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章 陈某是个唯利是图的商人
猎神祁点头没说话，只让周归回去等。
他年轻时在华哥麾下当叠码仔，暗中捞好处，被大哥知道派人好好收拾一番，落了腿疾。
行走时都需要拐杖傍身，此时转身关门，一瘸一拐往巷口外面走了。
……
中午用过午饭后，周归再度前往管辖局，在门外眼巴巴望着庄严华丽的管辖局大门。
前几日的卫护已经换了，这两位倒是生的眉眼温和些，身上挂着枪目不斜视站岗。
排在外面等候都是些穷苦老百姓，不时有从豪车下来的西装男士进入，护卫立马换上点头哈腰的谄媚表情，弯身恭请。
等那人进去，排在外面有人上前询问，他的表情立马威严不耐说有没有办理探望的文书，没有就去隔壁办理再来。
周中福进去这几日，周归日夜担心，人都熬瘦了些。
前天去管辖局窗口办理探望的文书，窗口的大胖子，操着一个口不正宗的粤语，讲一切资料填好，还要她缴探视的费用。
她垂眸仔细看了几眼，确认那笔费用真的太多，只好道歉说自己现在没带够钱，被卫护不太礼貌请了出来。
看样子，外面的人都是跟她一样经济窘迫的贫穷底层百姓，连探视的钱都凑不齐，何况是罚的那笔巨款。
一站就是一下午，周归节省，饿着肚子坐电车回家。
先去敲猎神祁的房门，老门一敲就咯吱咯吱的响。
二楼狭窄阁楼间探出一个中年女人的脑袋，十分不耐烦大声喊。
“别敲了，你那叔昨日出去今天还没回来。”
周归脸色变了变，急急问了几句，猜想不会是去油尖旺打探消息，又遇见华哥身下的一行人，被抓住了。
她搬了家里的一把椅子靠在门外等，手上吃的是凉透的一张干干巴巴的硬饼，饼又干又硬，囫囵吞枣地使劲咽下肚。
又靠在门外小睡几次，半夜猎神祁才带着一身伤回来，声音颤微给她说了一个地址。
现在已经深夜了，街上的站街女郎都已经收工，吃的也买不到。
猎神祁吃着周归从家里拿出来的硬饼配冷水填饱肚子，听见偏间小阁楼上住的那一对夫妻刚行完房事，女的骂骂咧咧说你自顾自己爽，又不带套。
第三次见面，周归好不容易托猎神祁帮忙查到陈列然的一处住所，香港太平山别墅。
一路上，她不知转了多少电车，坐上缆车后，下车还走了好一会儿。
终算到了偌大的别墅院外，整张小脸红扑扑，站在原地气喘吁吁，将那些将要说的话在心中反复练习。
因为前两次见面，对方看上去是特别好的人，绅士礼貌又爱笑。
况且对于他这样的人来说只是举手之劳，也不是什么大事。
只要她开口，应该不难。
来的早，外面的雾气还笼罩，只能在雾气中看见别墅的大致轮廓。
一时想到之前买过的外文书籍里面描写的亭台楼阁，雕栏画栋。
白色的围栏曲曲绕绕，绕腾的花朵爬满整个外墙。
还有她喜欢的木棉花开在里面。
门口与周归一起站在门外的人不少，其中就有常在电视上面看见的著名女星陈媛媛，还有其余的人拎着一大堆东西。
难道这些人都是来求见陈列然先生的？
她觉得自己在人群弱小又不起眼，况且她来的匆忙，全身上下没带什么礼物，只背了一个洗的褪色布书包。
管家并未打开别墅的花型铁门，只站在门口拿着一个四方形的本子和笔，将前来到访的人员做了登记。
无人例外，不管面前的人问什么，他都回答，陈先生很忙，现在没空。
眼看一个又一个人离开，站在最远处的周归手指捏紧书包带子，忐忑不安轻轻点脚。
“到你了”
管家看过来微笑，心想往日来的人按规矩都是一律不见，还要吩咐手下的驱赶，这几天也不知是怎么了。
老板非要他把来的人进行正式的登记，来访人员的姓名，年龄，求见的时间，联系方式。
周归踟蹰上前，保持得体的微笑，“你好，我叫周归，是圣亚大学一年级的学生”
“好的”
管家先生仔细看了一眼她的长相，握着手中的本子顿了一下，“周小姐，先进来吧。”
周归愣住：“……”
他亲和的笑了一下，开始给她开门，随口为自己的行为做了解释。
“昨晚谈事太晚了，想必这会先生正好有空，可以见你。”
周归欣喜不已，忙忍不住点了点头，飞快的对他表示感谢。
在管家带领下进入这座别墅，唯恐失态，一路上都不敢四处乱看。
欧陆建筑风格，一共四层楼。
花园中种植各种奇花异草，苍翠茂盛的古树，由曲径通幽的小径穿过，跃过望不到边的泳池，进入一处静谧的后花园。
门前站着两个一身黑的大高个保镖，管家对他们简单说明来意，一个人没什么表情打开微微掩闭的大门。
转身对她做了个请的姿态：“请跟我来。”
屋内温度适宜，四下无人，安静的可以听见自己行走的脚步声。
大而奢靡的装修风格，墙上挂着古画，楼梯扶手触手生凉，仿佛走了很久才上一楼。
转了个弯，终于上了二楼，前面的保镖突然停下脚步。
“往前面走”
他没什么表情指了方向，“第二个房间就是。”
周归心里没来由紧张不安，匆匆说了句谢谢，踏脚往里走。
门没关，她停在门口深深吸了一口气，掐掐掌心，确保自己没表现出什么异样，才抬手在门板上敲了两下。
“进来”
他的声音很温和，如薄薄的阳光落在身上，周归更是增加一份安心，觉得对方的确是个好人。
这时正值盛夏酷热难耐，书房深黑色窗帘半开半掩。
没开灯，屋内的光线半明半暗。
周归抬眸瞧见，偌大宽敞的皮质沙发最高处坐着一位矜贵男人。
陈列然带了一副金丝细边眼镜，镜片遮掩了些锋芒。
此刻，他姿态松散，双腿交叠，平静地看着刚进来。
背着书包，着洗得发白的素色连衣裙，掉色牛仔裤，陈旧帆布鞋的女孩。
听她说完来由后静默良久，淡淡启唇：“周小姐可知，陈某是个唯利是图的商人，不会免费帮人。”
闻言，周归垂眸咬了咬粉色唇瓣，两只手不由自主捏住书包带子发紧，手心浸出冷汗，背脊发热。
浅显易懂的答案，她却想了很久，才轻声问，“那你需要我做什么？”
陈列然收回视线，低头开始扣西装上面的第一纽扣，还是很平淡的口吻。
“需要你先搬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