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出格行为
凌晨五点，张儒准时准点被闹钟叫醒。
他闭着眼换上昨天晚上提前放在床边的衣服，一路摸索着走出卧室。
“小龙虾，快去做饭。”
张儒迷迷糊糊摸到一个温热的东西，但触感并不是毛茸茸的。他两只手分别摸着，上下游离，还是没摸出这是个什么东西。
“张儒。”
他指尖触碰的地方随着声音震动，张儒终于肯撑开眼皮看看。
这是他老板的喉结。
张儒闭上眼，心想这一定是梦境，不然为什么他老板被冒犯之后的情绪还如此稳定。
他默默收回手，紧闭双眼转过身，想重新摸索着回到自己的卧室。
“站住。”明楚伸手勾住了他衣服的后领，“去做饭。”
张儒被冰凉的手指冻得一激灵，瞬间清醒了不少。
明楚的指尖从他的后颈上撤离，张儒缓慢地转过头，说：“好的。”
他怎么这么早就起床了？
还穿着一身运动装平时都穿西装的。
张儒揉了揉酸涩疲惫的眼睛，问：“老板，你穿成这样是？”
“晨跑。”
明楚看了一眼腕表，时间差不多了。他转身离开，留下在原地目瞪口呆的张儒。
“这才”张儒快速从兜里摸出手机，点亮屏幕一看，“五点零五分。”
早起、晨跑，这两个单独拎出来一个都能让他痛不欲生。
但明楚不仅同时做到了早起和晨跑，而且还养成了习惯。
魔鬼。
他果然是地狱来的魔鬼。
张儒做完早饭和午饭之后没多久，明楚就跑完步回来了。
趁着他先回房间去冲澡，张儒赶快抓紧时间把鸡蛋饼往嘴里塞。
等到明楚坐到饭桌上时，张儒已经吃完溜走了。
七点半，两人都各自收拾妥帖，准备去公司上班。
“老板，咱们开车去还是坐地铁？”
张儒从决定搬过来的那一刻，就想着蹭车去上班这件事。
既能省车费，又不会被老板抓迟到。
他默默在心里祈祷，千万要是第一个。
明楚说：“都不是。”
张儒：“”
难不成他的老板还会瞬移？
“走路去。”
张儒脑海里回荡着恶魔冰冷的低语。
他实在不懂，为什么恶魔会长着一副人类的皮囊，并且还伪装成了他的老板。
明楚看他一副傻眼的样子，好意补充道：“如果你不想走路，也可以自己坐车去。”
这句话听上去善解人意，但进入张儒的耳朵里却变了意味。
【这点路程都走不了，你太弱了。】
张儒顿时气血上涌：“谁说我不行！”
这里离公司只有区区五十多分钟的脚程，他当然可以轻松拿捏。
如果明楚没走那么快的话。
一开始张儒还保持和明楚一样的速度，到半路的时候他的步伐就逐渐变得迟缓。
明楚偶尔还会停下来等他几秒钟，然后嘲讽道：“你是在模仿蜗牛走路吗？”
张儒背着背包，略微向前弯着腰，缓慢的脚步像是在地上拖行。
跟蜗牛的确有几分神似。
张儒抱怨道：“是你走得太快了。”
明楚把五十多分钟的路程硬生生压缩了一大半时间，还反过来指责他走得慢。
“还有十分钟迟到。”明楚提醒他，“但按照你这个速度，至少还得走十五分钟以上。”
张儒抬手擦掉额头上的汗，喘着气说：“既然铁定要迟到，我今天能不能不去上班？”
明楚重复了一遍：“你还有十分钟的时间。”
“可我十分钟内到不了公司。”张儒破罐子破摔，“要扣工资你就直接扣吧。”
就当花钱买教训了。
当时为了一句话就赌气上头，吃这个苦也太不值当了。
“公司规定，迟到一分钟扣500，每多一分钟加扣100，上不封顶。”明楚说，“我会在公司门口帮你计时。”
张儒奔跑着追上去，在他旁边亦趋亦步走着。
“我明明记得，迟到一分钟，扣50，每多一分钟加扣10块200块封顶。”
有关扣工资的规定，他可是逐字逐句背过的，绝对不可能记错。
明楚偏头看了他一眼，边走边说：“刚改的规定。”
张儒顿时语塞，停下脚步望着明楚扬长而去的背影。
当场改规定，这不明晃晃地针对他吗？
他到底哪里又惹到这个小心眼的老板了？
张儒一路小跑着，终于在迟到的第三分二十一秒成功踏进公司。
明楚果真守在公司门口给他计时，在张儒气喘吁吁的时候，他告知张儒：“三分二十一秒，四舍五入扣700。”
一众围观的吃瓜群众被明楚扫过来的冰冷视线劝退。
张儒欲哭无泪，无声骂了一句：“扒皮”，然后埋头跟在明楚身后走进了办公室。
明楚似有所觉，转头看着他，说：“左脚先踏进办公室，再扣100。”
张儒：“？？？”
世上怎会有如此可恶之人！
张儒憋屈不已，下定决心要报复冷酷无情的老板，于是他在给老板冲咖啡的时候，一颗糖也没加。
他把咖啡放到明楚的手边，万分期待看到他喝到苦咖啡的糗样。
“老板，咖啡泡好了。”
明楚“嗯”了一声，并没有拿起咖啡。
张儒回到自己工位上，时不时投来偷窥的视线，关注明楚有没有喝下咖啡。
他足足等候了五分钟，明楚终于拿起了咖啡，然后
他又放下了咖啡。
明楚喊他：“张儒，你过来一下。”
张儒心情忐忑地走到他面前，心想他该不会闻出来咖啡没加糖吧？
明楚递给他一沓资料，说：“一周之内，挑一些合适的游戏主播，宣传即将上线的游戏。”
张儒低头看了一眼手里的资料，这是他同事们分别负责的模块方案。
“下午下班之前，圈出这些方案需要修改的地方。”
第一个任务交给助理也还算能理解，可第二个任务原本是老板应该做的工作，现在却全都交给他了。
“不是。”张儒十分震惊，“你的工作全给我做了，那你干什么？？？”
明楚理所当然地说：“我负责监工。”
意思就是，他负责看着张儒一个人做。
张儒沉默了好一会儿，突然把手里的文件放到桌上。
他跑到明楚面前蹲下身，抱住明楚的腿，冲着他大喊：“老板我错了！你能不能放过我？扣工资就算了，不要折磨我好不好我的精神我的肉体，都被你折磨得不成样子！求求你放过我”
明楚感觉自己才是被折磨的那个，他强压着怒气，掰开张儒的手。
明楚刚把他的手掰开，他又重新抱上去。
这样反复几次，明楚终于恼怒道：“有对象都不知道跟别人保持距离吗？总是做出一些出格的行为……”
张儒直愣愣看着他，任由手掌被他从腿上扒拉下去。明楚的耳尖红得像过敏了一样，可见他气得不轻。
“等会儿。”张儒沉思片刻，还是没想通，“我做什么出格的行为了？”
抱着老板的腿大喊大叫，姑且算是出格的行为。
可他也才做过两次，哪里算得上“总是”？
“扣200以示惩戒。”明楚没正面回答，而是直接给出了结果，“以后……别再犯了。”
张儒就这样一头雾水被扣掉整整一千块工资。
他回到工位上苦思冥想，保持距离……出格行为……
难道触碰也算出格吗？
张儒猛然想起今天早上习惯性去摸小龙虾的时候，不小心摸到了他的老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