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请你自杀吧
“各位晚上好啊。”忒丝特提起裙摆，欠身行礼。
少女含笑示人，身上血色已洗净，白金长发随风舞。
亲切的态度将众人的恐惧抚平，凶猛无比的兽群也一一趴下，尽显臣服。
“忒丝特大人。”奥弗拉单膝下跪，迎接少女的到来。
他心中松了口气，只要来得不是维尔就好。
杰克同样单膝跪在忒丝特跟前，他脸颊涨得通红，内心羞愧难当。
他认为自己有愧忒丝特的信任，忒丝特拯救他于水火之中，然而他却对忒丝特产生了一丝不信任。
“忒丝特小姐，您平安就好。”凯恩带着上等车厢的人走来，他面带笑颜。
忒丝特点头回应，“乘你吉言。”
接着她看向杰克他们，略带歉意地开口。
“诸位，抱歉。”
“我来晚了。”少女双手抚胸，仿佛因自己的迟来而苦闷。
“大人言重了，这件事本就是我不好。”奥弗拉可不敢让忒丝特承担错误，“属下没管理好后方的战事，是我的失职。”
“怎敢让大人费心。”
闻言，忒丝特额头轻启表示明白。
“不要这么说，奥弗拉。”少女安抚道，“我已经看到了你的努力。”她先是肯定。
“我想有些东西也是不可抗力的因素，对吧。”接着话锋一转，直视隆德。
奥弗拉听出忒丝特话里有话，嘴巴微微翘起。
忒丝特和奥弗拉两人不约而同地望向隆德，此时的他哪里还不明白发生了什么。
‘不可能的，维尔大人在哪里？’隆德依旧沉浸在自我感动的忠诚里，他实在想不明白为什么忒丝特有驾驭飞龙的力量。
“大人，的确不可抗力。”
“我的指挥权不可抗力的被夺走了，接着车队不可抗力的分裂了，最后我们甚至不可抗力的被逼入兽潮。”奥弗拉看着还看不清形势大的隆德，一脸坏笑。
“有这种事！？”忒丝特小嘴微张，装作很震惊的样子。
奥弗拉肯定地点头。
“是这样吗……”少女脸上写满不忍，“我想他们也不是故意的。”
奥弗拉有些不敢置信地眨了眨眼睛，他没想到竟然是这样的结果。
他的心底憋火，要是就此揭过也太便宜那些落井下石的败类了。
可这是忒丝特的决定，他没有权力干涉。
“哼。”隆德冷哼一声，在嘲笑奥弗拉，更是在打脸忒丝特。
‘终归是妇人之仁。’这次要是能活着回到家族，他必会将忒丝特的事禀告家族，让家族下发通缉令。
那些个闹事的护卫也以为自己这次死定了，没想到忒丝特轻拿轻放，饶恕了他们。
“感谢您，忒丝特大人。”
“您是我们的救星。”
众人拍手叫好，奥弗拉和杰克等人却有些闷闷不乐。
“能让大家开心，是我的荣幸。”少女露出满意的笑容。
“不过诸位，由于敌人拥有操控精神的法术。”
“我暂时无法分辨，谁被控制，谁没有。”
“所以只能将大家暂时和兽群关在一起了。”她单手抚胸，长叹一口气，“抱歉诸位，这也是逼不得已的事。”
众人顿时面面相觑，形势一下子大逆转。
“大人，我们绝对没有被控制！”
“请大人一定要相信我们啊！”众人一时间手足无措，跪在忒丝特面前苦苦哀求。
“是吗。”忒丝特看似要被说动了。
众护卫以为少女的耳根子软，想说些好话。
“我想奥弗拉应该能分辨得出来，毕竟我不是亲历者。”忒丝特展露惋惜之色。
“呵呵。”
众人僵直地把头转向奥弗拉，发现他在笑。
“奥弗拉大人……”他们还没有开口，就被打断了。
“这个，还有这个，然后还有你！”奥弗拉一连指出数人，都是之前跳出来，把自己逼入兽潮的家伙。
“统统都给我关进兽潮。”他已经完全明白忒丝特的旨意了。
毕竟上司不想当恶人，这太正常了。
要是好人和坏人都被上司当去了，他还干什么啊。
“不要啊，奥弗拉大人。”
剑风斩断话语，奥弗拉冷冷注视这群人。
“肃静！”他剑指数人，“你们是准备自己进去呢，还是让我请你们进去。”
他们看了眼冷酷的奥弗拉，知道是没机会了。想再求求忒丝特，却不想被奥弗拉挡住。
众人苦求无果，只能将希望放在队长隆德的身上。
希望他能表态，改变忒丝特的心意。
“忒丝特，你不过是一个站在巫师背后的臭小鬼。”他不留情面地开喷，“维尔大人若想杀你，不比杀鸡难多少。”
“维尔大人很快就会赶回来了。”他队长心中对维尔充满希望，忒丝特能活着回来，那维尔必然也能做到。
“你休想用这种方法羞辱我。”
好心被当成驴肝肺，忒丝特无语凝噎。
她哽咽着嗓子开口，“维尔他……”
“死了。”
突如其来的消息如大摆锤敲击在他心头，他愣神片刻，顿感荒谬。
“不可能！”
“维尔巫师，为了掩护我们逃跑，和返灵教的恶徒同归于尽了。”少女叹息不已，似乎在感慨维尔的离世。
希卡闻言看了眼少女，而此时少女同样转头。
她们两人互相眨巴眼睛，交换情报。
‘什么情况？’
‘你别管。’
收到指示后，希卡后退一步，躲在忒丝特的背影下，让人看不清她的表情。
她认为自己装得相当严肃，但这件事实在有点好笑。
隆德瞪大眼睛，完全不敢相信。
‘要是维尔大人死了，我怎么和家族交代？’他忍不住颤抖，‘绝对会被处理掉的。’想到那些被折磨成非人之物的同僚，他害怕了。
“不可能，维尔大人绝对不可能死掉！”
“要是维尔大人出事，那也一定是你联合返灵教的人杀死的。”隆德彻底慌了，无论如何他都必须找到一个交代。
他选择将错误全推到忒丝特身上，那样家族应该会放过自己这个小喽啰吧。
忒丝特似乎惊讶他会这么说，一时间空气凝固。
而隆德却把这当成了推理命中的证据。
“被我说中了吧，你这个杀人犯！”他凶狠地紧盯少女，眼珠子似要迸出。
“我……”少女的话说到一半开始抽噎，但她还是坚持着，要把话说完。
“对…对不起，辜负了你的…信任……”
“呸！”隆德一口痰吐在地上，“休要在这里假惺惺。”
少女的眼眸满含忧伤，泪如珍珠落下。
见着忒丝特哀伤的容颜，希卡的心也有些沉闷。
“希卡……”少女轻声呼唤。
希卡来到她身边，挡下一切恶意的视线。她想要拥抱少女好好安慰她，但想到忒丝特如猫的抗拒，又停下了。
“我辜负了维尔的遗愿。”忒丝特站在希卡身后出声，“没有照顾好你。”
“导致你被操控得失去了理智。”
“对此我万分抱歉。”忒丝特摊开手，指向人群中，“但是为了大家的安全，我只能把你隔离。”
“毕竟你随时有可能变成怪物。”
一众学员闻言大惊失色，全部向后退去，想要远离这个潜在的危险。
“忒丝特大人，您做的没错。”
“把他赶出去。”
一块石头砸向隆德，随后有人激动大喊，“不，应该杀了他！”
人心是愚昧的，所以单靠片面之词能将其蒙蔽一次又一次。
人心是自私的，一旦有什么事损害到自己的利益，就会丑态百出。
那些举棋不定的人统统调转矛头攻向隆德，就像他们曾经冤枉忒丝特，逼迫奥弗拉那样。
或者更重。
一颗颗石子招呼到隆德身上，讽刺辱骂声不绝于耳。
他们仗着有庞大的飞龙和巫师撑腰，已经完全不把身为大骑士的隆德放在眼里。
石头砸在隆德的身上，虽然造不成一点伤害，但侮辱性极强。
“你们这群该死的东西……”他横着眼，冷冷看向忒丝特和这些人，想将他们烙印心底。
似乎是听到隆德小声地叫骂，一个鲁莽的学员狠狠踹了他一脚。
“混账东西！”他提起那个学员，拔剑抵在对方的脖子上。
一想到昔日威风凛凛的自己，因为忒丝特这个女人落得如此下场，他就气愤不已。
自己为了活下去，连砸石头的侮辱都忍下来了。就这样了，还有人不满足，还想骑在他的头上落井下石。
他忍不了了。
“忒丝特大人救命啊！”
忒丝特此时站了出来，一脸悲怆。
“看来返灵教的恶徒已经把你彻底变成怪物了。”
“为了我们大家的安全，也为了你身为骑士的尊严。”
“你自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