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3章 酒后问情
柳念青自责道：“怪我不好，睡着了。”
萧文心有涟漪，并不表达。他走到贾闯树下，冲着树轻拍一掌，用稍微大一些的声音喊道：“曾欢跑了——”
贾闯霍然惊醒，随着树的轻微摇动，他连忙抱住树枝四下找寻着问：“他在哪里？！人呢？”
再看旁边树上柳念青笑靥如花，才意识到被捉弄了。
“啊？我怎么睡着了……”
“你俩又一起睡着了。”萧文打趣道。
“阿姐也睡着了？”贾闯放下心来，原来犯错的不只有自己一个。
柳念青无奈的点点头：“辛苦了大半夜，放松了一小段，白费功夫了。”
“都怪我不好，我都不知道怎么睡着的。”贾闯也是显得有些自责。
“是我的问题，不怪你……”
“这有什么好客气的，小闯无心神铁，感觉你貌似也并不是很在意了。”萧文觉得奇怪，明明柳念青之前那么在意神铁。
柳念青问：“有吗？我还是很在意，只不过，强求不得罢了。”
父亲柳铎风的漠不关怀，这么多年她已习惯。出了风云阁，遇到一个一直唤她“阿姐”的贾闯，再有一个正直神秘的萧文，三个人几日相处，不知不觉中，她渐渐的感觉，原来世间不仅有亲情，还有一些其他的东西让人感到值得。
柳念青自己还没理解透这种感情应该算什么，自幼深闺大院等级严明，她也是涉世不深，自从母亲不在后，很久没有内心如此轻松愉快过了。尽管偶有出了风云阁，也是手下随从跟着唯唯诺诺犹如机械。而萧文与贾闯二人，就像是除了父亲母亲之外忽然出现的亲人一般，让人觉得心中可靠。
柳念青从树上一跃落在萧文身旁，贾闯也跳了过来。柳念青说：“走吧，鸡冠山离东州城很近了，那里有阁中留守的探子，咱们去了解一下最新进展。”
正午时分，东州城，故乡客栈。
二男一女三人在客栈二楼寻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与小二交待了吃喝，小二遂为三人斟上茶水，而后三人闲聊起来。正是问了探子线索寻到东州城的贾闯一行三人。
窗外阳光正好，洒在熙熙攘攘的街道上，映出一片热闹繁华的景象。街道两旁商铺林立，彩旗飘扬，吆喝声、讨价还价声此起彼伏。小贩们热情地招揽着顾客，摊位上摆满了琳琅满目的商品，有五彩斑斓的绸缎、香气扑鼻的小吃、精致的手工艺品等。
人群来来往往，有的行色匆匆，有的悠然自得。孩童们在街道上嬉戏打闹，笑声回荡在空气中。街头还有杂耍艺人在表演，引得众人驻足观看，不时发出阵阵喝彩声。
贾闯凝视着窗外，感叹道：“一直在天壁镇长大，从小看惯了山边小镇的冷清恬淡。到了东州城才发现，原来这世间的繁华，竟是如此让人目不暇接。”
萧文就喜欢看贾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从井里跳出来后，对江湖的感觉更加新奇了吧？”
贾闯不理会萧文的嘲笑，略显失落：“如果可以带着阿爷一起到这里看看，那该多好。”
柳念青抿了一口茶，岔开话题说：“眼看循着线索咱们都要一路追回洛阳府了，难不成曾欢真的是要将神铁交还洛阳府了不成？”
“最近看各大门派参与搜寻神铁的都聚集在东州城附近了，曾欢是神铁丢失所在的关键人物，只不过他异常狡猾，咱们得沉得住气。”萧文看了一眼窗外，能看到持剑带刀的江湖中人频繁经过。
“也不知道我阿爷现在到底是生是死，为何会找不见了呢。”贾闯一闲下心来，便不由自主的想起老铁匠。
萧文说：“贾闯兄弟，我还是觉得其实寻不见阿爷反倒是好事，说明他有可能还活着。”
“可是，他没回铁匠铺，也没留下任何线索……”
“别担心了，铁匠铺那边我已经安排了人手，说不定哪天探子回报说看到阿爷回去了呢？”柳念青宽慰贾闯。
“青姑娘果然考虑周全！”
“嗯，谢谢阿姐。”贾闯听到柳念青关心自己和老铁匠，心中不免感动。忽然又想到了什么：“萧大哥，你什么时候把阿姐的称呼改了？”
萧文自觉失言，忙说：“我在山中练功多年，江湖中的规矩不是很懂，若是冒犯你俩都不要见怪。”
柳念青看着萧文带着一抹红晕的脸，忍不住心生暖意，一直从心头暖到脸上，面色微红。
正说着，小二端上来了几碟精致的小菜和一壶美酒。
“怎么还叫了酒？”
“没事，咱们少饮一些，阁中探子就在楼下，给他们交代过了，有新的线索，他们会上楼汇报的。”
“那太好了，让我给咱们倒上！”
连续几日的奔波，三人早已疲惫不堪，此刻难得畅吃豪饮。
萧文赶忙给柳念青和贾闯分别把酒倒上：“世间万千烦恼事，解忧但靠杯中酒。既然来了东州城，吃饱了饭再找线索也不迟，总不至于差这一时半刻吧！”
“贾闯酒量不好，几杯就倒了。”柳念青无意想到了那个初见贾闯的晚上，不由得糗起贾闯。
“那咱俩多喝，贾闯兄弟小酌几杯就是。”
贾闯连着夹菜吃，说：“不知道为何，感觉这东西喝着很好玩呢，初喝只觉得辣，多喝两杯头就晕晕的。”
“好玩？哈哈，喝醉了难受之时你再说来。”柳念青笑道。
稍卸心事度渐宽，酒伴挚友千杯少。三个人边吃边聊边喝酒，越聊越投机，越喝越开心，在醉生梦死中彻底忘了正事，半晌过去，桌子上除了两个酒壶和一个坛子是站着的，其他的都是趴着的了。等到探子有了新的线索冲上楼时候，三人已经酩酊大醉酣睡不醒。
探子无奈叫来小二：“小二！给准备两间客房。”
半夜，萧文感到一阵头痛欲裂，艰难睁开眼来，四周黑漆漆的一片模糊。他觉得喉咙干涩，胃部翻涌，身体沉重无力。每次呼吸，都伴着酒精余味，令他阵阵恶心。
他连忙坐起身来，却发现是在床上，从怀中里摸出火折子摇晃一下吹一口，火光亮起。他再看身旁，里侧躺着的贾闯脸色红润依旧沉醉酣眠。
他走到桌旁，将油灯燃亮，灭了火折子收回怀中。
下了楼，他叫醒楼下值夜的小二正在打盹，担心的问：“跟我们一起的那个姑娘呢？”
小二揉了揉惺忪睡眼，脸上堆着笑：“客官，你醒了？你们今天可真没少喝呢。”
萧文急切的催促：“说正事。”
“噢，那姑娘就在你们隔壁房间。”小二说。
萧文转身回了楼上，到了柳念青的客房门前，轻轻推开门来。只听见里边一声闷哼，他正巧赶上柳念青沉醉方苏，借着走廊的灯光，他看到柳念青朝他招手，他忙拿了旁边的面盆过去……
“好难受……”柳念青终于感觉好一些了，看了一眼坐在床前的萧文：“你过来的……真及时，不然……全吐在……地上了。”
萧文哑然失笑：“你还笑小闯兄弟酒量不好，你看看你。”
“不要笑，有什么好笑的，太丢人了……”柳念青醉眼朦胧看着萧文，自己的脸上亦是绯红一片。
“你好着就行，现在吐出来了好多了吧。”萧文关切的问。
“嗯，好一些了。”
“我和小闯就在隔壁，你继续休息吧，若有事情就叫我们。”萧文说完，便要退出去。
“等等……”柳念青急忙叫住萧文，略有迟疑后，下定了决心般问道：“昨日在鸡冠山的树下，你是在看我吗？”
萧文的思绪瞬间被带回到昨日鸡冠山的那个场景，在那片金光与叶影交织的氛围中，柳念青的身影在他的脑海中愈发清晰起来。他从树下凝望着树上正沐浴着阳光的柳念青，美丽动人的脸庞和清亮如水的眼神，一袭白纱裹着如雪的肌肤，宛如一道璀璨光芒，直直地映照进了他的内心深处。
柳念青的声音仿佛仍在耳边回荡，他回过神来，看着她，眼中闪过一丝讶异。他未曾料到，柳念青酣醉初醒，竟会突然问起在鸡冠山的事情。
萧文略微迟疑了一下，开口问道：“你酒醒了吗？”
柳念青并未回答，黑暗中，她只是用满含期待的眼神凝视着萧文。
萧文的心头犹如听到了击磬传来的清脆悠扬之声，一阵痒痒的、舒服的感觉涌上心头。他不由自主地点了点头，轻声说道：“是的，我……我在看你。”他的声音中带着一抹难以掩饰的羞涩。
柳念青的脸颊上那抹绯红，在走廊灯光的余辉下显得格外妩媚动人，她微微低下头，嘴角微微上扬，眼中满含笑意。两人之间的气氛，在这一刻变得有些微妙起来，仿佛有一种特殊而迷人的情感，在空气中缓缓弥漫。
沉默片刻后，柳念青抬起头，像是很努力才鼓起勇气地望着萧文，说道：“那你……看着我的时候，都想了些什么？”她的声音中透着一丝隐隐的期待。
萧文哑然。
柳念青妩媚的眼神看着他，急切的催促着：“我想知道！你告诉我好不好？”
萧文深吸一口气，鼓足勇气，坦诚地表达自己内心的真实想法：“当时你在树上，正好阳光透过树叶洒在你身上，你身上有一片华光笼罩着，如同书中故人描述的仙子一般，那种美，无法用言语和文字表达，让人心生倾慕。”他真诚地说道。
柳念青的心中涌起一股喜悦的浪潮，她凝视着萧文，眼中闪烁着明亮的光芒。这个答案让她感到无比的开心与满足：“真心话吗？”
萧文看着她温柔的问：“开心吗？”
柳念青点点头，反问：“那你喜欢吗？”
萧文看着柳念青期待的眼神，情不自禁的回答道：“很喜欢。”
士为知己者死，女为悦己者容。柳念青笑颜如花，带着些醉意，感受着萧文对她的爱慕，心满意足。
萧文问：“你的眼睛告诉我，你也喜欢我，对吗？”
柳念青面带笑意拼命点头，这个在危急时刻挺身挡在自己身前的人，光芒万丈。
“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你长的英俊，武功又好，我本来就不讨厌你，况且在鸡冠山时候，你还奋不顾身的救我！”
萧文心中吁了一口气如释重负的说：“咱们相互喜欢的感觉，应该就是爱情了吧！”
柳念青点头：“嗯！我感觉是的！”
萧文又问：“不是醉话吧？！”
柳念青肯定的说：“我很清醒！”
“那小闯呢？”
“我和他是姐弟之情，他很可怜，那种喜欢和这种不一样！”
“我懂！”
“这种喜欢只针对你的！”柳念青原本只是想知道萧文对自己的感觉，此刻却情不自禁的表达着对萧文的爱慕之情。
萧文又问：“那我问你，神铁若是在此，它和我，只能选一样，你会选……”
柳念青毫不犹豫抢答道：“你！肯定是你！”
“不要神铁了吗？”萧文似是知道了答案，却明知故问。
“昨日你已破阵而出，仍舍身回来救我！那一刻起，在我心中你就比神铁重要百倍了！你呢？会选我吗”不知从哪一刻起，柳念青心中有了一个比神铁或者说是比父亲更重要的人。
“嗯！”萧文应声。
柳念青听到萧文肯定的答复，心中激动万分，她柔情似水的看着萧文说：“关上门，你过来坐到床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