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助理
张儒跟他们解释了好一会儿，但他们只相信自己看到的。
而张儒极力的解释，在他们看来恰恰是一种心虚的掩饰行为。
就在张儒和明楚待在办公室的那段时间，群里已经热火朝天对他们俩的关系进行了详细的分析。
【难怪平时老板最喜欢盯着张儒，原来是早有端倪。】
【玩儿这么花？连裤子都正大光明拿出来？】
【等下，我有个疑问。既然老板跟张儒有那种关系，那为什么还要开除他？】
【什么开除辞职，都只是人家小情侣之间的情趣而已，都散了吧散了吧。】
【依我看，两人八成是吵架了。你们就着看吧，等张儒出来以后，他肯定会回到工位继续干活，男人嘛，哄两句就好了。】
张儒不在群里，不知道事实已经被扭曲成麻花了。
他一上午都闷着脑袋在干活，没有多余的闲心去管这些杂事。
为了能展现出自己无可替代的工作能力，他要把手上堆积了许久的全部任务一次性完成。
张儒连午饭都没空吃，随便从包里拿出两个小面包啃了几口。
“又要省钱给你家猫买猫粮？”明楚提着外卖路过，在他工位旁边停下。
“嗯。”
张儒根本没听清他在说什么，随口敷衍了一声，手和眼睛都很专注地在工作。
明楚又问：“扣你工资？”
张儒：“嗯。”
明楚盯了好一会儿，他居然真的在认真工作。
“被开除了知道工作了。”明楚觉得有点好笑，“平时不见你这么积极。”
张儒抽空喝了口水，应道：“嗯。”
明楚：“”
下午两点半，明楚跟张儒坐在办公室里等候面试者到来。
张儒面试过很多次，但还是第一次面试别人。
“老板，你对这个岗位的人有什么要求？”张儒想着忽悠他，尽量把要求给拔高一点，到时候工资和要求不匹配，自然而然就没有人愿意来面试了。
明楚看他拿着个本子，一脸严肃地提问，一时之间竟摸不透他的想法。
他到底是想留下来还是想跳槽？
“生辰八字，要旺财运。”明楚对专业技术这些不了解，他之前都是只招“运气好”或者“八字旺财”的人。
张儒一头雾水，问：“就，就这个？”
原来他那会儿面试的时候询问生辰八字，是这个原因。
明楚说：“其他条件你自己加。”
张儒连连点头，在笔记本上唰唰唰写了一大篇。
【硕士（划掉）博士研究生学历，十八岁到二十岁，身高一米八八，体重不超过八十斤】
“张儒。”明楚恍然间瞟到了“身高一米八八”几个字，“你写的什么要求，给我看看？”
张儒没想到他还要看，口齿不清地推辞道：“我还没写好。”
明楚直接把他手里的本子抢过来，冷冷的目光扫了一眼张儒。
张儒心如死灰地闭上双眼，准备迎接来自邪恶老板的审判。
“这是你的……择偶标准？”明楚看着上面的要求，脸色有些一言难尽，“所以你喜欢木乃伊？”
前边儿的离谱要求暂且不论。那条“身高一米八八，体重不超过八十斤”的要求，除了尸体以外，恐怕世上找不出任何一个满足条件的人。
“对。”张儒一口应下，“这不是招聘要求，这是我的择偶标准——老板你放心，我一定会对公司负责，选出最适合接替岗位的人！”
“看不出来，你口味挺独特。”
明楚脸上冷冰冰的表情有一瞬间裂开，不过这说到底是别人的私事，跟他没有任何关系。
“哦。”张儒觉得非常尴尬。
他真的是一个很容易尴尬的人。
不过一般能让他感到尴尬的情况都是他自找的。
张儒小心翼翼地问：“老板，我想问一下，你是怎么看出我的生辰八字有财运的？”
他明明穷得要死，哪里有什么财运？
提到明楚擅长的领域，他就精神了许多。他还清楚地记得张儒的生辰八字。
“你的家庭一般，智力一般，能力一般，运气一般，但是——”
“停！”张儒打断他，“这种事情就不要再反复强调了吧。”
明楚悠悠地说完后半句：“但是你会遇到一位贵人，他会改变你的财运。”
“贵人”张儒听着他这个玄乎的描述，半信半疑，“是谁？什么时候才能改变我的财运？”
“不清楚。”明楚说，“这个人可能是你的朋友，亲人，伴侣或者是上司。”
张儒这下彻底不相信了：“行吧。”
冲着最后两个字，他就没法相信这个推断。
明楚问：“你不信我？”
“有人来了。”张儒立刻正襟危坐，装出一副面试官的范儿。
明楚深深地看了他一眼，默默在心里多给他记了一笔。
来面试的是一位腼腆的男生，看上去像是刚毕业不久的学生。
张儒说：“你好，请坐吧。”
那个男生简单做了一个自我介绍，明楚询问了他的生辰八字。
他明显愣了一下，有点手足无措。
张儒安抚他：“别紧张，如实回答就行了。”
他一边朝那个男生露出鼓励的笑容，一边偷摸把笔记本竖起来，希望他能看见自己本子上写着的大字。
【有坑！别来！】
那个男生接收到了张儒传达的信息，他“蹭”一下从座位上站起来，慌张地说：“不好意思，实在不好意思”
他几乎是落荒而逃，连放在桌上的简历都忘了拿。
张儒忍不住用拳头抵住嘴，盖住上扬的嘴角。
明楚斜眼看他，说：“你在笑什么？”
“我没笑啊。”张儒自然地放下拳头，对着明楚边叹气边摇头，“痛失英才，我很难过。”
明楚收回视线，说：“更难过的还在后头。”
接下来的两个小时内，他们分别面试了四位求职者。
张儒没再用一开始那个伎俩，明楚顺利询问到了他们的生辰八字。其中有两位八字不合被明楚刷了，剩下两个因为回答不上张儒提的专业性问题被刷了。
忙活一下午，他们一个合适的人都没招到。
张儒暗自窃喜，准备收拾收拾下班回家。
明楚看见他想走，立刻叫住他：“留下来加班。”
张儒不情不愿道：“好。”
怎么都成临时工了还要加班。
“今天这几个，都是来面试助理的。”明楚告诉他，“既然没有合适的，那就暂时由你担任助理。”
张儒不可置信地指着自己：“我？”
面试助理的……为什么今天招的是助理？
张儒大脑宕机了一瞬，随即反应过来，不服气地问：“凭什么没招到人就要我来做助理？”
明楚理所当然道：“你拿双倍工资，担任双份职位，这有什么问题吗？”
原来在这儿挖了个坑等着他。
他还以为是扒皮老板转性了，突然这么大方给他开双倍工资。
“是你建议我招个助理。”明楚又往他心扎了一刀，“你不会忘了吧？”
射出去的子弹正中眉心。
张儒万万没想到，坑了自己的竟然会是以前的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