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关心和勾结
寒暄和表明立场的人走的差不多了，现在这里只剩下，希卡和忒丝特二人。
希卡严厉地盯着忒丝特，少女忽然感觉压力山大。
“干嘛？”忒丝特脸上带上一丝不悦。
希卡没有说话，她的眸中含着伤感。
她小心翼翼地轻触忒丝特受伤的脖颈，像在触碰脆弱无比的棉花。
在少女白皙的肌肤上，尽染伤之红。
“疼吗。”希卡知道一定很痛吧，但最痛的不是撕裂的伤口，而是饱尝痛苦的心灵。
被那么多人不信任，最后被逼到只能通过自杀证明清白。
像忒丝特这般温柔善良的孩子，即便被逼急了，也不愿伤害他人，而是选择伤害自己。
“对不起。”这一切都是因为她的无能和鲁莽导致的。
她明白维尔真正的目的是她，忒丝特只是对方试探自己的底线的牺牲品罢了。
希卡拿出治疗药剂和包扎的纱布。
她想给少女包扎，却不想忒丝特直接躲开了。
忒丝特从自己的怀中掏出相同的东西。
“我还是自己来吧。”自己酿成的苦果，由自己解决，这是她的行事准则。
而且她并不喜欢和陌生人，有过于亲密的接触。
希卡见此眼神一暗，愣住片刻。
“忒丝特。”希卡平淡的声音不知为何大了几分，她的表情肃穆，忒丝特一时间被唬住了。
“我知道你并不信任我，毕竟很少有人会相信一个，第一次见面就把自己打伤的人。”希卡紧闭双眼，眉心似有痛苦凝聚。
“我不渴望得到你的信任。”若说不期望，不可能是真的。
希卡自觉鲁莽无能的自己，配不上忒丝特的信任。
“但无论如何，我都会保护你的。”希卡猛地睁开双瞳，她的眼中决心之心炽然。
“所以，不要再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了，好吗？”
忒丝特同希卡四目相对，希卡双目浮上晶莹水光。
“嗯，我知道了……”忒丝特心虚地移开视线。
她最见不得女孩子哭了。
听到忒丝特的保证，希卡松了口气，她将治疗药剂和纱布交到忒丝特手中，让她自己包扎。
却不想被忒丝特白了一眼，治疗药剂也被抛到了她的脸上。
“愣着干嘛，你这个冰块脑袋！”
“是想让我亲自动手吗！”忒丝特咬牙切齿地说道。
虽然被忒丝特骂成冰块脑袋，但希卡此时很开心。
少女顽固不化的心之坚壁，终于减弱了几分。那个独身一人的忒丝特，也渐渐离她近了一些。
希卡帮忒丝特涂抹愈合伤口的药剂，为她缠上一圈又一圈的纱布。
因为害怕没包扎好，又缠了一圈，准备再一圈的时候，忒丝特突然开口了。
“希卡……”忒丝特幽幽发声。
少女的脖子处，像是套了一层厚厚的石膏，一动也动不了。
“你这个家伙，是故意的吧。”忒丝特直接拆掉纱布，将其缠向希卡。
顷刻间，希卡变成了一个木乃伊。
“抱歉…忒丝特，给…你添麻烦了。”裹着一层纱布，希卡含糊不清的说道。
“哼，我还是自己来吧。”忒丝特冷哼一声，不再理会这个铁憨憨。
包扎完后，忒丝特在营地的篝火旁找了个位子坐下。
“这件事恐怕不会这么简单就结束。”火光飞舞中将少女的脸照的通红。
“的确。”想到每次拜访艾丽娅，都会受到维尔的阻碍，足以见得对方是个记仇的人。
“接下来维尔估计还会下手。”
“别担心，忒丝特。”希卡坐到忒丝特身旁，少女不自觉的移动了下身子，但想了想又移过来了。
“有我在。”巫师的事情由她来解决，如果维尔敢再度出手。
她将不再妥协，要战就战吧。
三等学徒她又不是没杀过。
“不，我担心的不是这个。”忒丝特直视希卡双目，冷静说出自己的推测，“我是怕返灵教和巫师维尔联手对付我们。”
希卡顿时语塞，这样的推论实在是太匪夷所思。
可她一细想，又觉得有点道理，毕竟维尔的确像是会这么做的人。
“需要早做打算，最好联系艾丽娅，多一个人，就多一份生机。”
“现在就去吗？”希卡问道。
忒丝特瞥了眼希卡，摇了摇头，“现在不是时候。”
“我们已经把维尔逼急了，要是再去找艾丽娅。”
“我怕维尔会和我们直接开战。”
“现在开战，只会便宜了返灵教的人。”忒丝特预想中，最好的计划是暗中联络艾丽娅，并和巫师维尔保持一种微妙的平衡。
如果运气好可以借助这种微妙的平衡，撑到巫师世界。
若是运气不好，有艾丽娅和希卡两名三等学徒相助，也足以应对大部分的不利情况了。
…………
“轰轰轰——！”
熊熊烈焰冲天而起，火中大树如火焰巨人在起舞，滚滚浓烟升腾，火光连天。
“噼里啪啦。”
坚实的树木皆被烧成了木炭，接着在火中一一断裂。
维尔的周身皆是火焰，火星似蝶，在其周遭翻腾不止。
他的一只眼睛已经变成了类蛇竖瞳，裸露的皮肤上也布满鳞片。
这是过去遭受非人改造时，留下的后遗症。多亏如此，直到现在他的情绪依旧受其影响，有时会变得极不稳定。
“该死的凡人！竟敢对我的东西出手。”
同艾丽娅的婚约是他的逆鳞，不允许任何人触碰，敢接近艾丽娅的人，他都要一一杀死。
只要同艾丽娅完婚，他就能如愿以偿成为家族的族长，彻底脱离那种可怕的实验品生活了。
一想到对自己实施改造的老族长，他就忍不住颤抖。
那个变态的老家伙，可不管自己和他的血缘关系。
自己的大哥就是被那个老家伙改造成失智野兽的，他可不想步了大哥的后尘。
“忒丝特……”他看得出来，艾丽娅已经对忒丝特产生了一种微妙的情感了。
要是再进一步，两人很可能会发生点什么，影响到婚约的执行。
“得找个办法除掉忒丝特。”维尔身上的鳞片淡了些许，理智重归大脑。
“你是想要杀死忒丝特吗？”略显兴奋的女声，在烈火的热浪中突然响起。
维尔看向发声的地方，空无一人。
“装神弄鬼的家伙。”猩红热浪以波的形式扩散，火圈外推裹挟燃烧灰烬。
不久后，火停、风止，周围只剩焦黑空旷的灰土。
然而即便这样，周围依旧空无一人。
“你想要忒丝特死，我也想让她死。”
“这样，不如我们联手，杀了忒丝特如何。”兴奋女声再次响起。
“藏头露尾的东西，连面都不敢露，也想和我谈合作！”维尔高傲地破口大骂。
“呵呵，好啊。”
“那我就来见见你。”语落，维尔始觉不对头。
自己的下半身，突然开始麻木。
他低头望去，如血管肌腱一般的东西，布满他的下半身。
这些猩红、血肉外露的组织器官，似吸血虫那般，在自己的身体中穿行，并逐渐与肉体融合。
“见鬼！”维尔大骂一声，鳞甲再次浮现。
他以火焰为衣，爬行血管被烧尽。
“身为盟友，你显然有这个资格。”一条爬行的血管再次出现，那血管粗大无比，如蛇一样。
张开的巨口上长着一张人脸，正在说话。
维尔正在气头上，于是一次次出手，一遍遍将对方的肉体焚尽。
然而并没有什么卵用，甚至就连泄气也做不到。
“想当盟友，你的实力够了，但智商不够。”女声平淡嘲讽。
维尔顿时气得咬牙切齿，但为了杀死忒丝特，又不得不忍下来。
“你准备怎么联手，忒丝特可是个很棘手的家伙。”
“我想你已经知道我是谁了，我追捕忒丝特那个家伙已久。”
“比你更知道，要如何解决她。”女声的嘲讽功夫，比起忒丝特也不多承让。
‘冷静。’维尔被怼的青筋直冒。
‘这些返灵教的家伙，可真是没一个会说话的。’
“既然如此，那我想你已经准备好计划了吧。”
“当然。”血管上的人脸笑了笑，看向艾丽娅的车厢。
“找死！”
敢对他的东西下手，已有取死之道。
“安心，我会把艾丽娅的内心，改造得只能容下你一人的。”被再次杀死后，人脸不紧不慢地开口。
‘看来对方的确是盟友。’
原先维尔还有些不信任，但此言一出，维尔的态度愈发柔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