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5 章 相士的窘境
曲何安排高殑王爷带金银货品大车先行北上，高寅来报，陈安愿意出船帮他们运到乐洺或者旧城。
“那就走河运到乐洺，现在就出发吧！”
高寅出去安排，十三辆大车搬上货船继续北上。
当晚，曲何安排赵妍去卢府走一遭。
“为啥让我去？”
“你不是喜欢偷偷溜进别人房间吗？把听到的全记下来。”
“官话我不是很熟练。”
“够用了，去吧！”
两个时辰后，赵妍满脸通红的回来了。
曲何惊奇道:“你被人抓住了？不会……”
赵妍一瞪眼:“我用南樾土语写给你，我说不出口。”
曲何看她写，自己居然可以识得南樾文字。
这一看不得了，这是两人间的露骨情话。
“后面还有嘶叫声，不堪入耳。最主要是两个男人。”
“……”
“……”
曲何把这些情话重新誊抄一遍，润色一下，看了看，声情并茂，最后署上神龙卫。
“辛苦了！去洗澡休息吧！”
曲何找来高寅，让他安排人把陈安送到淇镇去学习下商卫如何运作和具体规矩。
次日李忠回煦华城，卢毅差人来请高寅，因为昨晚收到一张神龙卫的纸条，找高寅来询问神龙卫此举是何意。
“大人！神龙卫神出鬼没，只是给你纸条而不杀你，想和大人合作！”
“我一个小小盐铁使有何利用价值。”
“会有神龙卫和大人联系。”
卢毅依旧惴惴不安，看着高寅。
“高掌柜！你和神龙卫是否有关系？”
“卢大人！我确实是神龙卫下属——商卫，专职营商。”
卢大人长吁一口气，和高寅说起自己的事，小时候被恶毒邻家大哥丢进粪池，导致下体溃烂，虽没有丧失男人能力，但无法传续后代，娶了三房妻妾，一无所出，后来对男伴上了心，不过这种玷宗辱祖的勾当只能暗地里进行。高寅却是很同情他。
“卢大人！爱好男风也不是甚大事，只请大人对神龙卫商卫在万郡营商之事周全庇护，神龙卫会保全大人名声。”
“好！商卫只要不祸乱北朝，不囤积居奇，不鱼肉乡邻，卢某定当全力以赴。”
高寅又送了卢毅一桩富贵，让他派自己人参与纸铺经营，卢毅欣然接受。
高寅回报曲何，卢毅此人可用，并非常人所见所解，只是儿时受了挫折才导致今日的变态。曲何一笑，童年的美好才能长成一位心态健康的成人。
“卢毅即定，我们也该出发了，去准备一下，即刻出发。”
李虎派人来请曲何入宴，曲何只好推迟出发，进入郡守府赴宴，今日与平时不同，大堂中两张长桌相拼，已经跪坐了五人，卢毅赫然在列。
“李将军！卢大人！午安！”
“今日家宴不必拘礼，我来介绍一下，盐铁使卢毅卢大人，这是我二女儿李红，右卫将军，这是我三女儿李楠，左卫将军。”
各自颔首见礼。
“李将军满门将军！可敬可敬！卢大人愿意庇护曲何营生，感激感激！”
各自相谈甚欢，觥筹交错，曲何诧异这两位女将性格豁达，英姿飒爽，一时失了神，李虎大笑。
“曲老弟！我这两女至今未婚配，不是看不上别家男子，是男子都怕她俩。”
“李将军说笑，两位将军天生丽质，英姿飒爽，仰慕者怕是排队到载美了吧？”
“哈哈哈！提亲的倒是不少，全被两女打将出去，我虽然粗鄙，但小女生的像母亲，年芳二八，喜好舞枪弄棒，一般男子不敢近身，今后如何嫁人真愁啊！”
“李将军放心！我当用心在沿途寻觅英雄豪杰来迎娶两位将军。”
两女子不知是酒精冲得脸红，还是听到英雄豪杰脸红，一直低头不语。
“李将军！卢大人！曲何今日将继续北上，万郡之营生全赖两位扶持，在此感谢！”
“小事！小事！红儿你领骑兵五百，将曲兄弟送到载美，然后再回来。”
“儿遵命！”铿锵有力，清脆悦耳。
曲何最后被军士架着回到旅店，右将军李红点满五百骑兵等在店前街道上，过往行人纷纷回望，三辆马车出店门，后面跟着五十守卫。
曲何醉卧在马车内，赵妍和高艳一人端盆，一人用麻巾蘸水擦身。
“姐姐！你这手法比妻子还温柔贤惠。”
“你少嚼舌根子，要不你来擦！”
马车出了万郡，路就不平了，赵妍随手将盆里水倒出去。一眼瞥见坐在高头大马上的李红。
“呀！姐姐！外面一位好英武的女将军！”
“女的？”
“胸部鼓鼓囊囊的，不是女的还是男的？”
高艳也揭开车窗帘布看了一眼。
“还真是个英武俏将军！”
两人互相瞪着，一时无语。
车队行至傍晚，一路上遇到几股流民鬼鬼祟祟探视。高寅顿觉这五百骑队不是累赘了。
酉时末，曲何才悠悠醒来，赵妍酸溜溜的说:“曲上官！真是情花坞，护送都是美女将军。”
曲何没理他，问这是何处。
高艳回道:“偏僻荒村，路不平，天黑无法前行，只得安营歇脚，等明日天亮再走。”
秋风凉爽，营棚间鞍马喷嚏，营火灼灼，曲何拿出干鹿肉寻找大帐。
“去找那女军了。”高艳赵妍两人对望一眼。
曲何找到稍大一点的布帐，高声道:“李将军可在？”
李红已经取下军帽，满头秀发箍了一条冲天发辫，身着青衣，腰缠锦带，听见有人喊他，掀开篷帘走出来。
曲何一看，嚯！个头和自己一般高，细腰高峰，英武不失窈窕，貌美暗含威严，不敢多看。
“送点鹿肉给将军充饥。”
“谢了！曲公子！这里百里无城，匪患横行，夜里多加小心！”
“谢将军提醒！” 曲何站着不走。
李红疑惑。
“鹿肉你不会煮，我且帮你烹煮。”
搭锅煮水，水开放入芥椒干蔬，拿出小刀将鹿肉切薄片，放入锅中，煮出香味，再放盐巴。李红一直看着曲何忙着，柴火映着秀美的脸庞，闻到香味后的惊喜。
“可以吃了。”
两人取竹筷共食，果真美人美食美酒，一模身上，没带酒。
“我去取些酒来。” 李红只顾得吃肉，没回应。
曲何来到马车前，从车屉内取出一壶酒，车内传来赵妍的声音。
“姐姐！睡吧！我困了！那没良心的在和女将军吃肉呢！”
“你要是不放心，就去盯着吧！”
“不去！颠了一天，太累！”
曲何轻轻离开马车，回到锅前。将酒递给李红，李红也不介意，拧开盖子便喝，瞬间杏眼圆睁，硬是咽下去。
“咳咳！好烈的酒！”
“淇镇特产美酒。”
李红回味烈酒，果真香甜浓郁，回味绵长，便一口酒一口肉喝起来，两斤烈酒入肚，小脸红扑扑。
“嗝儿……还有没酒了？” 李红眼神弥散，软软倒在地上。
“李将军……”
“拿酒来，我还要……”
曲何心里发笑，你当是你家的米酒，喝它五斤没事。
曲何去抱她，没抱动，当胸再抱，柔软满胸怀，还是没抱起来，就这样试了七八回，弄得曲何浑身燥热。心一横拦肩直接拖进营帐，放到皮垫之上，正欲给李红盖上毛毯，却被李红拦脖搂住，一声酒来，两人嘴对嘴就喝起来了。按说满嘴酒气味道应该极难闻，可这李红这喝了酒的嘴却醇香甜润，曲何一时难以自拔，两人俞吻俞烈，一时间帐内衣裤乱飞。
李红十八，曲何十七，干柴烈火的年纪，再加上酒精刺激，两人你来我往，一直战到辰时方休。
途中有巡逻卫队路过，哪敢管将军私事，还有近卫兵专门打手势让人离开，其中就有卯时来的赵妍，跺碎小脚，回到马车一直未睡，气呼呼的看着大眼睛酣睡着。
日上三竿，军马啸叫，李红被一夜折腾的身子虚软，翻个身搂住曲何，胸前细痒，心中一惊，有人在摸自己，刚要发怒，却看见曲何笑眯眯看着自己，自己赤裸着躺在人家怀里，没脸了。
曲何摇了摇手中一片殷红的绢布，李红不好探出身子抢夺，只能任他耀武扬威。帐外人马沸腾。
“红儿！起床！要走了。”
曲何已经穿戴整齐，整理表情走出帐来。列队军士个个露出艳羡的目光，曲何脚步虚浮的跑回马车上。
“咳咳！酒喝多了，睡军帐里了。”
两女不理他，曲何无趣。
车队启程，路不平，马车晃荡，车内气氛缓和一点。
“人家没给你端水洗漱？姐姐你把他洗干净却跑到别人床上，折腾了一夜，女将军武力了得！”
曲何后悔上马车，看了看大眼睛，丝毫无介意之色。
这时马车窗被敲响，赵妍手快，扯开帘布。
“吆！妹妹面若桃花，怎么来感谢夫君了？”
李红俏脸一红，曲何已经钻出马车坐在边辕。
“那烈酒还有没有？我爹喜欢。”
曲何看看四周，轻声问:“岳父喜欢，红儿可喜欢？”
李红见他轻佻，一扬鞭奔前面去了。
车内又传来赵妍酸溜溜的声音。
“姐姐！等会他连这马车都懒得坐了，要骑马陪红颜了。”
曲何气乐了，打消了骑马追过去的想法。
行至午时末，终于见到一个较大集镇，骑兵镇外休息，送去肉食清水，曲何等人进镇吃喝小憩。寻到一处较大酒肆，叫了五桌。鸡鸭野猪肉上桌来，众人坐定，赵妍来了一句。
“女将军！来壶酒不？”
高寅莫名，高艳倒是佩服赵妍，曲何眼一瞪，“热饭菜堵不住你可爱的小嘴了！”
“呀！妹妹就是厉害，这么快夫君就心向着你了。”
高寅更懵了，曲何无语。
李红一笑，“姐姐！不知李红哪里得罪姐姐，如何这般奚落我？”
没等赵妍再怼，店外闹哄哄一片，一冠发散乱之人窜入店内，径直朝曲何这桌奔来。
“小哥！救救我。”
曲何一看此人虽发髻乱了，面带红光，两眼有神，身上长袍却是不便宜的绸袍，身后追来一群黑衣短打汉子，气势汹汹，守卫坐在其他四桌，立刻起身拦住。
“小哥救我！这帮人太狠，被捉了去，会没命的。”
曲何笑道：“为啥我会救你？”
“小哥！救我我教你强身之术，刚见三位娘子只一位受宠，定是身不强所致。”
曲何呛了一口，“我这两男三女，为何三位都是我娘子？”
“嘿嘿！小哥！我自有办法看出，救人如救火。”说着坐下来，拿茶壶茶盏倒了水，牛饮起来。
曲何手一伸，守卫将二十多汉子赶出店外，“好了！人赶走了，说说吧！”
“我乃擎山相士右萼，在乐洺一家赌坊借了一千两银钱，现在翻到了一万两，没法还了，我还狂言低于二十人追我，我就一个个打伤打残。现在追我的有近百人了，好几路围追堵截，现在无路可走，只能借小哥车队躲避一时。”
“还钱就是，这有何难？” 曲何道。
“不能还，还了这帮恶奴又得空欺负其他欠债人了，我就要拖残拖垮他们，今日你我有缘，三位娘子又顺眼，哥哥就教你强健体魄之术，你只需将我带到乐洺丢下即可。”
曲何暗叹奇人也，欲要拿出金银还债。
相士抵耳低语:“小哥神龙转世，后必为九州之主，些许钱财小道随手拈来，不必麻烦，只逗他们玩。”
曲何大惊，叫小儿上好酒好菜，只见这相士大口吃肉大口喝酒，全然不顾他人，打了个饱嗝，起身找小二要壶茶水消食去了。
高寅问曲何那邋遢相士跟他说了什么。曲何说他知道我们是神龙卫，而且有争天下野心，高寅也大惊，曲何按住他，示意此人无害。
众人吃喝完毕，相士自来熟的跟着曲何一行走向车队，而后又快速钻入曲何的马车里，两女对视一眼，忿忿的上了另一辆空马车。一群黑衣汉子可怜巴巴跟在众人后面，等五百骑兵跟上车队，吓的只能在道边田墒里踏泥而行，相士伸头看一眼田墒里狼狈的黑衣汉子们，得意的笑了。
“小哥！女将军初经人事，马都骑的不自在了！”
“哥哥！这你也看得出？”
“哈哈哈！非人事不能看穿，非天道不能说穿。我观你不止三妻，如此放浪形骸，不得好命，今你救我于危难，我便教你强健体魄之术，望小哥不沉迷酒色，解救苦难众生。”
曲何承诺践行。
相士右萼如此这般那般，动作与语言齐上阵，声情并茂给曲何演绎一番，曲何大呼神人神技！于颠簸的马车上行气打坐一刻，顿觉神清气爽，耳聪目明，昨夜消失的精气神又恢复了。
“数年前曾在中原山采到一种形似人腿的草茎，食之可强身健体。”
“有没具体点的外形和滋味。”
“嚼之无味无渣，粘口，可救人于危命。”
曲何想到了采余草时，在山崖上采到的竹节兰，吃了那么多，也是粘口清香，与其相似。
“借我银钱的是乐洺三恶之首马清扬，其鱼肉乡邻，欺行霸市，勾结官府，逼良为娼，总之无恶不作。”
“要我怎么做？”
“我给他看了相，其人会客死异国，只请小哥让他后半生生不如死即可。”
“你挺毒啊！满足你的要求，我也痛恨这种人。其他两恶呢？”
“一叫马讯，另一个叫田武肃，小小惩戒一番就行，倾家荡产，流放蛮荒即可。”
曲何暗叹此人果真睚眦必报。
“哥啊！这三恶怎就让你如此痛恨？”
“哈哈哈！三恶不除举国不安，你没看见外面田地没人种，百里无一村。这就是三恶的杰作。”
“官府不管吗？”
“哈哈哈！沆瀣一气，如何管？不可能把吃进去的金银和田地都吐出来吧！”
曲何明了，这三恶变相帮了自己，自己再将他们一个个连根拔起，赢名声得民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