉，那个跟在胡大夫身边的小小少年。
她们都叫陈厉“小大夫”。
自打走进了宽阔的玉人街，就有姑娘们对胡大夫和陈厉打起了招呼。
有的姑娘还一口一个“小大夫”的叫着，声音甜得发腻。
陈厉还从来没有体会过这种被瞩目的感觉，小脸不禁有点发烫，有几分羞涩的摆摆手，算是回应了。
不想这更引来了那些女子兴趣，有的便嬉笑道：“小大夫，有空来找姐姐玩耍哟！”
胡大夫在前面走着，脸上浮现出微微笑意，眼中似在回忆着曾经往事。
在这里，没有人因为陈厉年纪小就轻视于他，因为，明眼人都能看出来，这少年很可能会是胡大夫在这玉人坊的接班人。
胡大夫和陈厉踏进怡红院时，柳茹正在大厅内闲坐喝茶。
两条雪白如玉的美腿在紫罗衣下交叠舒展，膝下露出半截，白的耀眼，罗衣内的轮廓若隐若现。
一双粉足踩在锦凳上，娇小可人，瓜子脸上，薄施粉黛，清冷的优雅中透着淡淡的媚意，杏眼微抬，一丝丝若有若无的愁绪闪烁其间，让男人一看就会怦然心动，无法自拔。
怡红院里所有的姑娘加起来，也不及她姿色的一半。
虽然柳茹明着是怡红院的妈妈，暗中却是临安城紫燕帮的帮主，身怀武艺，一般的客人也不敢惹她。
当然，柳茹初来时，少不了一些见色起意，色胆包天的狂徒，仗着有点钱，便欲上下其手，但无一例外，都被打个半死。
这被打的人中，竟然还有靖王府中的人。
所以，慢慢的，这柳茹就成了怡红院的一道只能远观，不可亵玩的“风景”。
没想到，正是因为怡红院有这样一个特立独行，身怀武艺，又姿色出众的柳妈妈，不少男子竟慕名而来，只为一睹芳颜。
更有甚者，情愿豪掷千金，只为和她独居一室，叙谈片刻，求上一幅字画，近距离一闻芳泽而已。
看到胡大夫和陈厉走进了怡红院，柳茹美目眼中精光一闪，看了一眼走在胡大夫身后的陈厉。
她立刻站起身来，俏脸上绽放出春光一般明媚的笑容，迎向胡大夫和陈厉二人。
“胡大夫，别来无恙啊，后边请！”，柳茹做了个请的手势，当先向后院走去。
走到拱门处，柳茹睃了陈厉一眼，向一旁的胡大夫问道：“胡大夫，李长老同意了？”
胡大夫捋了捋稀疏的胡子，微微一笑，点点头，轻声道：“不错，先收为外门，一年内突破了就进内门！”
“哦——”，柳茹伸手纤纤玉指，捂住微张的芳唇，目露惊讶之色，“没想到李长老竟真的能答应蓝音这丫头，啧啧！”。
柳茹羡慕地看向陈厉，眼中异彩闪动，柔声道：“如此一来，我也算是多了个小师弟喽！”
胡大夫呵呵一笑，回头对陈厉说道：“柳姑娘是百花堂下属紫燕帮的帮主，也是百花堂外门弟子，你叫声师姐，也不吃亏！”
陈厉心领神会，乖巧地叫道：“柳师姐！”
柳茹咯咯一阵娇笑，道：“好一个机灵的小师弟，听姐姐一句话，你也不必每次都跟着胡大夫，可以随时到姐姐这里玩哦！”，柳茹甜甜一笑，朝陈厉挤了挤眼睛，百媚顿生。
将两人引入后院，吩咐绿衣美婢上了茶水，还特意让她们拿来几样细点给陈厉。
奇怪的是，这次柳茹并没有像前几次那样，安顿好胡大夫和陈厉后就离开了，而是轻轻坐在陈厉旁边的长桌头上，好整以暇的看着胡大夫诊病，陈厉写字，有一搭没有一搭的和两人交谈着。
旁边突然多了个人，还不时盯着自己看，初时陈厉还有些不习惯，但随着和柳茹交谈的深入，这种不适感便渐渐消失了。
陈厉意外的发现，柳茹的谈吐竟极为风雅，咬文嚼字，出口成章，竟似读过许多书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