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可以怀疑老曹的人品，但不能质疑老曹的眼光
糟糕！
白姓老者联想到一个可能。
那年轻的庄主怕是已经对他们三人起了疑心！
这可如何是好？
心中七上八下的他用力搓手，面色不定。
殊不知，他的所有表现全部被许言暗中观察。
一番安排之后，许言吩咐杜姓中年男子所在的组率先进入庄中。
八个人站在空地上一字排开，等待即将到来的询问。
其中的铁匠和流民没有任何担忧。
他们又不是什么歹人，没有做过任何作奸犯科的事情，根本不惧询问。
几个人绞尽脑汁思索庄内庄外的信息，希望能够在新庄主面前展现能力。
从而受到重用。
而杜姓中年男子却忐忑不已，毕竟白先生的身份有异。
许言开口询问组中铁匠关于此庄的各种事情。
王家铁庄的勾当逐渐揭开面纱。
此庄乃是晋阳王家在此构建。
至于选择深山之中便是为了躲避官府审查。
在此间锻造武器等各种铁器，贩卖给塞外的各种异族。
每个月都有商队前来取走他们锻造的武器。
最近寄居在并州的南匈奴更是嚣张，越过商队直接派人前来他们庄上购买武器。
这是全庄铁匠都知道的事情。
说到晋阳王家，组里的三个铁匠极其愤怒。
身为并州边民的他们，最为痛恨各种胡狗。
从小到大不知道听闻以及见证多少胡狗的抄掠。
各种惨闻数不胜数。
然而晋阳王家作为太原郡最大的豪门，却暗中锻造武器贩卖给异族，却只是为了赚取银钱。
着实令人痛恨！
组中几个流民同样愤慨，甚至比铁匠们还要愤怒。
毕竟他们原本是五原和云中边民。
被胡狗抄掠焚烧村庄之后，不得已背井离乡变成流民。
生活在更加靠近草原的地方，他们与胡狗有着各种血仇。
但凡有一天有能力，他们都要杀尽天下胡狗。
为死去的亲人朋友报仇雪恨！
庄外，白姓老者紧张的看向庄内。
距离虽然不算太远，只有几十步，但却听不到庄内的话语声。
那年轻的庄主一番询问之后，他看到对方走向照拂他的朋友，杜离。
“你姓甚名谁？来自哪里？”许言面色毫无变化的询问。
但目光盯在中年男子身上，观察对方的一举一动。
很明显，对方面对他的时候目光闪躲，心中必然有异。
“回禀庄主，小人杜离，来自云中郡。”
杜离低头回道。
他不敢直面对方的目光。
仿佛那眼神之中拥有超强的穿透力一般，能够看透任何隐藏的秘密。
“我父女二人同样被胡狗焚烧家园，无奈之下便向南行。”
“想要跟随白先生前往陈留投靠亲属。”
按照之前白先生的叮嘱，他缓缓诉说而出。
许言没有多说，他询问云中郡的现况。
从杜离口中得知，边境几郡被南匈奴肆虐。
羌渠部自从黄巾起义之后奉朝廷命令进入汉地帮助镇压叛乱，之后便寄居并州，没有返回草原。
之前还算安稳，但最近却开始作恶，边境几郡苦不堪言。
许言听闻之后点头，让几人出庄，再唤另外一组前来。
返回庄外的杜离暗中递给白先生一个眼神。
年过半百的白先生顿时安心。
年轻的杜氏跟随第二组进庄。
走在队伍最后的她回头偷偷看向白先生，在对方给她一个鼓励眼神之后，杜氏才变得安稳两分。
许言询问庄里庄外情况，再次得知王家不仅在山脉中拥有这个锻铁之庄。
不远处的山谷中还有负责开采铁矿煤矿的庄子，而且还有治盐的产业。
盐铁行业在这个时代有多么暴利，许言再清楚不过。
果然应验资本论中被人修改之后的那段话：
如果有100的利润，资本家就会铤而走险；
如果有300的利润，资本家便会践踏世间一切。
把资本家替换成氏族门阀，这段话依旧成立。
在那些人心中，谁当皇帝不重要，朝廷社稷不重要，最重要的是他们的家族。
族群利益高于一切。
这也使得家族中虽然有人在朝中为官。
但远在地方的家族，却依旧会暗中干起许多黑色产业。
甚至依靠族人的高位，在天下各地兼并土地，隐匿人口。
疯狂提升自家利益，根本不顾国家如何。
想到后续的五胡乱华，许言直觉得痛心疾首。
不过，他既然来到这个时代，便再也不会发生那样的事情。
捏紧拳头的许言，目光烁烁！
在队列中的杜氏，两只明亮的大眼睛偷偷观察许言。
对方的表情变化被她看在眼中。
杜氏有些想不明白，为何年轻的庄主那般痛恨晋阳王家。
好似拥有不共戴天之仇一般，脸上愤怒的表情极为明显。
“你姓甚名谁？”收敛情绪的许言来到灰头土脸的年轻女子身前询问。
款款行礼之后，杜氏不卑不亢回道：“小女子杜绣娘，随爹爹逃难。”
姓名勾动许言的记忆，他的脑海里跳出一段故事。
曹操攻陷下邳之时，关羽恳求吕布部将秦宜禄之妻。
曹操疑之有异色，先行查看之后，便反悔收入自己房中。
那女子便是杜绣娘。
可以怀疑老曹的人品，但不能质疑老曹的眼光。
曹贼看男人的眼光准，但看女人的眼光更准！
上下查看眼前站立的女子，布衣粗滥，灰头土脸，与其他流民女子无异。
但许言却知道，此必是杜绣娘的父亲故意作出的隐藏。
否则以杜绣娘的绣丽面容，怕是早已被歹人所害。
庄外，白姓老者极为紧张。
远远看向庄内的他，突然发现杜绣娘在年轻庄主询问什么之后，对方神色惊慌的回头看向他。
随后转回头用力摇头否认。
在年轻庄主又询问什么之后，杜氏低头不语。
庄主再问，杜氏轻轻点头。
如此转变让他心底大颤。
难不成年轻的杜绣娘被那庄主突破，获知了他的来历？
突然，他发现庄内空地站立的年轻庄主向他投来目光。
对方微微扬起的嘴角，以及带着审视意味的眼神，让他暗道不妙！
心思连闪，白姓老者疯狂构思如何补救。
远在陈留还有他的两个女儿寄居于朋友府邸，他想回去团聚！
不想被那嫉恶如仇的年轻庄主当成歹人处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