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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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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重生之奋斗在八零年代》

    作者:水晶翡翠肉

    2016年7月2日于晋江文学城独家首发……

    梁文华!

    梁文华,纪彦均的母亲,她上辈子的婆婆。一个看到她就讨厌,恨不得把她一脚踢开,转脸把章方方迎娶进门的女人。

    闻青再次恍神。

    “纪宁芝!”刘姐照喊不误。

    “来了。”梁文华应,接着“哐当当”一声,大铁门被拉开,梁文华站在门口,看到门外站了一群人,满脸诧异:“干什么呀这是?”

    梁文华是个讲究人,衣着发型皆是这个时代十分时髦的样式,并且她看上去是个冷美人,纪宁芝的长相八分像她,纪彦均只有一分。

    刘姐乍一见梁文华,被梁文华目中无人的气质震的怔了下,转而思及闻青要送自己进派出所,她就什么都不管了,大声问:“纪宁芝呢?”

    梁文华面无表情地问:“找她干什么?”余光中瞥见了闻青,眉头登时一皱,顿时防备起来:“你来干什么?”

    闻青已经不是上辈子的闻青,面对梁文华,再也不会因为怕失去纪彦均,而妥协、讨好和忌惮,她平平静静地说:“我来找纪宁芝。”

    闻青此时的态度,令梁文华微微一愣,暗道这丫头怎么了,态度居然如此冷淡,梁文华不悦:“纪宁芝不在家。”

    “我明明看到她跑回来了,你怎么说她不在家呢?”

    “我也看到了。”

    “我也看到了。”

    “……”

    人群中出现几个声音,纷纷表示,纪宁芝回家了,并且就在院子里。

    梁文华脸色一摆,狠狠瞪向闻青:“闻青,你又在搞什么鬼!我告诉你,今天彦均不在家,你再怎么折腾都见不到他!别在这么多人面前不知道害臊!”

    闻青不急不恼:“说了我是来找纪宁芝。”

    “找宁芝干什么?”梁文华一副不耐烦的样子。

    闻青不答,而是看向刘姐,刘姐连忙向闻青表明态度一样,对着梁文华,说:“找纪宁芝去派出所备案。”

    “备案?备什么案?”

    刘姐大声说:“备她花钱请人泼脏水诬陷别人的案子。”

    “胡说八道!”梁文华厉声打断。

    刘姐被梁文华突然严厉的气势吓了一跳,转头见闻青面色镇定,她暗暗佩服的同时,自己底气也足了:“我胡不胡说,你把纪芝宁找出来,我和她对质一下不就明白了。”

    “谁有时间跟你对质,走走走,赶紧走。”梁文华手摆着,完全不相信,甚至对闻青,对眼前的一群人,十足的反感,挥身赶人。

    这时,院子里有人喊着:“彦均她妈,这麻将还打不打了?”

    梁文华应一声:“打,打。”说着梁文华就要关门。

    “哎哎哎,你关什么门啊。”刘姐第一个不依:“纪宁芝花钱请人做坏事,你咋不让她出来说一说!还有没有王法了?”

    “就是啊。”

    “怎么纪宁芝连个头儿都不冒?”

    “不怕她不怕冒头,一会儿闻青去了派出所,会有公安人员来找纪宁芝问话的。大家都别急啊。”

    “……”

    假如是一个人两个人说纪宁芝,梁文华压根儿不在意,当门外一排排看热闹的人都说纪宁芝花钱泼脏水,梁文华迟疑了,她抬眸看向闻青。

    闻青正望着她,忽然挑眉一笑。

    梁文华心头一跳,闻青向来脾气火爆,有一说一,何曾像此时眼神沉静、难懂。甚至充满挑衅。

    梁文华扶上门框的双手,无论如何关不上门。难道说,宁芝真的做了不该做的事儿?

    “文华,怎么了?”牌友走过来问,瞥见门口站了一群人,吓了一跳:“怎么这么多人,这是干什么的?”

    “找纪宁芝的!”刘姐喊。

    牌友看向梁文华。

    梁文华素来要面子,一个农村人闻青的“准媳妇”身份让她够掉价的了,可不能让女儿也陷入丑闻中,她脸色难看,却也笑着说:“没事儿,你到屋里等我一会儿,我一会儿就到。”

    牌友尴尬点着头,然后进了院子,进了一个小房间。

    刚一进小房间,就和另外两个牌友说上了。

    “你们知道吗?”

    “咋了咋了?”

    “闻青带着人来这儿闹了!”

    “闹啥,闹啥?”

    “我刚才从人堆里听出了消息,说是宁芝花钱请人,去挑肖姨裁缝店的刺儿,想把闻青赶出县城,结果请的这个人现在反过来咬宁芝一口。闻青向来睚眦必报,就带着人过来,说是要把宁芝带派出所,让公安人员做正。”

    “哟,那可不得了!宁芝好好的一个姑娘出了趟派出所,别说在县城抬不起头,进了学校,也被同学笑死咯。”

    “砰”的一声巨响,隔壁房间传来的。

    三个牌友吓了一跳,连忙噤声。

    却不知纪宁芝将她们的话,听的一清二楚,正在自己房间摔东西。

    “闻青,闻青,这个不要脸的农村人!”纪宁芝又气又恼嘴上又骂着,心里却是极其害怕着,站在房内不知所措,最后一下扑到自己床上呜呜哭起来,硬是不敢出房门。

    与此同时,闻青与梁文华杠上了。

    梁文华一直以为自己在闻青面前是有威慑力的,至少她作为“准婆婆”,有“纪彦均”这张王牌在手,一向拿捏得住闻青,可是此刻闻青压根儿不把她放在眼里。

    “闻青,你到底想干什么?”梁文华强压着怒火问。

    闻青面色平静地说:“让纪宁芝跟我去一趟派出所,还我一个清白。”刚才刘姐已经将纪宁芝给的十块钱交出来,令她喜悦的是,崭新的十块钱上,沾了一点红色指甲油。红色指甲油一向是纪宁芝的最爱,这个年代的指甲油六分钱一瓶,色彩单一不说,涂上之后半天干不了,所以纪宁芝才会蹭到十块钱纸币上。

    人证、物证都在,梁文华自然底气不足。

    梁文华强压着性子,小声说:“闻青,你还嫌不够丢人吗?你丢了闻家的人,又跑来丢纪家的人是吗?你安的什么心?”

    闻青不怒反笑:“阿姨,我一不伤害他人,二不伤害自己。堂堂正正做人,为自己为东家讨回公道,有何丢人之处?相反纪宁芝匿在阴暗处,拿钱泼脏水,试问谁比谁不安好心?”

    梁文华当即脸色一变,好一个张巧嘴:“闻青,你非要闹大吗?”

    闻青反问:“有何不可?”

    一句话堵的梁文华哑口无言,梁文华暗暗咬牙,街坊邻居已经来凑热闹了,梁文华恨不得一屁股坐在地上,嚎啕大哭,把这群人都吓跑,可是当她真的这样做了,恐怕热闹会好看了。她从来没有这么丢人过,此刻直觉得头部一阵阵的眩晕,彦均,彦均几天就是东州出差了,不然,也不至于闹这么大。

    这可怎么收场?闻青这个不知羞的,自己不要脸皮,也想拖别人全家下水。

    梁文华镇定了好一会儿,但是仍旧无可奈何,这才说:“我去看看纪宁芝在不在家?你们等着。”

    “好。”闻青答应。

    刘姐催促着:“你快点。”

    梁文华在心里把二人骂了一遍,将门一关,进了院子。

    院外的一群人或聊天,或嗑瓜子,眼见着梁文华气势从强到弱再到无力还击败,暗爽不已。总之他们势要把热闹凑到底。

    梁文华进了院子后,直奔纪宁芝房间。

    纪宁芝还趴在床上哭。

    “哭,哭有用吗?”梁文华进房便训斥。

    纪宁芝终于抬头:“妈,我不去派出所,我不去。”

    梁文华心里一凉,原本她打算进了询问一下纪宁芝,看看事情是不是有转机,根据纪宁芝的表现反驳闻青,没想到纪宁芝自己的倒承认,院外那些人说的都是真的。

    “你,你……”梁文华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纪宁芝哭着说:“我就是不想让她嫁进咱家,她都说了婚事作废了,可是哥就是不承认,非说没这回事儿。那天,哥明明是急匆匆去东州,偏偏开了货车,绕到肖姨裁缝店看闻青一眼才走,妈,你说哥是不是喜欢她呀?那方方姐咋办?我不要闻青嫁到咱家!”

    “你哥专门去看她?”梁文华惊讶,彦均对闻青不是一直都是不冷不热吗?

    “嗯,她什么都不会,没知识,没素质,就知道每天花枝招展的在我哥面前晃,我讨厌她讨厌她!”纪宁芝叫着。

    “那你也不能花钱请人去泼脏水,让人抓了把柄,还有那么多人做证。现在他们就在院外等着,等着要把你带派出所去。”

    “我不去!我不去!”纪宁芝又哭起来。

    梁文华叹息一声。

    纪宁芝哭声更大了。

    梁文华实在没撤,闻青好像变了一个人一样,让她抓不住她的弱点,所以此时她一点头绪都没有,只能干着急。

    “妈,咋办啊?我同学要是知道我去派出所了,我就没脸活了……”纪宁芝大哭着说,要知道在这个年代,青春期的男女生一起玩耍,一不小心兜里的卫生纸掉落下来,女生都可以羞哭的,何况是进派出所。

    梁文华心烦意燥:“你哥也不在家,闻青是死脑筋,这……”

    正在这时,门外传来一个声音:“哭什么?”

    纪宁芝一愣:“爸?”

    纪宁芝话刚落音,纪友生从房外进来。

    梁文华忙问:“你从后门回来的?”

    “嗯,宁芝这是怎么了?”纪友生问。

    梁文华将今天之事,避重就轻地说一遍,然后气愤地说:“友生,你看闻青这孩子多不懂事,把这事儿闹的人尽皆知,还要把宁芝送到派出所去,她的心怎么这么坏!”

    “不懂事的是谁?”纪友生一拍桌子,大声斥道:“你闺女有钱,花钱去请人泼脏水,谁不懂事?谁心坏?宁芝这要是在旧社会里,就得遭□□,这是走歪门邪道!”

    梁文华吓了一跳。

    纪宁芝吓的立刻不敢哭。

    “依我看,宁芝你这种作风就得送到派出所里改造改造。”

    “爸!”

    “友生。”

    纪宁芝和梁文华同时喊。

    纪友生指着二人问:“你让我怎么办?有物证,又有几十双眼睛看着呢,你抵赖的了吗?越抵赖越坏事!”

    纪宁芝、梁文华不吭声。

    片刻后纪宁芝又小声嘤嘤地哭起来。

    “哭,哭,现在知道哭,早干嘛去了!”

    “好了好了。”梁文华劝:“宁芝不是小嘛,不懂事,本来这事儿就像小孩子过家家,谁知道闻青会上纲上线,你看宁芝都哭成这样了。”

    纪友生哼了一声。

    梁文华继续说:“现在怎么办?总不能真让宁芝进派出所吧?宁芝回头还要考大学呢,这会受影响吧,进了学校,同学们要怎么看她?”

    纪友生嘴上说归说,但是心里还是得为纪宁芝考虑,既然事情已经铁证了,抵赖肯定不行,只能承认了,承认了起码不用进派出所,纪友生想了想说:“我去见见闻青吧。”

    与此同时,闻青正同刘姐在外等着。

    刘姐见缝插针地请求闻青的原谅,闻青并没有想为难刘姐,她的关注点是在纪家人身上。

    “怎么进去这么久还不出来啊?”

    “是啊,该不会一直不开门吧?”

    “……”

    围观群众都没有了耐心。

    闻青却是很耐心,纪宁芝一次比一次过分,这次无论如何都要借力打力,让她不敢再嚣张。她知道,纪家人肯定在商量对策,商量完毕就会出来。

    果不其然,下一秒大铁门打开了。

    闻青以为梁文华会换策略打退她,但是没想到直接换人,门口出来的是纪彦均的爸爸纪友生。

    闻青一愣。上辈子的记忆再次袭来,如果说,纪家还有一个让她怨不起来,恨不起来的话,那么这个人就是纪友生,他与梁文华、纪宁芝对她是截然不同的态度。

    在他的认知里,他儿子纪彦均的命,就是闻青她二叔拼死救回来的,他儿子的命就是闻青二叔的。既然他儿子答应了对人姑娘好,那就得实实在在履行的。并且纪友生一直报着感恩的态度对待闻青,即便上辈子,她同梁文华、纪宁芝正面冲突过,纪友生也没站到对立面。

    “爸……”闻青条件反射的“爸”字未喊出口,赶紧换成:“叔叔。”

    纪友生笑着过来:“闻青来了,快快,快进来,进来坐坐。”纪友生真心邀请。

    闻青摇头,直话直说:“叔,你应该知道我在这儿的原因,我就不进去了。”

    纪友生笑容僵了下,然后小声说:“我才从外面回来,刚才听说了。”

    闻青低头:“嗯。”

    纪友生也没有拐弯抹角:“闻青啊,今天这事儿,肯定是宁芝的错。我呢,是宁芝的爸爸,立场上,肯定是希望宁芝好。但是,你是我们家的恩人,也不想你吃亏的。”

    闻青一点也不意外纪友生会这么说。

    “上派出所这事儿,有点大了,你说是不是?”纪友生尴尬地笑了笑。

    刘姐最怕上派出所,这个时代不管是农村人还城里人的观念都没有改变,总认为一上派出所,除了必要的办手续之类,必是作奸犯科之事,名声不好听:“对对对,不用上派出所。”

    闻青一迳地低头。

    纪友生搓了下搓手,问:“闻青,你看,要不别整到派出所那里了,你也小,折腾一趟,名声对你、对宁芝都不好,这说到底我们以后都是一家人,你说是不是,要不换个方式解决吧?”

    “对啊,换个方式解决呢。”刘姐巴不得和解,从此以后她再不做坏事了。

    这时,一旁的街坊邻居也大致了解了情况,纪友生的出现和言辞无疑再次佐证了闻青的清白,肖姨裁缝店的清白。

    只是,众人却是不了解闻青是否同意,这事儿就这么了了?闻青看起来不像半途而废的人啊。

    所有人的目光齐唰唰地望着闻青。

    正猫在铁门后面的梁文华和纪宁芝不由得屏息,若是闻青不同意,纪宁芝肯定要去一趟派出所,不管她愿意不愿意,最终公安人员都有权让她去一趟,到时候她就没脸出门了。

    此时她紧张极了。

    梁文华一瞬不瞬地透过门缝紧盯着闻青。

    须臾后,闻青抬起头,忽而一笑,十分淡然:“可以,让纪宁芝现在,在这儿,给我道歉,我就不去派出所了。”

    梁文华一愣,在这儿道歉?

    纪宁芝连忙表示反对:“妈!”

    刘姐一听说不去派出所了,整个人都放松了。

    “行!我现在就让她过来给你道歉。”纪友生心里一颗大石头落下,他还怕闻青坚持要去派出所呢,说着连忙进了院子,到大铁门门口,一把将纪宁芝拉到院子角落里,板着脸说:“听到了吗?你现在去给我向闻青道歉去。”

    “我不去!”纪宁芝坚持说。

    纪友生立刻扬起巴掌,梁文华赶紧拉住:“别动手啊。”然后看向纪宁芝劝说:“宁芝,去道个歉,总比去派出所强。”

    “可是那么多人在。”纪宁芝眼睛再次红了,她觉得她一辈子都没这么委屈过,这种委屈都是闻青给的,她心里把闻青恨死了。

    “你现在知道这么多人在了?你诬陷闻青时,怎么没替她想想,有那么多人在呢?”纪友生质问。

    纪宁芝只顾自己的委屈,哪管别人的死活。

    梁文华也不想让自己的女儿去给闻青道歉,可是现下的情况不道不行啊。

    “两条路,一现在就去给闻青道歉,真诚的。二我陪你一起去派出所,到时候你还得给闻青道歉!”纪友生厉声说。

    没办法,纪宁芝只好在纪友生和梁文华的陪同下,出了纪家院子。

    纪宁芝刚一出现,立刻引起围观者的兴趣。

    “纪宁芝来了。”

    “看吧,就说她在家呢,刚才还骗人说不在,死鸭子嘴硬。”

    “真恶心,自以为有钱就了不起了,花了十块钱随便请个人,就去诬陷别人,手段真下作。”

    “我要是闻青,我就不接受道歉,我非把她送派出所给改造不可!”

    “就是……”

    一声声的指责令纪宁芝脸通红,眼睛又红起来。

    梁文华脸色铁青,一腔怒火只能闷在胸腔里,发泄不得。闻青,你等着!她恨恨地想。

    纪宁芝心不甘情不愿地走到闻青面前,犹豫了好半天,才小声说:“对不起,今天的事儿都是我的错。”

    “说什么,听不到。”这时人群里有人起哄。

    纪宁芝暗自火大,但还是提高了声音:“对不起,今天事儿是我的错,请你原谅。”

    “所以,我没有偷布料,肖姨也没有短过顾客的布料?”闻青问。

    纪宁芝咬唇,然后开口说:“没有,都是我编的。”

    “承认了。”

    “真承认了!”

    “哈哈哈,这下不躲了,不嘴硬了吧?”

    “小小年纪咋这么歹毒呢。”

    “太坏了!”

    “……”

    一声声指责、嘲笑、讽刺全数进了纪宁芝的耳朵,她实在忍不住,眼泪夺眶而出,转头就跑。

    这时,刘姐一把拉住她,将刚才闻青还给她的十块钱纸币,塞到纪宁芝手中:“这是你的钱,我还给你了,我和你没关系了喔,以后我再也不做坏事了,你看,这钱上还沾着你手指甲上的指甲油,我没花你的。”

    不过转眼功夫,不少人都看到了纪宁芝指甲上的红色指甲油,和十块钱纸币上的颜色一模一样。

    纪宁芝再也控制不住,一把甩开刘姐的手,哭出声来,头也不回地跑进纪家院子里。

    梁文华脸上十分不好看,整个人简直要被气的冒烟了。

    纪友生则客气地问:“闻青,要不要到家里坐一坐?”

    闻青笑了笑:“叔,不用了,你回去吧,打扰了你们半天,我也该回去了。”说着闻青转个身,真诚地对围观的群众说:“谢谢大家一直跟随着过来,替闻青讨回公道,还肖姨裁缝店一个清白。谢谢,谢谢,为了表示感谢,这个月所有衣裳手工费打对折。”

    常做衣裳的人,顿时欢呼起来,为闻青得了清白鼓掌。

    梁文华在心里冷笑,一个屁大点儿的裁缝店,能赚几个钱,还手工费打对折,没见识就是没见识。

    纪友生则对闻青表示赞赏,本来纪宁芝这事儿就给肖姨裁缝店带来了负面影响,闻青不但澄清了,还对顾客表示抱歉,再加上手工费打对折,一下子就栓住了不少人的心。

    闻青转向刘姐说:“刘姐,每个人都爱钱,每个人都想赚钱,凭借自己双手一毛一毛赚出来,才花的踏实。今天这事儿,你也知道错了,那就算了。”

    刘姐满目的感激,从起初对闻青的讨厌,如今崇拜极了,当即说:“谢谢你,谢谢你闻青,以后我再也不做坏事了。”

    众人顿时对闻青交口称赞,一直到闻青离开县城,往大土路走。

    县城里仍旧传播着关于肖姨裁缝店的今日事件,原本大伙儿以为,经过这次泼脏水事件,肖姨裁缝店必定会受到影响,大家肯定都觉得肖姨裁缝店不怎么样。

    结果并非如此,几乎是所有的人都在夸闻青。

    “闻青的鞋子做的很舒适,我家那口子说比我做的好太多了。”

    “手工费打对折了。”

    “你不知道,当时诬陷闻青时,肖姨裁缝店内,里三层外三层都是人,都在骂闻青,闻青愣是一点都不怕,后来硬是揪出了幕后黑手,就是最后没处置纪宁芝有点可惜。”

    “你们难道不知道吗?闻青还是纪宁芝未来的嫂子呢?”

    “连婆妹都要送派出所去,说明闻青正直!”

    “……”

    闻青压根儿没有想到,经过纪宁芝这件事情,不但没有损害肖姨裁缝店的名声,还把自己做鞋做衣裳的手艺给炒作出来了。

    此刻她走在回水湾村的大土路上,想的不是裁缝的事儿,而是因为纪友生的出现,她突然想起了她二叔。

    想起二叔对她的好,想起二叔生前说的那些话:

    “我家闻青长这么好看,又这么聪明,嫁给谁都亏。”

    “脾气好没关系,谁规定女人就得对男人脾气好了?不改,咱就这样,看哪个臭男人敢欺负我们闻青,我们青一巴掌把他扇远点。”

    “闻青好好上学,以后当个大学生。”

    “你是不是中意纪彦均啊。”

    “……”

    想着想着,闻青眼眶红了,就是因为她说过她中意纪彦均,所以二叔才会在死前,让纪彦均照顾自己吧。

    闻青想着走着,就到了村头。

    现在她回水湾村都是从村东头修鞋匠那里回家,避免碰上乘凉的邻居,天天编排不完的小道消息。

    她拎着布袋,才刚从修鞋匠家走过,就听到有人喊:“大姐!大姐!”

    闻青回头一看,就见闻朋一个人拖着一个大竹筐,竹筐里面是满满的青草,闻朋满头大汗,却满脸笑容。

    “大姐!”

    闻青上前,帮着挎起竹筐问:“朋朋,你给牛割的草?”

    “嗯。”闻朋一脸兴奋地说:“妈说牛不用卖了,咱们自己家养着。”

    闻青就知道,闻朋是全家对牛最有感情的,自打他可以干活儿起,最爱的就是割草喂牛,或者放牛,以及拉着牛下地犁地,闻青爱怜地伸手摸着闻朋的小脑袋,问:“你高兴吗?”

    “我特别高兴!”闻朋说:“今天我起来看到牛不见了,我哭了好久呢。现在看到牛了,就又高兴了。”

    闻青刚才心头的郁气一扫而光,问:“今天怎么没上课?”

    “上午是期末考试最后一门,考完就放假了,二哥明天才能放假。等开学的时候,我就上四年级了。”闻朋说。

    闻青这才想起来,是啊,小学生放假了,距离开学还有不到两个月的时间,不到两个月。

    闻青这么想着,便到了家。

    在闻青和姚世玲、闻朋给牛闸草时,闻青说了一句话,令二人一愣。

    闻青说:“妈,等这次开学,我也去上学。”她是考上市高中的,但是二叔去世后,就没钱交学费了,纪彦均提出给钱让她继续念书,她不想花纪彦均的钱,就没再念了。纪宁芝之所以常说闻青没文化,是因为纪家最低学历是中专,纪宁芝马上是要考大学的,而闻青只能算是初中毕业。另外章方方现在是大学生,这年头大学生是包分配工作的,章方方还没毕业就有不少家公司来聘请了。

    “上学?”闻朋开口说:“上高中学费好贵的,我们家这么穷,大姐你别上了。我都打算,我五年级上完我就不上了,我去挣钱。”

    “胡说。”姚世玲说闻朋一句。

    闻青被闻朋的话逗笑,摸着闻朋的脑袋说:“不能辍学,好好读,姐有钱让你上初中,高中,大学,听到没有,不能上完五年级就不上了。”

    “好。”闻朋答应。

    姚世玲看向闻青,问:“你决定好了?”

    “嗯。”闻青说:“上学了,也可以抽空做点衣裳、鞋子卖,而且肖姨也说了,以后肖姨裁缝店就是我的了,所以上高中的学费不是问题,亮亮和朋朋的学费我也能负担的起。”

    “你好好上学就行,妈还年轻也能赚钱……”

    “妈。”闻青笑着打断姚世玲:“你相信我,我可以,这些对我来说,并不难,也不辛苦,你在我需要的时候,帮我忙就行了。比如纳鞋底,比如糊鞋面,比如裁衣裳。”

    “成。”姚世玲笑着答应。

    闻青到底是没将县城发生的事情,说给姚世玲听。

    天未黑时,姚世玲和闻青在院子里纳鞋底,坐鞋子。姚世玲做着,闻青在旁指导着,两个人出活就是比一个人出活多。

    晚上时,水湾村寂静无声,偶尔有几只虫鸣蛙声,也是相当惬意的事儿。

    闻青搬着小凳子,坐在床边,床上放着煤油灯,白纸,木尺,皮尺,她握着铅笔头,一边算着一边在自己身上比划着,然后在纸上画出,注上文字,这是要交给汤权的方案。

    一直到半夜,困意来袭,她才吹了灯爬上床睡觉。

    第二天早上,姚世玲想着肖姨不在店内,正巧今天闻亮、闻朋都放假,姚世玲决定和闻青一起去店内,她除了可以帮着闻青做鞋,还可以照看一下店面,闻青一个人在店内她不太放心。

    “妈,大姐,我也去。我都好长时间没去过县城了。”闻朋难得放暑假。

    闻青看向闻亮,闻亮说:“我在家看牛、做暑假作业。”

    “好。”姚世玲答应。

    早饭之后,闻青、姚世玲、闻朋上了大土路,便朝县城去。

    一路上不住地有人打招呼。

    “闻家的,上县城啊。”

    “嗯,是啊。”

    “去干啥啊?一家人都去?”

    “去看看,买点小东西。正好朋朋也放假了,就带他走走。”

    姚世玲一一笑着回应。

    “咦,朋朋你穿的是新裤子啊。”有人问闻朋。

    闻朋开心地说:“嗯,我大姐给我做的。”

    “瞧你美的。”

    闻朋嘻嘻笑。

    娘仨走过后,同村人纷纷感叹。

    “闻青真的变了啊,虽说还是天天上县城,可是性子一下刹住了,人也贴心了。”

    “你看闻朋的裤子,姚世玲脚底下的鞋子,都是闻青做的。”

    “没想到闻青也有变乖的一天。”

    “……”一群人都觉得匪夷所思,曾经觉得闻青狗盖不了吃屎的,如此脸上火辣辣的热。

    闻青、姚世玲、闻朋三人半个多小时后,走到县城。

    闻朋一到县城,就盯着肉包子看,闻青上前花三毛钱买六个肉包子,闻朋不费力吃了三个,直呼好吃,馋的不行。

    姚世玲则嫌肉太少,都是菜,而且面皮厚,直说三毛钱太不划算了。

    闻青笑着说:“那明天我们自己包肉包子,多放点肉。”

    姚世玲立刻阻止:“别乱花钱,省点钱回头给你们仨上学,吃啥都行,只要管饱。”

    闻青听言,不再说话。

    三人走着说着,向肖姨裁缝店靠近,一抬眸又看到肖姨裁缝店围了不少人。

    闻青心里一惊,不会又来闹事的吧?顿时后悔,真不应该带妈妈和弟弟过来。

    “闻青。”

    “闻青来了。”

    门外立刻有人喊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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