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5章 你为了一个女人打我
窝在他脖颈的周归，脸上的神情冷漠，她的双手刚刚沾染过男人最隐秘的东西。
卧室没开窗，屋内似乎还残留某种淫靡的气味，某种不可言说的画面在脑海屈散不开。
腰身的大手毫无任何阻挡垂放在身前，即使是睡着，陈列然依然带着那副金丝细边眼镜。
安睡在前一个小时，还拿枪指着他的人身侧，他还真是对她没什么防备心。
几乎肯定，周归此时只要掏出藏在真丝枕头下的手枪，就可以轻易将他杀死。
但她冷静下来，已经不想杀他，她要用他的权利去为父报仇，用他的人脉为自己的未来搭建一座桥梁。
翌日，用过早餐后。
陈列然慢条斯理上楼，换了身深黑色条纹西装，菱形的黑耀石纽扣，手工牛津软底皮鞋。
换好后，还在镜子前面缓慢系上黑色温莎结，顺带整理一下里面的白色衬衫。
确定没有什么不规整，才踏步下楼，与坐在客厅背着书包等他的周归对上。
“乖”
他仿若昨晚无事发生，对她一如之前温和，侧脸看门口的文联昌，“文叔，今天你跟归宝，送她去学校。”
文联昌点头，径直走到周归身侧，“周小姐，我们走吧。”
周归无视他说的话，起身跑向陈列然，站定在他身前，仰头。
“陈生，居然骗我。”
她语气娇滴滴，杏仁大眼睛充满谴责，“昨晚说好带我一起去，早上就开始反悔。”
陈列然笑而不语。
“你骗我”鼻腔发出一声轻哼，撅嘴：“我的手还酸呢。”
这样也太可爱了。
陈列然完全受不了，低头用手捏她细腻光滑的脸蛋，瞬间被她撒娇的语气拿捏住。
毫无原则的松口：“好，带你一起去。”
管家先生进来禀告说小陈先生今日不在港城，约了朋友在澳门打拳，刘贝收到消息说西贡有人想请先生去“华记”吃海鲜。
听到华记两个字，陈列然已然知道是郭华在搞鬼，他面不改色应了一声，拉上周归的手，往外面走。
“先生”
文联昌身旁的木偶人换了一个，这人倒是没那么木偶，身子微微直立。
斟酌几秒，问：“我们是去公司还是直接去西贡？”
“公司”
陈列然垂眸，把玩周归细腻的手指，缓慢沿着指节一点点捏。
他昨晚试图解释过这件事可能跟他没有关系，是李然做了什么事真正激怒那群人。
周归赶忙捂住耳朵，压根不听陈列然的任何解释，认定周中福的死跟他有关。
确实深入调查以后，发现跟陈家脱不了关系，是陈李然做事不留余地，联合其他势力打压郭华那些见不得人的生意。
逼得他生意接连失败，不得不绑了周中福求一个谈判的机会。
这样看来，周中福生命暂时是安全的。
到了陈氏，周归被安置在一个会客厅，陈列然微笑地说，让她坐在玩会儿，他有要事跟弟弟商量。
周归不疑有他，听从他的话，文联昌和另一个保镖陪她坐在会客厅。
“文叔”
她张望一眼门口，好奇地压低声音问：陈列然，会不会动手打人？”
文联昌见过陈列然动手打人，撩起袖子，一拳又一拳出手又快又狠。
打别人可能，里面可是他最爱的弟弟，以他对先生的了解，不可能会动手。
这事，敢打包票。
放眼望出去，看前面那间房间里两兄弟一前一后站在一起，陈列然微笑在说什么，陈李然乖巧站在旁边。
突然，不知说到什么，他转过身往窗边走去，后面的陈李然立即追上去解释。
这么多年，陈列然从未打过弟弟，现在抬手就是两个响彻天际的耳光。
嗓音低沉：“陈李然，你如今做事越来越无法无天，终有一天会害得自己丢掉性命。”
“你为了一个女人打我”
陈李然不敢相信似的睁大瞳孔，口腔中已经尝到熟悉的甜腥味，舌尖顶了顶。
“不完全是为了她，更是为了你”
他往前迈两步，笑时如谦谦君子，“有些生意可以做，有些不能做，我早说过黄、赌、毒，千万不能碰。”
叹息一声，“你也不应该背着我跟那些人合作，那些人不是好惹的，一旦你踏上那艘船，要想下来就晚了。
陈李然保持沉默，嘴角渗出鲜艳的血迹。
陈列然脸上温和，声音严厉狠狠痛斥几句，随即侧身而过，打开大门走出去。
出门就撞上在外焦急的周归几人，刚才看见动手，她书包来不及背，拿起就冲出来。
站在他面前，仰脸坚决：“我跟你一起去。”
“不行”
他这次很坚决，用温和的嗓音耐心哄她，“先跟文叔回家，早上我让杨妈吩咐厨房给你熬了党参枸杞老母鸡煨乳鸽。”
周归不动，倔强站在面前。
这时，陈李然缓步走了出来，丝毫不在意形象，用衣袖擦拭嘴角的鲜血。
一脸痞气，盯着陈列然，说：“哥，我跟你一起去。”
“不行，你留在公司”
陈列然看了一眼他的脸，觉得刚刚情急之下，下手太重。
顶着五根手指印出去，让人怎么看嚣张狂妄的陈总。
“自己擦点药”
安慰性拍了拍他的肩膀，礼貌道歉，“刚才是我下手太重，别生哥哥的气。”
“不会”
陈李然颇有点享受被哥哥关心，认错飞快：“我知道这次是我失了分寸，你打我是应该的。”
随即看一旁扯住陈列然袖子的周归，不情不愿低头，“小嫂子，对不起。”
“……没事，你不用道歉。”
从大楼出来开始，周归那只手一直紧紧拽住陈列然的衣袖，跟他寸步不离，宛如身上的挂件。
直到他开口同意，才松开手，看刚才那情形，这人应该很生气。
想起昨天她胡搅蛮缠不肯听他解释，大概是自己错了，又不想立刻低头服软。
思忖片刻，看向前面张口：“前面秋桂路停车，我饿了，想吃鱼丸粗面。”
“好，那等会让阿胜去买。”
陈列然脸上看不出什么，开车去西贡很远，他甚至有闲心问她还要不要买点其他东西，在车上吃。
深知他有洁癖的文联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