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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孙!子!
梁文华一想到白白胖胖的大孙子,嘴就合不拢,非但如此,她还特意追上纪彦均和闻青说:“彦均,你听到吗?”
“听到什么?”纪彦均问。
“男孩啊,大家都说是男孩。”梁文华开心地说。
纪彦均看向闻青,闻青面上虽没什么表情,但是他知道闻青不开心。
回南苑小区后,梁文华也乐呵地走了,纪彦均端来一碗绿豆汤给闻青,说:“媳妇,渴了吧?”
“不渴。”闻青回答。
“喝点润润喉。”
“不润。”闻青立刻拒绝。
纪彦均抬眸看向闻青,见闻青低头盯着肚子看,脸蛋白白净净的,说不上来的可爱,但是却有些低落,好像受了委屈一样。他放下碗,走上前,搂过她,缓慢地把她拉坐到自己的腿上,握着她的手问:“老婆,咋了?”
闻青不作声。
“因为我妈又来看你了?”纪彦均伸手摸着闻青嫩嫩的脸蛋问。
“啪”的一声,闻青强悍地一巴掌打在纪彦均手上。
纪彦均笑着收回手,然后又握住她的细长的手说:“小妞,你脾气还挺大的。”
闻青白了他一眼。
他笑着,捧着闻青的脸“啵”的亲一口:“媳妇。”
“你滚蛋!”闻青气的要起身。
纪彦均搂住她,又亲了一下,直把她亲的没脾气,然后趴在闻青的肚子上说:“闺女,是不是你调皮惹妈妈生气了?”
闻青哼了一声,低头见纪彦均一脸宠溺喊着肚子里的宝宝喊闺女,刚才心里的不痛快微微松动,开口问:“如果是女孩,你也喜欢?”
纪彦均坐直身子,搂着闻青:“喜欢,非常喜欢,只要是青青生的,我都非常喜欢。”
“不重男轻女?”闻青问。
“不会。”
“可是你妈会。”闻青说:“她总是孙子孙子的,万一是个女孩,她还整天孙子孙子的,这对闺女是多大的阴影啊。”
“我们又不常回家,不让她管,生了闺女我疼。”纪彦均说。
“如果我只生个闺女,不生儿子了呢?”闻青问:“只生一个闺女呢?”
纪彦均搂着闻青,摸着她的脸颊,目光深情地说:“青青,你不明白吗?不管男孩女孩,这辈子你对我来说,你才是最重要的。”
你才是最重要的……
闻青望着纪彦均,来不及感动,纪彦均已转过身,再次端过来绿豆汤,温和地说:“来,喝口汤。”
闻青心里感动放下,但是心里暖暖的,甜甜的却没有消失,她听话地张嘴。
纪彦均一勺一勺地喂,问:“等会儿想吃什么?”
“鸡肉。”闻青回答。
“可以。”纪彦均说。
“放点辣椒。”闻青说。
“不行。”
“一点点。”
“就一点点。”
“嗯。”闻青才点一下头,立刻“哎哟”一声,不用闻青开口,纪彦均连忙丢下碗勺去给闻青按腿:“好点了吗?”
按了好一会儿,闻青才说:“好了。”
纪彦均这才松开,然后让闻青在沙发上坐着看电视,他去做饭。
闻青手里拿着一本书,偶尔瞥一眼电视,并不是真的看,不一会儿开口问:“彦均,妈应该到县城了吧?”
“应该到了。”纪彦均在厨房回答。
梁文华确实到了县城。
一到家就和纪友生闻青怀的肯定是男孩,看闻青的肚子形状,再看闻青的孕相,肯定是个男孩。
纪友生翻看着旧报纸,没理她。
纪宁芝因为李传立的情伤,人一下子改变不少,又加上上了半年的专科,没有章方方在她耳边煽风点火,她有了独立思考的机会,整个人成熟懂事很多,虽然她还是不怎么喜欢闻青,但是至少不会针锋相对了,此刻接话:“妈,你别重男轻女,哥和闻青还年轻,就算头一胎生个女孩也没什么。”
“你懂什么!”梁文华一提起闻青就气,好好的一个人有手有脚却不干活,天天使唤着她儿子。
上次梁文华去南苑小区时,纪彦均正在给闻青洗头发,洗完还给闻青梳头发擦头发,放眼整个望成县,哪家的媳妇像闻青这样使唤男人的。梁文华心里可生气了,不就怀个孕吗?当谁不会怀一样,闻青金贵的跟什么似的,偏偏梁文华还不能说,一说纪彦均不是皱眉头,就是生气尥蹶子,再生气逢年过节都不回家。要不是!要不是看着孙子的份上,她早上前骂闻青了。
生女儿?生个女儿再像闻青那样作,闻青母女岂不要骑在整个纪家头上了?再说了,孙女是别人家的,孙子才是自己家的。
纪宁芝被梁文华一句冲的不说话了。
纪友生继续翻旧报纸看。
梁文华进厨房找来菜篮子,准备去菜市场问问,买些鸡蛋,等着她孙子一出世,染成红鸡蛋好送人,因为闻青也快生了。
虽然闻青快生了,但她还是如往常一样去南州大学上课,在南州学习里慢慢走着,引来不少人的目光,大家纷纷表示可惜。
“顶漂亮的一个姑娘,居然嫁过人了。”
“她刚开始来学校时,还有人送情书呢,结果她说她怀孕了,让表白心碎成渣渣。”
“第一次觉得怀孕的女人这么美。”
“……”
闻青已经从起初挺着大肚子羞于出门,到现在已经习以为常,并且因为她是孕妇,同学们相当照顾她,又是让坐,又是倒水的,不要太体贴,这让闻青深深感觉到了同学之情的纯粹、温暖。
于是,闻青大名一签,捐了十万块钱给南州大学,提高食堂伙食之外,把钱花到实处,这下可把校长乐坏了。不过,他们并不知道闻青是逢青的老板,这辈子逢青的起步与上辈子不同,上辈子是闻青先火,再火逢青品牌,这辈子则是逢青是以衣裳的口碑而出名,所以闻青可以很悠闲地在校园里走动,而没有人认识她。
“闻青,你回家啊。”迎面三两个梳着大辫子的女生,拎着暖水瓶的,捧着白瓷缸的,说说笑笑走过来与闻青打招呼。
“嗯,你们打饭回来啊。”
“对啊,你吃了吗?”同学问。
“没呢。”
“喔对,你爱人一会儿来接你,是不是?”
“嗯。”闻青笑着同同学说话。
“那你饿不饿?我听说孕妇特别容易饿,我这儿有个包子,你吃不吃?”
闻青连忙推辞。
“可不能饿着小宝宝了。”那同学轻轻地抚摸闻青的肚子,笑着说。
闻青也笑着:“我每天都吃好多,饿不着它的。”
“青青。”这时,纪彦均的声音传来。
闻青同学也都认识纪彦均,于是说:“闻青,你爱人来了,那我们先回宿舍了,明天见。”
“好。”闻青笑着挥手。
几个同学边走边聊着。
“闻青可真是有福。”
“是啊,她爱人长得好,有本事,还挺有钱的。”
“最重要的是对闻青好。”
“对,可好了!每天都来送闻青上课,有时候不放心,我们在上课时,他就在教室外站在看着。”
“对,我也看到过几次,而且天一冷,他立马跑学校来给闻青送厚衣裳,每天接送,一天不落。”
“好羡慕。”
“一个人一个命,光说闻青爱人好,那是因为闻青也不差,长得好,学习也好,人也好,打着灯笼也都是找不着的呢。”
“有道理,反正就是好羡慕他们。搞的我也生想结婚生孩子了。”
“不知羞。”
“……”
几个同学嘻嘻笑笑地走远。
纪彦均已接过闻青身上的书,拉过闻青的手问:“累不累?”
“还好。”闻青笑着回答。
“今天你看上去心情不错。”纪彦均说。
闻青点头,然后边被纪彦均拉着向前走,边指着肚皮说:“我上课的时候,它踢了我好几次,可有劲儿了,哎哟,它又踢我一下。”
纪彦均被闻青说的心里痒痒的,他经常对着闻青的肚皮说话,偶尔可能得到小宝宝的回应,那就是小拳头或者小脚丫子把肚皮顶出一个小小凸起,分外可爱。
回到家后,纪彦均对着闻青的肚皮说:“你个小家伙,妈妈在上课,你在开小差,想怎么样?”
纪彦均的话音一落,闻青喊一声:“它又踢我了。”
接着二人就看到闻青的肚皮上,鼓起小小可爱的弧度,二人见此情景都笑了起来。
这说明小家伙可健康可有力气了。
晚上时,闻青压着纪彦均的胳膊躺着,两人面对着说些生活中的碎事,明明很无聊的事情,二人说起却觉得分外有趣。
“我今天买了小蚊帐,给咱宝宝用。”纪彦均说。
闻青问:“什么颜色的?”
“粉红色的。”
“为什么买粉红色?”
“闺女嘛。”
“万一我生了儿子呢?”
纪彦均:“肯定是闺女,我买的衣裳、小鞋子、小被子、小毯子都是买闺女用的。”
闻青一言不发地望着纪彦均,片刻后说:“万一是儿子呢?”
纪彦均:“应该不会吧。”
闻青:“……”
不过,这个“万一”完全没有影响纪彦均继续给闺女买各种东西,一直买到预产期。
到了预产期,闻青开始紧张,纪彦均比她还紧张,提前一天闻青住进了医院,纪彦均却睡不着。
第二天一早,闻青突然肚子疼,医院立刻将闻青推进产房。
纪彦均被隔在外面,焦急地等着,进去了两个小时,光听到时而撕心裂肺地喊声,就不见产房门打开,纪彦均心都快要疼出血来了。
这时,姚世玲、闻亮、闻朋、纪友生、梁文华、纪宁芝都赶来了。
姚世玲第一个开口:“彦均,闻青咋样了?”
闻亮、闻朋问:“我姐(大姐)呢?”
梁文华则出口就问:“生出来没有?男孩女孩?”
纪友生问:“彦均,咋样了?进去多久了?”
纪宁芝不说话。
纪彦均紧张的手心冒汗,脸色微微发白,自从他重生回来,但凡牵扯到闻青的一丁点儿事儿,他都能担心的要死要活。
闻青自己也清楚,她不能让纪彦均担心,也不能让纪彦均太感动,因为纪彦均会为她落泪……
此时,纪彦均声音绷着说:“两个多小时了,进去两个多小时了。”他一颗心扑在闻青身上,也没有招待纪友生、梁文华和姚世玲。
“原来还没有生出来啊。”梁文华说了这么一句,然后纪家人坐到走廊的座椅上等着。
姚世玲、闻亮、闻朋一脸担心地站着等。
纪彦均坐立不安,双手一会握一会松,不知如何是好。
医院走廊有一种清冷的嘈杂,让人心绪不宁。
姚世玲极为担心闻青,见纪彦均来回徘徊担心的样子,不由得开口说:“彦均,你别太担心了,头一胎都是这样的,比较难生。”
“对啊,彦均,你放松点。”纪友生帮腔。
纪彦均仍旧没有放松,他恨不得冲进去看看闻青怎么样了,可是他又不能乱来。只能等,但是他等不了了,产房来传来一声声痛叫,他的心里都要被捏碎了,生个孩子怎么这么痛啊。
纪彦均双拳紧握着,忽而又想起闻青为自己受过的委屈,此时又为他忍受疼疼,给他生孩子,他实在是太难过了,多听一秒闻青的喊声,他都担心的要窒息,他忽然走到产房前,想推开门,又觉得推开门会伤害了闻青,正不知如何是好时,忽然一声响亮的清脆的哭声传出来。
“生了!”梁文华第一个站起来。
“生了!”纪友生、纪宁芝随即站起来。
“闻青!”
“姐。”
“大姐。”
姚世玲、闻亮、闻朋走向产房门口。
纪彦均听着孩子的哭声,足足愣了五秒才反应过来,闻青生了。
不一会儿,产房门打开,一位医生说:“母子平安,你们可以看一看。”
医生的话未落音,纪彦均已冲进产房:“青青。”
姚世玲、闻亮、闻朋跟着进去。
梁文华高兴地拦着医生问:“医生,是男孩还是女孩啊?”
纪宁芝接话:“妈,都说是母子平安了,就是说是儿子了。”
“儿子?”梁文华不敢相信地问:“医生,真的是男孩吗?”
“是男孩。”医生面无表情地说。
梁文华高兴地立刻从衣兜里抓出一把小糖果,塞到医生的白大卦里:“医生,辛苦了辛苦了,谢谢谢谢。”梁文华是从未有过的礼貌与客气,她身上准备了不少糖果,就等闻青生个儿子,她好见人就发,大家图个喜庆嘛。
医生推辞不掉,只好由着,然后离开产房。
产房中,纪彦均握着闻青的手,不住地亲吻:“青青,辛苦你了,辛苦你了。”
闻青确实觉得累,不过她硬撑在睡下去之前,先看看儿子。
护士把包好的小家伙抱到闻青和纪彦均跟前:“看看,你们的宝贝儿子。”
闻青、纪彦均转头去看,皱巴巴的一团,红通通的,明明是一个独立的个体,不知为何,两个人看他一眼就觉得仿佛认识了几辈子一样。
“衡衡?”闻青问。
纪彦均点头:“嗯,纪衡。”
闻青笑了,上上辈子她那个未出世的孩子也是叫纪衡,不知是不是他,应该是他的,此时闻青太累了,来不及多想,就缓缓进入香甜的梦中。
梦中有个可爱的小团子,白白胖胖睫毛长长的,追着她喊:“妈妈,妈妈,妈妈我来啦!”
她一伸双臂,小团子扑过来,搂着她的脖子咯咯地笑着,然后奶声奶气地问:“妈妈,妈妈,你咋不要我了啊?”
闻青看着她问:“衡衡是你吗?”
“是我啊,我是衡衡啊。”小团子说。
“衡衡,衡衡。”
“妈妈,妈妈。”小团子脆生生地喊。
“真的是你。”闻青眼睛一酸,哭了出来。
“闻青,闻青。”姚世玲见闻青睡的好好的,突然流眼泪,连忙将她喊醒。
闻青睁开眼睛看到姚世玲。
“闻青,睡的好好的咋突然哭了?”姚世玲问,上前拢了拢她额前的碎发:“这女人在月子里,可不能哭,不然到老了,眼睛不好使,快别哭了。”姚世玲伸手擦了闻青脸上的泪水:“别哭了啊。”
“嗯,妈,我刚才做了一个梦。”闻青说。
“梦见啥了?”
“梦见衡衡会走了。”闻青说,其实是梦见衡衡就是上上辈子的那个衡衡。
“这也值得你哭,别哭了,对眼睛不好。”姚世玲给闻青擦眼泪。
闻青乖乖地应:“嗯。”
闻青转个头,就见红红的小纪衡睡在自己的头边,皱巴巴的,着实不好看,闻青不由得说:“妈,他这长相是不是好丑?”
“胡说,小孩子生下来都这样,过几天褪了红了,就好看了。”
闻青笑了笑,想伸手摸摸纪衡红红的小脸蛋,但是实在太累了,她缓缓转头看了产房,这个产房已经不是她生产的那个产房,明显这个干净明亮的多,不过,房里除了姚世玲没有旁人。
不待闻青问,姚世玲便开口说了:“彦均去给你煲鸡汤,煮稀饭去了。”
闻青笑了。
姚世玲又说:“家里还有牛要看,闻亮、闻朋还要上学,我让他们先回村里了。你公公婆婆回县城去发红鸡蛋报喜了。”
“发红鸡蛋?”闻青问。
“嗯,你公公婆婆可开心了,不过,你婆婆有点尴尬。”姚世玲说。
闻青不解地看向姚世玲。
姚世玲解释说:“得了一个大胖孙子,都没你婆婆开心,嘴就没合拢过。不过,也不知是怎的,刚才你睡着的时候,大家也都抱了衡衡,偏就你婆婆一个人抱衡衡,衡衡会哭,一抱就哭,怎么哄都哄不好,你公公就不让她胖,她又舍不得松手,被你公公训斥了几句也不敢还嘴,想着等衡衡再大一点再抱。”
闻青笑了,指不定再大哭的声音更大。
“说起来,这小家伙声音可真洪亮,都没他哭起来声音大,可有力气了。”姚世玲笑着说,得了这个白胖的外孙,她也高兴的紧,见闻青一脸疲惫,姚世玲也不再多说,让她好好休息,自己就在身边守着。
不一会儿,纪彦均也来了,看到闻青,首先上前亲吻闻青的额头。
姚世玲在一旁看着笑,原本她并不看好闻青与纪彦均的婚事,没想到都结婚三年了,纪彦均对闻青一天比一天好,两个人一天也分开不得似的。
姚世玲见此情景,十分欣慰。
转眼间,闻青终于出月子了。
为了身材和体质,她坐了四十五天的月子,出月子这天,闻青在卫生间彻彻底底洗个舒服的澡,月子期洗个澡都不敢大洗。此时纪彦均在一旁帮忙,她几次推他出去,他都死皮赖脸地跟她待在一起,她也没办法。
“彦均。”闻青坐在浴桶里喊。
“嗯。”纪彦均给她捏肩膀。
“你有没有发现咱儿子,越长越好看,现在白白嫩嫩又胖乎乎的,跟个小猪似的。”闻青笑着说。
纪彦均笑着问:“小猪好看吗?”
闻青还未回答,就听到客厅传里一个响亮有力的哭声,紧跟着就听到纪友生说:“文华,你又偷偷抱他干啥?”
梁文华也不知是招谁惹谁了,盼星星盼月亮,好不容易盼个白胖的大孙子来,喜欢的不得了,结果不让她抱,她一抱他就扯着嗓子哭,这简直太虐心了,她又不忍心说大孙子一句,这实在太喜欢大孙子,刚想着趁他睡着了,偷偷抱一抱解解馋,结果又哭了。
此时梁文华也想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