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2 章 铁厂解围（二）
曲何结束飞行，异常潇洒的落在父母的院子里，惯性太强，翅膀又太长，压倒了一片瓜果。
母亲大惊:“何儿！你咋飞上天的？”
曲何讪笑道:“娘！我从西山上跳下来的。”
母亲疼惜的差点落泪，“可别再飞了！多危险！别还没举行婚礼就摔死了，可惜了蓝娜这孩子，多好的姑娘，啥都会，啥活都抢着干。”
曲何心里一凉，果真有了儿媳忘了儿。
故作心灰意冷的要拖着铁鸢离开。母亲拦住。
“不准再去飞了。”
声音惊来了蓝娜。
“哇！好大的鸟！”
曲何没理她，正欲侧身穿门出去，只听蓝娜又来一句。
“大鸟，你，鸟人。”
曲何一个趔趄，气的扭头扛着铁鸢走了。
“娜娜！鸡杀好没？”
“嗯嗯！好了。”
“呀！娜娜！怎么变烤鸡了……唔……啧啧，还挺好吃。”
曲何将印好的竹纸装袋试着挎了挎，再把火油筒背上两个。再次乘吊索上到了西山，助跑起飞，在空中试试掏竹纸，用一只手操作火油筒，异常顺利，天助者自助也。不想在落到自家院子里，飞到院子上空看见娘俩一人一个鸡腿在啃。
“娘！看鸟人，鸟人在天上飞。”
曲何差点栽下去，这虎姑娘真……
试验顺利，今夜敌营无眠。
放下铁鸢，孔武组织人员再次检查铁鸢各个部位，以确保万无一失。
曲何趁着暮光向城墙走去，等到了城墙下，一阵阵嗡嗡声传来，听不清辨不明。迅速爬上城墙。没见钟会云，找到个拿竹纸领读的军官。
“让他们咬字清楚的读，才会有震慑敌军的威力。”
曲何带他们读了三遍，终于有那个天空仙音袅袅的感觉。
走下城墙，迎面走来的钟会云拦住了她。
“你要结婚了？那我……我妹妹怎么办？”
曲何看着她。
“云姐姐！到底是你还是你妹妹？”
暮色下沉，淹没了钟会云脸上的绯红。
“少贫嘴！你敢欺负我妹妹，我饶不了你……我妹妹喝水都要闭上眼，沐浴也要蒙上眼，她太可怜了！”
说完扭头离去。
曲何终于明白钟会一为什么对他那么冷淡了，她在逃避那段恐怖回忆。
午夜时分，一切准备就绪，铁厂所有人喝水润喉，准备放开喉咙高歌檄文。曲何站到西山最高处，离地超过两百丈，足够飞到敌营再飞回来。一点失误就会粉身碎骨，身体不由得微颤起来。
“大小姐！”孔武无来由的说了一声。
曲何扭头看到一身素白的钟会云。
“小心！我们等你安全回来！”
助跑……起飞，曲何调整好方向向火光冲天的敌营飞去，风在耳边呜呜作响，铁厂火油大锅也变成点点星光。铁鸢要旋转飞，直飞的话下降太快，飞不远。
曲何调整方向，离围城军营越来越近，飞的太高，看不清军营具体情况，密密麻麻的士兵，星星点点的火把，各式各样的帐篷。
曲何绕了军营两圈，终于在上千个帐篷中找到比较大的一个，像个透亮的大火球，敌军中军大帐。提前取出火油筒，瞄准，第一次错过，绕半圈回来，继续瞄准，果断发射。继续绕半圈飞回，发现刚才发射的火油罐，在中军大帐周围炸开，点燃了中军大帐及周围的帐篷。没完全打中，继续取出第二个火油筒，瞄准，发射。半圈还没转过来，铁厂城墙上传来:
“北朝王，
为私利，
起战端。
兵者亡，
战者残。
蛊惑者，
禁俭章。
神龙降，
诛暴王。”
声如金钟爆响，如洪水滔滔，如天雷滚滚。敌营星星点点的火把在帐篷胡乱交错，火油着火是扑不灭的，尖叫声、惨叫声、呵斥声，被铁厂传来的声浪淹没。中军大帐连同周围大帐升腾起股股浓烟。
曲何已经绕了两圈，高度合适，慢慢拿出竹纸，一点点撒下去，确保大部分竹纸檄文不被火把火焰烧毁。丢下最后一张竹纸，心中大定，提气在天空中附和了三遍檄文，更添恐怖神秘。
转动尾翼向铁厂飞回，当曲何飞越城墙时，高度已经能被身下火红的光亮照遍，铁鸢和人影镶了一圈光晕，像极了涅槃的凰鸟。
城头喊声戛然而止，随即爆发了兴奋夹杂崇敬的喊号声，近万人齐声更加清晰的吼出檄文内容。
曲何沿城墙上方飞越一遍，缓缓向铁厂城内盘旋降落，平稳落在中心广场。
钟厂主，曲父和一群工物间的匠工庄严的站在两旁，迎接得胜归来的将军。
曲何取下空袋囊和两个火油筒，有人接过去，钟厂主走上前，激动的拉住曲何。
“英雄出少年，走，喝酒吃肉为小英雄接风洗尘。”
铁厂饭堂已备好酒席，飞禽走兽、河鱼海鲜、瓜果蔬菜、琼浆玉液，摆满一百多桌，众人落座，钟厂主举杯，压抑许久的众人放开胸怀，大口喝酒大口吃肉，觥筹交错，极尽欢悦。喝的是烈酒，曲何一碗就迷糊了，不断有人碰杯，隐约间有会云让他喝酒，一会变成蓝娜，一会变成会一来敬酒，她不再闭着眼睛喝酒，大眼睛忽闪忽闪，有崇敬有爱意，眼皮深沉，慢慢睡着了。
一刻钟就有守城卫来报告敌营情况，先是大乱，北朝军官严厉镇压，再是统帅和各营主官被飞溅的火油点燃，水扑不灭被活活烧死，军中谣言四起，天神降圣火诛杀罪孽深重的王侯统帅。军士们拿到竹纸，上面墨龙栩栩如生，认识字的军士给大家念出上面的檄文，与滚雷般的吼声和天空飘来的声音一模一样。
“这是天神发放的天诏书！”一个老军说道，瞬间炸营，全丢了武器，往故乡的方向奔去。
军官个个惶恐，拦也拦不住，只得各自收拢亲卫随溃散的北朝军士奔向都城。
两个时辰不到，守城军官匆忙来报。
“北朝军溃退，发生内斗，死伤上万。”
钟厂主大手一挥，刚要发话。曲父上前耳语。
“好！好！好！让所有守卫出城，带足草药医治伤员。不得杀害投降军士。”
守城军官领命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