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章 熟悉又陌生
时光匆匆而过,转眼间便来到了林优岚归家的日子。她紧紧地握着可可的小手,一同搭上滴滴前往动车站。对于可可来说,这是她首次回到外公家;而对林优岚而言,则是婚后头一回归娘家。此刻,她的心情异常激动,心中早已盘算好要将家中所有美味佳肴一一品尝。毕竟,离家许久,她对家乡的美食可谓朝思暮想。
从繁华喧嚣的都市出发,前往娘家所在之处,搭乘高速动车只需短短四十余分钟即可到达目的地。然而,就是这看似短暂无比的行程,却让人感受到归途竟是如此艰难。也许正是那心底深处浓烈的眷恋之情以及对家人们殷切期盼的回应,才使得这段本该轻松惬意的旅途变得这般漫长而难熬。每分每秒的消逝,仿佛都是对林优岚归心似箭的考验。
伴随着一阵呼啸声,动车风驰电掣般地驶进了站台。早已守候在出站口多时的父亲,眼中满含期待地望着列车驶来的方向。当看到女儿带着可爱的外孙走出车厢时,他脸上的笑容像春日暖阳一般灿烂。一别三年,父亲明显衰老了许多,头上也增添了不少白发。看着父亲日渐憔悴的面容,林优岚心中一阵酸楚,泪水止不住地在眼眶里打转。但她强忍着不让自己哭出来,因为她知道,决不能让父亲看到自己脆弱的一面。
我跨上爸爸那辆破旧却又充满温馨的小摩托车,缓缓地行驶在乡间小道上。目光所及之处,尽是这片土地三年来的变迁与成长。
曾经熟悉的乡村如今竟透出一丝陌生,但心底那份亲切之感却愈发浓烈起来。当踏进家门的瞬间,一股熟悉而又陌生的气息扑面而来。额头微皱,心中不禁感叹:一切都没有改变啊!父亲依旧如昔,并没有变得勤快一些。走进厨房,光线昏暗,空气弥漫着潮湿的味道;餐桌上唯有用餐的一角尚未发霉,其余各处皆已被霉斑侵蚀。楼梯上覆盖着厚厚的灰尘,栏杆更成了蜘蛛们长期盘踞之地。
目睹眼前景象,对于余夏为何不喜欢回家,似乎也有了些许理解。昔日那个干净整洁的家已然消逝无踪,如果母亲尚在世,想必早已备好一桌丰盛佳肴,并将房间收拾得井井有条,静候我们归来。思绪飘回现实,只见父亲已悄然在厨房忙碌开来,精心烹制着晚餐。桌上摆着一条清蒸鱼、一只炖煮的鸡、一盘清炒时蔬和一些水饺,虽简约却充满温情。
林优岚深知,这顿饭对父亲而言已是竭尽全力。父亲一向勤俭持家,平日独自一人时,往往只需炒制两道青菜即可饱腹,甚少购买荤腥食材。过去家中三餐全由母亲操办,父亲从未下厨烹饪过。自母亲离世后,父亲才逐渐学会照料自己,但这个过程显得有些缓慢。
吃完饭后,我带着可可慢慢地上了楼。进入房间后,林优岚开始动手整理起来:先把床铺收拾整齐,然后将散落在各处的衣物叠好放回原位。毕竟只住两个晚上,所以并没有特别仔细地打理,但还是希望能让房间看起来整洁一些。
就在这时,爸爸也走上了楼梯,他边走边问:“岚岚,需要帮忙吗?”
我摇了摇头,回答道:“不用啦,只是简单清扫一下就行。”
爸爸听后,继续朝楼上走来。
当他走到我的房门口时,我鼓起勇气轻声问道:“爸,明天您能带我去妈妈的墓地吗?我想去给她扫扫墓……”说完,我低下头,不敢看爸爸的眼睛。
自从妈妈离世以后,我很少在他面前提及“妈妈”这个词,也不太愿意和妈妈那边的亲戚有过多接触。对于爸爸这种态度,我一直感到困惑和不解。
爸爸沉默片刻,终于缓缓开口:“好吧。”他的语气平静,似乎没有太多波澜。得到肯定答复后的我松了一口气,但心中却又涌起一股复杂的情感——既有对即将见到妈妈墓碑的期待与感伤之情;同时也包含着对爸爸多年来坚持不让自己与母亲家族联系紧密所产生的疑惑及不满之意。然而此刻这些思绪都被暂时压抑在心底深处
次日清晨,阳光透过淡薄的云层,纷纷扬扬地落在了大地上。林优岚紧紧握着可可的小手,一步一步地走向妈妈的墓地。
来到墓前,林优岚轻轻地扫去地面树叶,给妈妈摆上生前她爱吃的水果、零食、菜品。林优岚给妈妈敬了酒。
“妈,我回来了,你看我把可可也带回来了,您可以放心了。我已经成家了,有了自己的家庭,你在那边也要自由自在的生活。”
在妈妈去世前,那时唯一牵挂就是林优岚还没成家。林优岚说着摸着生前妈妈留给她的项链,眼泪悄悄流下。
接下来几日,林优岚几乎天天带着可可出门闲逛,大街小巷的美食让他们应接不暇。他们不仅品尝了各式各样的小吃和特色菜肴,还游览了许多家里人必定会光顾的打卡景点以及附近的学校。每天都尽情地玩耍,以至于回到家后总是感到疲惫不堪。
然而,快乐的时光总是转瞬即逝。短短几天眨眼便过去了,到了该和父亲告别的时候。
林优岚满心不舍地与父亲相拥道别:“爸,您一定要好好保重身体啊!记得经常打扫卫生,如果觉得麻烦,可以请人帮忙打扫。还有啊,被子要常常拿出去晒晒,饮食方面也别亏待自己……”她似乎有着千言万语想要嘱咐,但又觉得怎么都说不够。
接着,林优岚又补充道:“爸,您有空就多来城里走走看看吧,别老是一个人待在乡下。”父亲则微笑着回应道:“知道啦,闺女,你放心吧,爸会照顾好自己的。倒是你,也要多注意自己的身体呀。”
尽管心中万般不舍,但离别终将来临。最后,林优岚还是带着可可登上了回城的动车,重新回归到那个令她倍感无奈的丧偶式婚姻家庭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