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六月月下风怒号,卷我屋上三重茅!
两间茅草屋,一间是做饭的地方,空间特别狭窄,只有呆一个人。
人在里面,转个身都会撞到自己。
一口泥土灶,一口铁锅,一口水缸,还有两个已经空空荡荡的调料罐子。
大的屋子里,摆放了两张床,一大一小,小的睡三小只,大的则是原主和她娘睡的。
至于毕中举,这个家没有他的位置。
原主老娘还在世的时候,时常会做一些针线活,缝制一些的秀品拿到镇上去卖。
卖了的银子用来补贴家用,一个女人靠着一双手,用做针线活的手艺,养大了四个孩子。
毕中举这个当爹的,几乎毫无作为,一个上了学堂考上秀才的人,不想着去学堂里给学生代课,赚钱补贴家用养孩子,只想着去赌坊。
想着,突然脸上一凉,抬头,原来是屋顶漏水了,淅淅沥沥的雨声,在耳边响起。
半夜下起了大雨,刮起了大风,把屋顶的茅草给掀飞了。
瓦砾遮盖不住这场雨,雨势太大,一下子就透过屋顶,落在了屋子里。
到处都漏雨,毕佳画反应过来,赶紧把三个弟弟叫起来。
“佳林,佳里,佳长,醒醒,醒一醒。”
三兄弟睡得迷迷糊糊,猛然就被自己的大姐给摇醒了。
迷糊着双眼,眼皮子都没睁开,睡眼朦胧的问了一句,“大姐,怎么了?”
“下雨了,咱们屋顶漏雨了,你们赶紧醒一醒。
屋里呆不了了,我们去找大伯娘他们借宿。”毕佳画叫醒三个弟弟,从屋里找出了蓑衣,冒着大雨,带着三个弟弟上门去找大伯娘。
听到拍门的声音,马红花打开门,“画丫头,下这么大的雨,你怎么来了?赶紧进来,哎呦。”
“这么大的雨,都淋湿了吧。”
“大伯娘,我们屋顶被风吹跑了,到处都漏水。
只能过来找你们了。”
“这风大的,还把你们屋顶给吹跑了。闹的。
就在我这住下吧,瞧瞧这淋湿的,我带着你们换身衣服。”
“大伯娘,他们就让你照顾了,我回去拿东西,还有一些东西不拿过来,会被雨淋湿。
这么大的雨,怕是半夜有可能屋子都会被风吹塌。”毕佳画交代一句,就顶着蓑衣跑回去了。
马红花都来不及喊她,就跑远了,那些东西都不值钱,安全是最重要的。
夜里下着这么大的雨,就是路上有水坑都看不清楚,黑灯瞎火的。
马红花让三个孩子换了衣服,举着火把,披着蓑衣,站在院子门口,给毕佳画照亮。
一夜过去。
第二天,放晴了,早早的就出了大太阳。
院子里响起了鸡的叫声,“咕咕咕!咕咕咕!”
公鸡打鸣,让毕家的孩子都醒了,一睁开眼,就看见睡在床尾的三个堂兄。
“佳林哥!”毕子鸿有些惊讶,毕佳林被闭目灼热的阳光照醒。
揉了揉眼睛,“子鸿,你怎么在这。”
“我还想问你们呢,你们咋到我家来了,怕不是半夜梦游了?”毕子鸿脸上带着笑。
三兄弟坐起身,大脑还处于加载的蒙圈状态。
“我们怎么会在这……”
“我记得昨日我们睡着了之后,大姐就把我们叫了起来。
说是下大雨了,屋顶漏水,就把我们送到了大伯娘这。
换完衣服,我们就在子鸿床上睡着了。”
“那大姐呢?”
“大姐,大姐。”
三兄弟连鞋都来不及穿,往外跑。
毕佳画从厨房出来,端着早饭,“大早上的,就这么热闹。
妹妹还没起来呢,小心把她们都吵醒了,声音小一点。”
“回屋把鞋子穿上,刚下过雨,这地上凉的很,
小心着凉气从你们脚底钻进去,回头感冒生病了,咱可请不起大夫,抓不起药。”
寄宿在人家家里,肯定不能睡到日上三竿才起来。
一早,毕佳画就起来了,睡得早起的早,落日那会儿大概是五点左右。
夜里七八点就睡了,早上想醒不来都不可能。
起来给一大家子做饭,做完饭,她还得赶紧去一趟山里面。
刚下过雨,山里冒头的东西多。
借着机会,再多弄些木薯回来,翻腾些新鲜的吃食,看看有没有机会,去镇上找一找商机。
“你们吃完饭,乖乖在大伯娘这里带着,跟子鸿他们待一块。
姐姐要借着刚下过雨,出去找一找有没有其他吃的。
你们不能到处乱跑,咱家那茅草屋不可以去了。
昨天夜里刮大风了,已经安排屋子给吹塌了。
你们不能靠近,土墙可能会塌下来。”毕佳画三下两下,几口就把将早饭给解决了。
带上了干粮和水囊,“我过两天就回来,你们跟大人说一声。”
看着姐姐匆匆忙忙的离开,三兄弟有些落寞。
“佳林哥,家里哥,你别担心,姐姐找到吃食就会回来了。
我们先吃早饭吧!”毕子鸿爬上桌子,看见丰盛的早餐就流下了哈喇子,用袖子擦了擦嘴。
马红花打着哈欠,伸着懒腰,从屋里出来,突然鼻尖闻到一阵的香味,耸着鼻子,就来到了饭桌前。
看着一桌子的早饭,瞪大眼睛!
“这……谁做的?”
“那肯定不是娘你做的,你还没有梦游做饭的本事。”
“去去去,兔崽子,别一大早,找抽啊!
你画姐姐做的吧,她人呢?”说着走到了厨房,厨房没人,火刚灭没多久,还有余热。
“姐姐说,还要去一趟山里。让我们在伯娘这里呆着。”
“这丫头。”马红花追出去,已经没人了,“走多久了?”
“刚走没多久。”
“脚程也忒快了,都没看见她人。”
“老大媳妇,大早上的你嚷嚷啥呢,你那嗓子五十里外都能听到了。”孙云娘披着衣服,从屋里出来,还没睡醒,人也是迷糊的。
“娘,画丫头昨天来借宿,做完早饭,说上山找吃食去。
刚走,我想去追回来,没看见人影。”
“我说你干啥呢,为了这事。画丫头自己有谋划。
你就别跟着掺和了,做了啥吃食,让我瞅瞅。”
“小米粥,这是啥……”女人指着盘子里的圆饼。
“奶奶,我知道木薯块!”
“大媳妇,这啥东西啊,你背着我们吃独食?!”
“娘,可不带冤枉人的啊,昨天画丫头从山上找回来的吃食。
给咱送过来的,我还没来得及跟你们说呢。就给两个丫头尝了尝。”
一大早,除了毕佳画不在,一家子人都坐在饭桌上,咽口水。
“都动筷子吧,不用等我。”毕树林起了筷子,孩子们才敢动手。
手里抓着香喷喷的木薯饼,木薯蒸烂,碾碎后,加了点盐,捏成了饼子,放在锅里,用小火烙,成了金黄色。
闻着香味,就让人咽口水。
毕树林和孙云娘尝了一口,有些惊艳手中饼子的口感。
粉糯糯的,跟吃板栗差不多。
“这年头,还有这么好吃的地球疙瘩?”
“娘,这不是地球疙瘩,是一种叫木薯的吃食。
等吃完,我带您去瞧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