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 章 就等着你主动送上门
“别欺负小女孩”
陈列然看上去没有因为他轻薄话语而生气，脸上照样隐隐有笑，“你要做什么，冲我来，跟她无关。”
“好”
郭华把铁棍收回来，浮现出笑意看向陈列然，指了椅子面前，“你走到这儿来，让我打。”
“不要”
周归冲过去一把抱住往前陈列然，泪流满面低低泣声，“别听他的，我们一定会有其他解决的办法。”
“别担心”
陈列然拨开腰上束缚的手，低头温和地看她，“归归，这事你别管，好好站在一边。”
他步履从容，继续往前面走，在郭华说的地方站立，垂眸漫不经心整理衣服上面的褶皱处。
“好，算你有种”
郭华由衷佩服他这份淡定从容，手中的铁棍举起，迟迟没落下。
“怎么？”
陈列然面不改色，眼神平和看他的伤腿，淡声问：“下不去手？还是害怕我会秋后算账？”
“闭嘴，你以为这是在哪里，这是在我的地盘上，你没有说话的权利。”
“是吗？”
他不甚在意地笑了笑，逼近他的身侧，“当初我手下不慎打断你一条腿，你治疗不及时落了残疾。你不是要报仇？”
郭华同陈列然交锋过无数次，自然清楚他是什么样的人，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
就算现在他说要打断他的腿，这人也没有任何慌乱，从始至终平静淡然。
反观他的小女友，虽然脸上挂有泪珠，但是没有一点畏惧的样子。
郭华重新坐回椅子上，撩眼再次看陈列然，深思熟虑片刻：“这样吧，陈生，你我认识这么多年，我也不能太过分。”
举起手中的铁棍，“我只用它打你三下，打完我们之间关于腿的事情翻篇，然后我们再来说说老头的事。”
“我爹地，他………”
周归听到此，心中钝痛不已，抱了一丝希望问，“还活着？”
郭华当然不会回答，只注视眼前平静的男人，耐心等他回答。
陈列然心中思虑良多，突然听见周归的声音不由地怔了一下。
抬眸扬眉笑：“可以，你想打那条腿？”
“…左腿”
郭华没任何犹豫，他不如陈列然高，加上腿脚有问题，只能微微仰视。
多年心病得以解决，嘴角扯出一个释然的笑。
站在身边，抬手用了十足的力气，狠狠击打一下。
被打的陈列然岿然不动，好像腿上没什么感觉似的，笑了一下又收住，温和开口邀请：“再来。”
周归眼睁睁看着，只能捂住嘴唇，压抑自己的哭声。
四周站立的手下，皆止住脸上露出的笑，疑心刚才那一下是自己看错。
第二下，郭华挑了个侧面，重重一击。
“就这点力气”
陈列然缓慢低头看郭华，语气淡然，“不知道还以为你在挠痒痒，再来。”
“陈先生，不要对我用激将法，没用。”
郭华直接对准小腿有褶皱的地方再次重重一击，陈列然没办法再次保持站定，控制不住往后退了几步。
脸上笑的怪异，不是微笑，也不是冷笑，是一个令人感到心头发麻的笑。
他尽量忽略腿上传来的疼痛，声音平稳，“三下，你已经打完，接下来该说另一件事。”
周归从身后扶住他，心急如焚叫他名字，“怎么样？”
两人手部交握，陈列然镜片后的双眸已然神色暴戾，缓声说，“没事。”
“别再我面前，演什么伉俪情深这种夫妻戏码”
郭华不耐，神色不悦看向另一边，“把那个老头带上来。”
周归心中的情绪被欣喜取代，急不可耐对陈列然小声说，“陈生，我爹地没死。”
又叫回爹地，原本周中福是广州人，从小习惯性把父亲叫老豆。
好像从很久之前，这段缘分就已经注定，陈列然和周归严格意义上来说都不是本地人，是内陆过来的。
对于老豆这个称呼都不陌生，“嗯，他没死，我们带他一起回家。”
陈列然十分克制自己面部表情，腿部已经痛到麻木，没有知觉。
“归宝”
他用手给她温柔地擦眼泪，声音没有露出任何破绽，揶揄：“别哭了，你爹地要是看见你哭成这样，还以为我把你怎么了。”
两个手下押着捆绑的周中福出来，周中福的眼睛被一块黑布蒙住，看不见眼前的画面。
他只能凭听觉和感觉，在空气中嗅到陌生的味道，不知道这人又想玩什么花样，倔强抿住唇。
下一刻，一声久违的爹地钻进耳朵里，凝视前面被摁住的周中福，喉咙哽咽：“你怎么伤成这样？他们打你了。”
“不敢”
郭华站起身走向周中福，“周小姐，我们想请你爹地过来喝茶，他不太配合，手底下的人手脚重了些。
贴身的陈旧衣衫，还有干涸的血迹，脸上红一块紫一块，嘴唇也破了。
周归皱眉，恶狠狠看满嘴谎言的郭华，骂：“你，卑鄙无耻，居然欺负一个老人。”
她很不会骂人，在脑海中转悠一圈，又补了三个字，大坏蛋。
“……”
听的郭华忍不住乐了，又把视线移到陈列然身上，“你这个小姑娘，真的很有趣。”
“归归”
周中福的声音嘶哑又虚弱，催促：“你快走，别管我，爹地人老了，活着也是拖累你。”
“这话你说的对”
郭华认同，亲手撕开遮面的黑布，两只手强硬握住周中福的脑袋，把视线对准陈列然。
“现在看看我给你说的那个人，就是他计划好一切，把你关进管辖局，目的就是为了得到你漂亮年轻的女儿。”
周归心腔震住，直接呆住，真相竟然是这样———她之前也猜测过，不过，觉得这根本不可能。
高高在上的陈列然何必做这种事来逼她这种身份低微的细路妹。
却不想真是如此。
没有一点心理准备被直面揭穿，陈列然眼眸罕见露出一丝慌乱，侧眸去看身后的女人。
这时，郭华又提高声音叫周小姐，“你说我卑鄙无耻，是大坏蛋，你现在抱住的这个男人可是比我卑鄙多了。”
他得逞地笑了，“他早就设计好了一切，就等着你掉入这个陷阱。”
是的，周归忍不住回想过去的细枝末节。
为什么邻居家的小男孩会跑到学校告诉她？
为什么猎神祁会告诉她这件事要去求陈列然？
为什么管辖局门口的那些人会知道他是陈列然？
为什么管家先生会单独给她开门？
她不愿意再想下去，只是缓缓闭上眼，压下心中复杂的情绪和屈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