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8章 为什么要给我钱？
“好啊”
陈李然甚少看哥哥如此开心，替他开心的同时也保持商人敏锐的警惕，忙问：“你们是怎么认识的？”
“这个说来话长”
陈列然不想再继续说下去，扬起笑意卖了个关子，“等以后有机会再告诉你。”
这话的意思就是暂时不想说，心里就算很好奇，陈李然也没再继续问下去。
他在心底暗中记下这个女人的名字和学校，准备私底下派人去仔细调查，不然总担心这个女人来路不明，不安全。
哥哥跟他不一样，之前完全没拍过拖，容易被一些表面现象所迷惑。
在港城只要有钱，有地位，多的是女人趋之若鹜往怀里扑。
就如他一样，每次不管在什么地方，总会有女人送上门主动献吻，献身，只为了搭上他这艘船。
从他身上获得资源，他也从这些女人身上获得满足感，各取所需。
说白了，就是玩玩而已，不当真。
两兄弟站在一起聊完该聊的事情，陈列然准备打道回府，偏偏时间临近中午，随即一同去附近宏盛酒楼吃饭。
这家酒楼是老字号，传说中是从四十年代就有的，现如今是这一带最豪华的酒楼，食材新鲜，菜品丰盛，服务也非常周到。
陈李然跟陈列然完全不一样，他喜好奢华，点的都是酒楼里面最贵的菜，还用了最大的豪华包间。
兄弟俩闲来无事，非常轻松聊起以前的日子。
那时大陆闹灾荒闹得厉害，很多内陆的人都用尽各种方法跑来豪华的香港，然后被伪政府抓住，一一被遣送坐大车回去。
无数的港人往卡车上扔食物，希望可以给自己同胞一点帮助。
这不是虚构，是那个年代真实的事。
陈列然从小就生的好看，学习成绩好，陈父一直比较偏爱他一些，对于动不动就跟人打架的陈李然自然没那么喜欢。
来港城混了很久，陈父没有正式的证件，一直都不能光明正大找工作。
换来换去，最后勉强找了一份收入较高的马仔，这一点钱养两个孩子实在费劲。
在万般纠结下，他用钱财托了关系，送年纪还小的陈李然去澳门赌、场混口饭吃。
这个时候，一家三口日子过的紧巴巴，两兄弟一年见不了两次面。
陈列然在学校上学也上的不安心，总是偷偷出去做一些零工补贴家用，想到比他还小陈李然在那种地方工作，没过几个月索性直接辍学。
后来，陈父又打算送陈列然去学习手艺，接了卖香港石的事，卖的人不可能不尝试。
陈父慢慢染上后，就完全变了一个人，加上他每个月固定要去找一次凤姐消遣。
家庭的开支不减反倒大增，眼前陈李然就成他发泄的出气筒，时不时总用皮带或者其他的东西拿起就打。
全身打的皮开肉绽，还恶言恶语的臭骂他一顿，只因为陈李然是超生的，不是他的出生，陈父不会被以违反政/策下岗，陈母不会难产而死。
陈李然的存在就是错误，是一切痛苦的来源。
陈父早就看不上他，但因为是自己的血脉一直克制着，现在日子越来越难过，不免要找个发泄的出口。
说到此，陈列然仍觉得当年对不起弟弟，没有早点发现，早点制止，害得他多挨了不少打。
镜片后的眼眸晦涩，声音嘶哑了些，“李然，我当时真的不知道爸爸私底下打你。”
“没事”
事隔多年，陈李然提起脸上早无任何波动，举起杯子同他相碰撞。
声音平静：“爸爸其实一直都不喜欢我，每次打我就说我不应该出生，要不是我，妈妈不会死，他不会下岗，我们也不会来香港。”
他释然一笑，“这么多年过去，我早已经放下，哥哥，你也要放下。”
杯子碰撞的声音响起，酒液滑入喉咙，辛辣又微微苦涩。
陈李然坐直身体，神色认真，“我从来没有怪过你，你是世界上最好的哥哥，在港城读书，还偷偷跑来澳门看我，还给我带那家我最喜欢的叉烧饭。”
“当然，你是我最爱的弟弟，李然。”
手足情深，在这个世界上他们只有彼此。
在宏盛用完餐，车子一左一右，分两个方向驶去。
………
下午三点，陈列然回到别墅，意外见到坐在客厅等候的周归。
“陈生”
她站起来冲他笑了一下，直接开门见山地问：“我以后上午上完课没事，下午可不可以去外面做工？”
“不可以”
陈列然毫无商量，踏脚朝她走过来，在对面的沙发上落坐。
双腿习惯性交叠，神色平静地看她片刻，声音温和地说：“周小姐，你要是缺钱的话，我可以给你。”
“……”
意料之中的答案，她默了默，不打算轻易放弃，在心里给自己鼓励。
过了几秒，主动对上他的视线，语气十分不解又疑惑：“你给我钱，你为什么要给我钱？”
手指用力掐掌心，指甲陷入血肉，鼓起勇气问出一直以来想问的问题。
“陈先生，你当初让我搬来是想豢养一只笼中鸟？”
声音尽量平稳，收了呼吸，将酝酿斟酌许久的话一口气说出来。
“你要这只鸟吃你的，用你的，听你的，可惜我是一个有思想的人，没办法当你豢养的鸟。”
“笼中鸟？”
他很开心她跟他说这么多的话，尽管这些话都不是好听的话。
笑了笑倾身问：“我很好奇，你为什么会觉得我要把你当一只笼中鸟？”
“那不然是什么？”
陈列然看她执着又迫切的可爱样子，笑了笑，语气没有丝毫起伏。
反问：“是什么？一个男人要一个女人搬来他家住，这是什么意思？”
“归归”
他提高声音郑重叫她，说：“你不可能不懂，你只是不愿意往那个方向想，还是你觉得我对每个女人都是这样。”
“我不知道”
周归收回眼眸，开始思考陈列然说的这几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她应该懂这个？
她是学商科，不是学如何当有钱人的情妇，能懂什么？
没达成目的，就没有什么继续说下去的必要，耷拉一颗头看自己脚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