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5章 忘记
克盘跟沐阳汇报完数据,就去盯着工程进度,又和西鸠出去捕猎,回来时已经很晚了。
两个雄性回家时,发现客厅居然还点着火盆。
雄性夜里能视物,自然用不上火盆,火盆只是给雌性点的。
克盘叼着猎物,和西鸠对视一眼。
都从对方眼中看出疑惑。
都纤已经连续三年没发情,今年终于等到发情期,只要一闲下来,都纤就会缠着家里的雄性生崽。
今天这是怎么了,这么晚还没睡?
将猎物放到厢房。
带着疑问,两个雄性进了家门。
在玄关处抖了抖毛,再用兽皮擦的半干才进屋。
见两人回来,桂邦很自觉的出去处理猎物。
都纤正坐在客厅吃零食,争牛在一旁剥坚果。
桌子上一堆坚果壳,看样子应该吃了好久了。
见两人回来,都纤立马迎上来,一脸期待的问克盘,“怎么样,有看中的吗?”
克盘和西鸠心道坏了。
今早临出门前,都纤听说两人要去河对岸,就让两人去挑挑,看有没有适合给她做兽夫的。
都纤对兽夫的喜好很简单,别人觉得丑的,她就觉得好看。
而且还是越丑越觉得好看。
比如黑毛豹子,比如粉毛兔子,比如秃头大鸟,再比如大嘴河马……
流浪兽而已,跟部落签了契约就是部落兽人了,他家没那么多讲究。
当然。
西鸠和争牛,这两个从没流浪过的部落兽人,有意见也没用。
反正说了也不算。
克盘本来没觉得是什么大事,而且他也从不会拒绝自己雌性的要求,就同意了。
但是……
他给忘了。
沼泽环境的烦躁,鳄鱼兽人的惊吓,施工艰难的苦恼,种种事情叠加。
他就把这事情忘的一干二净。
克盘隐晦看了眼西鸠。
西鸠对他摇头。
这家伙显然也是忘了。
黑豹子紧张的咽了口口水,在安静的环境里显得如此清晰。
久久没等到回应,都纤脸色一变,“你不会压根没看吧?”
气氛顿时一僵。
克盘果断选择承认错误,“我忘了,下次一定。”
西鸠也赶紧跟着道歉。
随后两人就齐刷刷的‘扑通’一声跪下,就等着挨训。
头压的很低,认错态度极为诚恳。
可就当两兽人以为,都纤会大发雷霆时,都纤却只是安静的站在原地。
克盘抬头,偷偷观察都纤的脸色。
雌性一脸平静,“你从没忘记过我说的任何事。”
克盘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这段日子以来,部落里许多雌性家都在吵架,我原本还暗自窃喜,觉得自己眼光好会看雄性,看来我也一样。”
这话一出,三个雄性都惊了。
桂邦常陪着都纤出门,偶尔听到雌性聊天,觉得重要的事会回来跟他们讲。
这些天他们听到最多的,就是那些雌性家的矛盾。
尤其是有一回。
都纤去探望怀崽的绿芽,绿芽说起刀疤的异常,还分析的头头是道,有理有据。
虽然同为雄性,他们不认为雄性会背叛雌性。
但听了绿芽说的种种征兆和各种分析,别说雌性了,都纤家的雄性都差点信了。
都纤身后的争牛闻言,震惊的张大嘴。
不会是他想的那样子吧?
纤纤不会怀疑克盘想离开她吧?!
争牛能想到,克盘自然也能想到,直接被吓成了飞机耳。
“纤纤你别误会,我真的不是故意要忘的,明天我就去给你挑新兽夫好不好?纤纤可以慢慢挑,挑个喜欢的,等寒季他获得进入部落的资格就能结侣。”
西鸠也在一旁附和,“是我太粗心忘记了,没别的意思,真的。”
“这根本不是兽夫的问题,我在意的是,克盘对我的事根本不上心。”都纤对西鸠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
听到动静的桂邦慌张跑过来,就连手上处理猎物沾上的血迹,都没来得及洗干净。
看到克盘和西鸠跪在地上,都纤脸色不好,争牛还一直对他使眼色。
桂邦暗道要出事,凑过来关切的问,“这是怎么了纤纤?”
“是他们惹你不高兴了?他俩性子就这样,咱们不跟他们一般见识,实在生气就打他两顿出出气。”
桂邦手不干净,只能干巴巴站那说。
只恨自己没了耳朵,不能用耳朵哄都纤开心。
都纤以前可是最喜欢揉他那一对大耳朵了。
“别不开心,苏茉巫医不是说了,保持心情舒畅更容易怀崽崽,纤纤不是一直想生个小豹崽吗?毛茸茸的多可爱呀。”
“你不用替他说话,”都纤转头看向克盘,“西鸠刚结侣,在家一点地位都没有,你是第一兽夫,他记不记得,还不是你一句话的事?”
克盘心中大呼冤枉,想开口解释,却一句话也插不进去。
“兽神果然是对的,以前一直有兽印限制,雄性都乖乖的,现在好了,兽印没了也能恢复,一个两个心都野了是吧?!”
看得出都纤很克制自己,怒气只流露出一瞬,就被她控制住,看上去极为平静。
如果忽略她剧烈起伏的胸膛的话。
“克盘,我对你不好吗?我第一次发情就跟你结侣,从来不像其他雌性那样非打即骂,你还有什么不满意?”
“是,我就是个普通雌性,做不到像巫医那样对雄性百依百顺,也没她那么大度,更不愿意委屈自己,你是第一天认识我?”
“现在后悔了,受不了我了?那你看看有哪个雌性像苏茉那样的,她什么身份你不清楚么?”
“你想走可以,不用这么暗示我,你直接明说,我也不是没雄性喜欢非要赖着你……”
克盘在一旁嘴又张又合,死活就是插不进去话。
他都快急死了,听都纤这话头,明显是怀疑他有异心,不想要他了。
“我……”
好不容易叫克盘找到机会插嘴,就听到桂邦一声惊呼。
“纤纤!”
克盘猛的抬眼。
此时都纤脸色苍白,额头满是虚汗,捂着肚子站立不稳。
克盘一下子什么都顾不上了,和西鸠一起连滚带爬,从地上站起来去看都纤如何。
后面的争牛一个健步上前,稳稳接住瘫软的都纤。
疼痛如潮水般汹涌而来,仿佛千万根针尖同时刺入小腹,每一次呼吸都让人无法忍受。
都纤从没忍受过这样的痛,有那么一瞬间,她甚至觉得自己要死了。
纵使声如蚊蝇,但她依然坚持说完未尽之语,“你们谁想走……现在就给我滚出去,明天我就找苏茉解侣……”
“我们不走,纤纤不怕。”争牛粗声粗气的安抚。
桂邦举着两只血淋淋的手不知所措,“纤纤你怎么样?哪里疼?”
“肚子……我的肚子好痛。”
痛的直流眼泪,都纤怕极了。
她真的觉得自己要死了,说句话也很无力。
“我去找淮信,纤纤不怕。”
克盘最先反应过来。
留下状况不明的都纤,和六神无主的三个雄性,迅速跑出家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