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寻蝶5
婆婆招呼着李慧婷回家。
李慧婷提着大包小包跟着婆婆回家。
村子里的青壮年很多都外出务工去了，留在村子里的基本上就是老弱病残。
村支书没来之前，这里很封闭，教育、医疗都很落后，导致很多人一不小心受伤处理不好就去世了。
王小芳的公公也是这样的，很多人摔伤不及时处理，生脓恶化后就只能听天由命了。更别说山里毒虫野兽也多。
婆婆在前面走着，李慧婷不由得怀疑她起来。
回想起电话里，婆婆说话支支吾吾，有所隐瞒。现在见面了，一改常态，笑脸相迎。怎么想婆婆怎么古怪，就好像小蝶是她害死的，所以她才这般作态。
不怪李慧婷这么想。小蝶刚出生的时候，婆婆就想把小蝶溺死，或者半夜偷偷抱走想扔进转生洞，就说是狼叼走了。
后来小蝶长大些，婆婆才改了态度，所以后面原主和丈夫才放心外出打工。
她和丈夫张强的年纪都不小了，还能不能怀孕再生一个都是问题，小蝶就是她婆婆家唯一的子孙后代，婆婆又有什么理由再害死小蝶呢？
到家了。
房子是泥土砖，中间是堂屋，右边是卧室，本来做饭都在外面挨着猪圈现架，现在则是在左边新修了厨房，厨房后面就是茅厕。
堂屋里正中央是一尊泥塑的送子观音像，面前的玉净瓶是烧的陶瓷，里面插着两根枯萎的柳条，两边红底金边的对联用毛笔字写着：
【慈悲观音洒甘露，圣象显灵结圣果】
观音像下是红漆木桌子，有些年头了。桌子上放着公公的牌位，插香的炉子，和两旁一直燃烧的红蜡烛。
牌位看起来很干净，没有灰尘，显然是常年擦拭。
观音垂眸，本是俯看芸芸众生，降下怜悯。不知为何，这座泥塑的观音像却是睁目的，直直地望着门口，很是吓人。
再者，公公的牌位放在一旁就算了，居然放在观音的正下方，平时供香跪拜不知道在拜谁呢。
李慧婷放下行李，婆婆从柜子里拿出五根香，递给李慧婷，说：“拜拜吧，你也是这么多年第一次回家，拜拜你公公，说不定你那妮子就自己跑回来了呢。”
李慧婷接过香，装模作样地拜了拜，要是鬼神显灵，那还要她给七星宫打工替人实现愿望干什么？但好歹是原主的公公，观音也是原主的信仰，拜就拜了吧。
李慧婷手执香，借蜡烛的火点燃香，举过头顶拜了三次，插到香炉上。
婆婆很满意李慧婷的乖顺，接着又不忘絮叨：“观音好久没拜哩，难怪你在外地和阿强没有再怀上孩子，肯定是心不灵，你既然回来了，就给观音重塑一座瓷的，俺再让隔壁吴人村的大师来请观音附身瓷像，等阿强回来了，你们就别出去了，早点让俺抱上孙子。”
李慧婷低眉顺眼听着婆婆的话，没有打断她。等婆婆说完，话中没有半分愧疚，李慧婷再对婆婆问起小蝶：“那小蝶呢？你说她昨天不见哩，你可有好好找了？还是说，你把俺妮子弄没了，就这样坐在家里等着俺和你儿子回来再造个新娃？”
婆婆变了脸色，胸口快速起伏了一下，噘噘嘴，说：“女孩丢了就丢了，有腿她自然是能跑回来的，她要是不想回来，俺又有什么办法。在外面死了也是她的命，叫她喜欢乱跑。”
李慧婷三步两步走到婆婆面前，指着婆婆说：“不许这么说！小蝶要是出什么事，俺一定要让你偿命！”
原主长得本来就高挑，在工地上干活，吃盒饭油水也多，力气大，长得又黑又壮。就原主婆婆这个干干瘦瘦的小身板，根本不是李慧婷的对手。
婆婆气抖冷，一把打歪李慧婷指着她的手指，转身从门后抄起门闩，一下子就打在毫无防备的李慧婷身上，李慧婷结结实实挨了一下。
“不孝！要遭雷劈！！”
婆婆又想打第二下，这次被李慧婷一手抓住门栓，婆婆还想抢一下，发现两只手都拽不动后，放开门闩，后退几步，跑到睡觉的屋子里拿来一根扁担，出来就对着李慧婷挥。
李慧婷也不是傻子，第一下跳开了。
婆婆紧追其后，一边打，一边还在骂，像疯子一样。
“咚咚咚——”
婆婆把她丈夫的牌位连同香炉一同扫飞，在地上滚了好几圈。
香灰撒得到处都是。
婆婆大惊失色，手里的扁担一下就掉了，她连忙趴在地上抱住丈夫的牌位，连连道歉：“俺错了！俺错了！阿福不要怪俺！”
道完歉，婆婆又把矛头指向李慧婷：“都是她！是她这个不孝顺的媳妇的错！你要怪就去找她吧！”
李慧婷放下手中抢过来的门闩，出言嘲讽道：“不做亏心事，不怕鬼上门。俺可不怕他来找俺！”
“住口！乱说什么呢！还不把香炉收拾好！”
婆婆心里怕李慧婷，但她始终没忘自己是婆婆的身份，刚才李慧婷那么凶，不也不敢还手打她嘛！
李慧婷不予理会，自顾自拿起自己的行李进了屋。
婆婆说又说不过，打又打不过，拿李慧婷也没办法，只能自己收拾。
翻过香炉，刚才插的五根香，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打翻的缘故，其中三根都熄了，还有两根飞出去缓慢地在地上燃烧。
婆婆捡起香，心都吓得慢了半拍，这不是，这不是！三长两短嘛！
婆婆立刻就跟观音跪下了。
“救苦救难观音菩萨，不关俺事啊！一定要保佑俺和俺儿子啊！要是阿福来找俺，您一定要帮俺拦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