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缘起缘落
“今天你我都看到了，若不是人家手下留情，他恐怕都要命丧于此了！”
“能够手下留情说明她已经知道了他的身份。”黑暗中的声音说。
“你能保证和他交手的人都能对他手下留情吗？”
“我保证不了！但是，他今天分明就在现场，不是也没有前去救援吗？”
“这……”
“孰轻孰重你我都能自己掂量，他必然也有他的考量，我想那不是你我应当操心的。”
“师父，你们是在说谁呢？是说贾闯吗？”何深不禁问道。
“你是想让你的爱徒知道他的身份也身陷其中吗？”黑暗中的人冷冷的提醒他。
“哼！”男子愤怒的一甩衣袖回头朝着黑暗中说道：“我从未跟他们提起过，他们对这些事情一无所知，咱们上一代的恩怨与他们无关。”
“所以，让你的徒弟和女儿离他越远越好，不是吗？！”
男子沉默良久，他对何深说：“明天就带你小师妹离开，其他的一概不要提，切记不能说的一定不要说。”
“是，师父。”他只能应声顺从师父的安排。
何深想问师父为何出现在此，他联想到现在江湖中传说的神铁，不知道师父的出现与神铁是否有关，他也猜得到师父定然是遇到了很棘手的事情，但是师父不肯透露。
男子不再说什么，朝着黑暗中走去。
何深怔怔的站在巷子里，心事重重，好像时间就此静止，他茫然的看着黑暗中，直到那些人影彻底消失不见。
他朝着后街客栈方向走去，走了没几步，他又转身朝着故乡客栈的方向走去。他知道师父他们可能就在这个客栈，原本隐藏的行踪无意被自己发现了，这或许就是那些不能说的不说，尤其不能让小师妹担心。
回到故乡客栈，远远的见贾闯三人正在吃喝谈笑，他对贾闯的身份好奇，明明为何连水月山庄的庄主都要对他手下留情。他忍住内心的好奇朝着三人走过去，显得倒是坦然。
“何大哥回来了！”柳念青期望的看着他，似乎在等他的好消息。
“大师兄，后街客栈可有空房？”薛雨桐也满目期待。
“噢，我……没……没有……”何深心有所思，说话也显得结巴。
“怪我不好，今日出城之时忘了要求留房。”柳念青只以为何深是怕小师妹责怪他，主动承担责任。蓦然想起那日清晨，微笑便悄然爬上脸颊。
“萧少侠呢？”何深没看到萧文，好奇的问。
“我在这里呢。”萧文及时出现在门口。
“后街客栈也满房了，看来咱们没地方睡觉了。”贾闯说。
萧文见何深安全回来，松了口气：“后街客栈是武林盟的地盘，想来张震和那陆庄主就在那里下榻，我刚才还担心你们若是不巧遇到就麻烦了。”
“唔，没，没遇到。”何深心虚。
薛雨桐调皮的眼神看着大师兄道：“大师兄，你怎么说话又开始结巴了。莫非你隐瞒了我们什么？”
“能隐瞒什么？莫不是他给自己在那边留了房子，让咱们露宿街头不成？”柳念青笑道。
“那怎么可能！”何深自然不会那么自私。
“这段时候客房可要提前预定呢。一场秋雨一场寒，这要是夜宿街头，明日非伤了风寒不可。”掌柜在一旁听到几人谈论客房的事情，搭腔道。
“可是，都没有空房了呀。”薛雨桐无奈的摊了摊手。
“这，我倒是有一间休息用的大房……”掌柜皱着眉头吞吞吐吐的说着。
“可以让给我们吗？”贾闯看到一线希望。
掌柜的显得为难，瞧了一眼何深，欲言又止。
何深从怀中掏出一两银子递过去，说道：“这是三倍房钱，让两位姑娘住在那间客房，能再给我们安排一间吗？”
掌柜满脸堆笑接过银两：“实在没有其他房间了，那房间足够大，我给中间隔了帘子，你们五位都能住得下。”
何深无奈，柳念青自然的瞧向萧文道：“今天才下过雨，咱们将就一晚，合衣而寝也无大碍。”
五人一拍即合，将就着在客栈度过了一个混住的夜晚。
掌柜说的客房是一间伙计休息的通铺，隔着帘子，五人男女分开躺在上边，倒也宽敞。
虽然环境艰苦，却总比秋夜街头要舒适的多。
五人闲聊着，薛雨桐问道：“咱们明日做什么呢？”
“寻铁报仇找阿爷！”贾闯回答干脆。
柳念青看着帘子对面萧文躺着的身影，没了这帘子，两人倒也算是同床共枕了，若是萧文可以就此放弃追踪神铁，两人抽身这混乱的江湖，那该多好。
“那你们知道那神铁在哪里了吗？”
“小师妹，不要好奇啦。明天咱们要继续游历了。”
“啊？不和他们一起吗？”
“是呀！跟我们一起吧，人多还会热闹一些！”
“不了！我们游历是有任务呢，要赶在要求的时间到达目的地。”
“噢，那倒是可惜。”
“大师兄。”
“嗯？”
“咱们要不晚些时日再游历吧？”
“师父在咱们临行前可叮嘱过了，若是耽误了时间没能收到从目的地给他的回信，你未来每年的游历都会被取消的。”
“这……”
“何大哥为何如此仓促？”萧文问道。
“天下无不散之筵席，咱们若是有缘，以后总会再见的。”何深平静的说，所有的一切确有安排，他很坦然。
小师妹心中失落，闷闷不乐。
贾闯问道：“薛雨桐？”
“干嘛？”
“你们是要去哪里游历呀？”
“唔……我们路途还很远，从这里一路东南而去，中间会途经很多地方的。”何深心跳加速，毕竟师父曾经有过叮嘱，即便后来取消了计划，但是他仍愿意努力一把。
“东南？”贾闯确实也好奇，毕竟他从小居住在天壁镇，目前见过最大的城市便是这东州城了。
“你们要不要跟我们一起游历？”
“不了！阿姐和萧大哥要寻神铁，我还有仇要报，等以后吧。”
萧文和柳念青听着他们三人的对话，品味着奇妙的缘起缘落，隔帘两侧相互凝望，不知在想些什么。
双方各自怀揣着计划，尽管心中有着诸多不舍，但也都明白再劝说也无济于事。
一时间，五人陷入了沉默之中，每个人的心中都有着各自的心事，就这样，一夜悄然过去，寂静无声。
第二天，天空渐渐明亮起来，朝阳初升，在东州城郊，五人分成两队，满是不舍地相互道别，然后各自踏上了不同的征程。
薛雨桐望着萧文等三人渐行渐远的背影，心中涌起了无尽的失落之感。这时，大师兄策马前行，转过头来招呼道：“小师妹！我们也该走了！”最终，他们两人也告别了东州城的这段小插曲，向着东南方向疾驰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