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7 章 重奖钱三
墨山农卫已全面进入北朝，从延庆至旧城，农卫在北朝各郡兵改编的兵卫支持下大力招募流民难民分配土地进行秋冬垦荒醒土，等待来年春耕，废弃的村落分配出去，荒芜的土地被翻垦的焕然一新，施行免除两年所有农赋徭役，但所有成年人必须在农闲时操练，才能领取救济粮，严格惩处各类违法犯罪人员。兵卫农卫连成一体，维护地方治安，同时也为墨山至都城载美提供良好的行商环境。
曾经一路的荒芜凋敝不见了，拓宽的官道上，时不时出现一群商队和车队，周围耕民也可以在行商队伍中谋取有丰厚报酬的苦活去做，也可以参与农卫的水利工程获取额外报酬。大城周边的流民逐渐从商队获得消息开始回归故乡，加入故乡农卫，参与故乡建设，积极翻耕土地，休养生息。
一支墨山工卫车队在延庆郡乡下官道中前行，遇见一个正徒步前往载美城的工匠，工师之间惺惺相惜，便让他上车一路同行，匠人之间极爱交流手艺技术，工师们的奇技淫巧让工匠大开眼界，工师们炫耀自己在冶铁，武器，载具中获得的成就和丰厚奖励，让这个工匠再也挪不动步了，找到工师负责人要加入工卫。
工匠名叫钱三，曾经遇到过曲何，他怎么也没想到，自己的人生就这么被改变了。在车上，不仅仅工师们给予他巨大的震撼，道路边的田野和村落，也让他恍如隔世，他记得从载美回家时，一路的荒芜和凋敝，以及流民乱窜，感觉就是人间地狱，如今，目及之地全部翻耕，村落也是炊烟袅袅，时不时见到路边有找活干的人和卖吃食茶水的小摊。
不禁喃喃自语:“这是谁改换了天地？”
工师们笑了，这是神龙使的农卫改变的。还告诉他，在我们墨山，种地不仅不需要交赋税，还可以获得种地补偿，种地不再是只能糊口的行当，还能发家致富，将粮食卖给农卫，然后将钱存进商卫赚取利钱。
“我存在商卫的钱财已经赚了差不多十两银子了，不到半年，东夷卫的投资利钱最丰厚。” 一个工师洋洋得意地说。
“你们为何这么信任商卫，放心把自己的钱交给他们。” 钱三问。
“亏了也没事！在工卫免费吃喝，月钱又多，家里房子农卫帮忙盖好，已无后顾之忧，钱真没了就当支持神龙使的大业。” 几个工师都点头赞同。
钱三又被震碎三观，利钱十两足以在载美买一间上好的房子了，他们竟然一点不在乎，到底是什么使他们如此看轻钱财，钱三在疑惑不解中读了一位工师递过来的精美册子，名曰:神龙卫训则。
此后的十天里，钱三没有时间理会工师们的闲聊，全身心投入到学习中，训则里有不理解的询问其他工师。十天后他也如北朝乡下般脱胎换骨了，这是任何一个权贵王族都不敢想不敢做的事，还被明文写出来实施了。
钱三发誓要在工卫做出成绩，必须见到写这本训则的人，顶礼膜拜！
载美城也发生了巨大变化，时隔四个月，钱三见不到颓然的平民和嚣张跋扈的权贵王族，只有灿烂的笑容和勤快的身影，城南的空气中隐约有甜蜜的花香，屎尿的骚臭味没了，纵横交错的破篷屋不见了，粪水横流的街巷不见了，代替的是干净整洁的石板路和新屋前的花草。自己做工的工坊也不见了，打听后才知道已经搬到原来城南监狱区了。
“监狱里面开工坊造工具和马车？”
“监狱改为载美兵卫工坊，囚犯全部拉出去耕种改造或是去北境戍边了。”城民笑着回答。
钱三走回工卫驻地，轻快且意气风发。
回到工卫，工师们聚在一起商量着事情，个个面带焦虑，钱三上前打招呼，工师们回应后继续激烈讨论和继续沉思焦虑。
钱三打听后得知，沈方谦将军攻击狄狨都城伽吉受挫，此城为石头所筑，城高墙厚，又不出城死战，一直拖着，沈方谦将军怕日久丧失斗志，寻求工卫打造攻城器械。
钱三埋头研究如何巧妙攻取坚城。
一个木工工匠要钻进武器制造中，钱三急的团团转，一跺脚踏在一块翘起的木板上，另一端上的划线墨斗盒飞起，砸在头顶木梁上，墨汁四溅，钱三满身墨汁。
拿起摔落在地的墨斗，放在木板另一端，使劲一跺脚，墨斗飞向屋顶，镶进草毡里。
“我这脚立了大功！哈哈哈！” 工师们只见满身花黑的钱三疯了一样从木工房跑出来，大吼大叫地跑向木材库房。
几个工师好奇钱三是怎么疯的？跟了过去，钱三看见进来的五人。
“老师们！帮我移动这棵油木到外面去。”
几人面面相觑，拿了圆木将三丈长的油木移到了库房外，钱三在各种木材中敲打，紧实坚硬的南木吸引了钱三。拖出一根南木，切削凿，两个时辰后一个小型三角架做成了，便于行走又装了四个木轮，众人依旧疑惑不解。
“老师们！帮我推到南门外。” 钱三选了一根较细的油木架在三角车上，几人推着出了南门。
“钱三！你这是醍墨灌顶了？”一个工师笑话道。
“刘师！这是个大杀器，等下我演示给你们看。”
众人哄笑，就当是殚精竭虑后的一次闲游吧！
当一块砖石被抛出两百步外，碎渣四溅，尘灰滚滚，众人呆了。
“斗盒里装……装多点砖块，用大石块试下。” 一个年长工师激动的说道。
“抛杆太细，容易断裂，这是验证下是否能抛物射击。” 于是几人又开始设定目标抛射，记下各种数据，把抛射杆的长短比例放在最合适位置，一辆小型抛射车做成了。
“钱三！不！钱老师，你成神龙卫的英雄了。”
钱三内心激动，心里惦记着这个抛射车能有多少奖赏呢？
工卫高层迅速行动起来，在赤松谷地附近建造大型抛物车，抛射物从一石加到九石，九石后抛射距离从五百五十步后大幅缩短，最后定在八石，威力和射程最优，钱三和工师们继续优化结构，便于拆卸和安装，图纸蜡封送往各前线兵卫，立为特级机密。
钱三首先获得载美工卫一千两白银的奖励和一座带院子的宅子。
工卫摆酒庆祝，钱三也在自己宅子里摆酒感谢几位工师的帮助和支持。
沈方谦在收到蜡封密信时，已经满脸憔悴，胡子拉碴，狄狨蛮人龟缩在城里三个月，北朝军也风餐露宿近半年了，每个人至少老了五岁，看完密信，交给工兵卫试造，五千人从十里外树林砍伐树木运到兵营后，石块就地取材，第一辆造出来试射时，已是午夜时刻，大石块飞出去了，伽吉城里却无声无息，调整射距，直射城墙，两发后，巨石终于砸在伽吉城墙上，城垛被砸飞，南城门门楼边被砸出一个凹坑。
全军欢呼雀跃，沈方谦惊得虎眼圆睁，一挥手继续造，一夜之间，五十辆抛物车造成了，一个个矗立在营帐之后，像一个个怒发冲冠的将军。
伽吉城内，狄狨王右将军昨夜被天降巨石砸碎脑袋，尸首一大早被拉到王宫前，遗孀遗孤一大片，哭又不敢哭，死气沉沉地耷拉脑袋。
伽吉王正值壮年，听说右将军被怪石砸死，很意外。
“只砸死将军一个人？” 伽吉王疑惑。
“大王！还砸死一名小厮，及时处理了。” 一名内侍低声说道。
“好了！将军的妻妾儿女要妥善安排，今晚我要去好好慰问一下！”
“是！大王！”
伽吉城贫民看着将军府的人开始大车小车往王宫去。
有人窃窃私语:“王八归洞了！”
“王八已经死了！听说是天谴砸死的。”
轰的一声，面黄肌瘦的蛮人将右将军惨死传遍了全城，有粮的人全拿出来做一顿好吃的庆祝，没吃的喝水庆祝，没水的街上游荡欢叫着。
北朝全军凿石块，石块要两石左右，太重无法远距离击中城墙，午时，一千块大石已经准备好。
寻了十名狄狨降兵喊话:“狄狨的平民们远离城墙，躲进坚固的洞穴里，我们要攻城了！”
狄狨兵哈哈大笑！污言秽语大骂了自己的同族！
十人回阵，沈方谦下令试射调整。呼！呼！呼！几十发石块飞向伽吉城，一半砸在城墙，一半砸入城内，惨嚎声立刻响起，城墙上血肉横飞。
“调整距离再射！”一位军校大声发令。
尖啸声起，大部分落在石头城墙上，城墙豁口一个个出现，狄狨兵被砸的血肉横飞，惨叫连连。
一轮一轮石球和石块砸过去，伽吉城进入地狱模式。狄狨王已经被骇人的巨石吓退了晚上去幽会右将军众妻妾的欲望，急派左将军领军守住各个豁口，然而北朝军可劲丢石头进来，石头城墙肉眼可见的速度塌毁，左将军可不敢靠近城墙，赶着士兵上前，死了三波后，无人敢登城墙了，稀烂的碎肉，断手断腿到处都是，巨石还在往下落，城楼塌了，几处城墙已经高不足一人，又走上来几十狄狨降兵对着伽吉城狂喊。
“伽吉城的平民们，请在我军进攻时躲进家里，我们将对不投降的王帐军进行诛杀。避免误杀请勿外出！”
左将军心惊胆战，忙驱使兵士们守住豁口，派人急报狄狨王城墙已经坍塌了，意思问大王是战是降？
大王骄横跋扈惯了，亲自率兵冲到左将军身边，此处距离城墙五十步，十几间石屋，原先是兵营房，现在成了前沿阵地。
“左将军！杀退北朝军，封你为王。”
左将军心里骂道，无奈回礼答道:“愿以死相抗！绝不退缩！”
大王点头，领人回王宫。
北朝军队又派人来劝降，眼睛不时瞄着城内情况，约摸距城墙不到百步位置聚集大量蛮兵。
左将军不说话，其他人也不敢言降，北朝兵回去了，不一会破风声响起，左将军还没来得及跳出门外跑，三颗石块落在了头顶身后和脚前，左将军比右将军还惨，成了肉饼，与蛮兵的血肉混在了一起。
北朝兵开始进攻，长枪头慢慢从坍塌的城墙豁口伸进来，蛮兵已经被刚才的一波巨石打击吓退到城中位置，步兵进城了，期待的喊杀声没有，死一般的寂静，一名军校看着两百多步远的北朝军想喊出击，却喊不出声。步兵踏过被巨石砸出的一个个大坑，速度越来越快！
忽然一声高喊:“放下武器免死！”
蛮人一怔，从模糊中醒来，一人怪叫一声冲向北朝步兵，其他人也冲了上去。
北朝骑兵从侧翼迅速攻击这些蛮人步兵，一场屠杀自此开始。
三个月的愤怒和压抑得到释放，狄狨王帐军主力在月光林地被消灭，剩下的十几万守城军已没有王帐军的勇武和魄力了，加上三个月的围困，半饥饿状态的蛮兵一触即溃，伽吉城杀的血流成河，顾不上投降与不投降，先前投降的狄狨兵甚至连狄狨平民也拉出来砍了。
王城依旧完整，五万多蛮兵挤在王城里，看着血红的伽吉城，颤栗着。
狄狨王将武将大臣的家人全部捋进王城里，逼迫他们奋力抗击北朝兵。
王城外，狄狨兵经过三个时辰的屠戮，已无抵抗之力，只有狄狨降兵还在烧杀狄狨平民，五万北朝兵围着王城，喊话投降，否则全部砸死在城里。
王城没有动静，北朝兵一声令下撤出两百步，死亡的氛围立刻笼罩王城，一声沉闷的哭嚎声传出，随之传来鬼哭狼嚎般的哭声掺杂铁器入肉的噗噗声，惨叫声一起，王城内讧开始。
沈方谦面无表情，因为这是战争，他可没有曲何的仁慈之心，这些蛮人不死，西部边境就会多一个敌人。
“半个时辰后王城门不开，开始砸城！” 狄狨降兵大嗓门喊道。
这一喊使得城内喊杀声骤然加剧，王城城墙上，狄狨兵像下饺子一样跌落下来。
北朝兵依旧肃立，静静观看蛮人的互相残杀。
“将军！我们可以一直攻到极西之地。”
“上报工卫，重赏造此神器之人！随后赏金就会送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