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金卯刀提辖
“稍安勿动！”刘备命令道。
随即又对为首那员将领笑道：“我等并非梁山贼寇，而是去大名府谋求生计的商队，小可名叫金卯刀，请各位军爷放一条生路。”
凭借刘备和史文恭的武艺，乱军之中取上将首级易如反掌，只不过此行是为了救狱中的兄弟，故此刘备假意求和，化名金卯刀。
金卯刀乃是繁体刘字。
“敢问将军名号？”刘备接着问道。
为首那将的边上人道：“这是大名府兵马都监，闻达大人！”
刘备立马抱拳拱手道：“大刀闻达之大名，金某久闻大名，如雷贯耳！”
闻达将大刀横在马前，“你听说过我的故事？”
“大名府第一兵马都监，天下谁人不识君！”刘备拍了一个响亮的马屁。
宋国有八百个军州，要不是朱仝向刘备汇报大名府上下官吏的情报，谁知道有这么号人物。
闻达满意地点了点头，吩咐手下将领，检查刘备车队里的三辆马车。
那员将领手持一柄金蘸斧，拍马走到马车前，突然抡起那柄金蘸斧，砍向车厢。
“嘭”的一声，那面车厢被砍成两截，绫罗绸缎与金银珠宝滚落一地，大名府兵卒一哄而上，尽数抢走。
闻达并不阻止兵卒哄抢，待兵卒抢完后，开口道：“既然你们是过路的商人，这一车金银就当你们作为百姓劳军，剩下两辆马车，老爷赏给你们。”
刘备听罢，走过去将其余两辆马车的门帘依次掀开，露出许多玉器古董，向闻达抱拳道：“索性这两车货物都全都送给闻都监吧！”
手持金蘸斧的将军，性情暴躁，开口骂道：“你这鸟人，当我等是梁山贼寇不成？”
刘备闻达叹了口气：“世道艰难啊！都监有所不知，我从家乡出发，有六辆马车，分两路商队前来大名府。
另一队路过梁山泊，人和货物都被梁山贼首宋江抢了去，得遇闻都监大恩，索性将剩下两车货物全都送给都监大人。
恳求闻都监收留，军中施舍小人一个末座即可！”
闻达知道山东有个梁山泊匪窝，闹得挺凶，大名府的牢里还关着几个贼寇，梁中书担心梁山泊发兵攻打大名府，令他日日领兵出城巡逻。
天天在外风吹日晒，麾下兵卒怨声载道。
心想今日定要抢一个商队犒劳麾下兵卒，再给被抢的商队扣上一顶梁山贼寇的帽子。
民不举，官不究，抢来金银乐悠悠。
眼前这支商队竟然将金银珠宝全部奉上，闻达心里乐开了花。
瞥见刘备腰间宝剑，一脸冷峻地问道：“想在我军中效力，不知你武艺如何？”
刘备拍拍挂在腰上的双股剑，笑道：“小人这两把剑，装装样子而已。”
一指史文恭，“他是我商队护卫，名叫吕小布，颇有武艺，可替小人出战。”
闻达问那员拿金蘸斧的将军：“索超，你可与他一战。”
刘备走到史文恭身边，轻声道：“适当放水。”
史文恭点点头，将方天画戟横在马前，拍马出阵，对战索超。
那索超见他手持方天画戟，又见他名叫吕小布，轻蔑道：“效仿吕布的无名之辈！”
索超也是习武之人，方天画戟最为难学，需要极其大的力气和技巧。
学不好便是仪仗队，精湛之人寥寥无几。
史文恭与索超二人斗在一处。
一柄金蘸大斧，走的是大开大合的路数，极其耗费体力。
史文恭手舞画戟见招拆招，索超始终近不得他身。
十回合之后，史文恭变换攻势。
一杆方天画戟，前刺如龙戏水，下砍如斧劈山。
索超心知不敌，虚晃一斧，勒马便走。
史文恭记起刘备有言在先，要对他放水，史文恭见他逃走，勒住缰绳，不再追赶。
刘备向闻达言道：“闻将军，我家护卫武艺如何？”
这时索超跑到闻达近前，“大人，胜负未分，我与那厮再战三百回合。”
闻达摆了摆手，骂道：“扯你个鸟蛋！本将也是习武之人，别说三百回合，你再跟他斗三个回合，你便死在他画戟之下。”
转头对刘备道：“本将封你为帐下提辖，如何？”
“多谢闻都监！”刘备唱个大喏。
索超突然叫道：“这厮官位和我一样？”
青面兽杨志曾在军中时，与索超比武，不分胜负，二人双双被升为提辖。
杨志最得留守梁中书欢喜，梁中书将搜刮来的金银珠宝交给杨志，送往东京。
晁盖等人设计，于黄泥冈上，截了财物，杨志被逼无奈，落草为寇，最后上了梁山。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杨志在梁山上再也没提过黄泥冈上的事。
书归正传，索超不服刘备官位和他并肩。
闻达骂道：“技不如人，你这厮还多说什么屁话！……看招！”
闻达一边呵斥索超，一边欲趁刘备毫无防范，一杆大刀猛地劈向刘备。
“当！”刘备迅即掣出双股剑，向上挡住这一刀劈势。
刘备当然有所戒备，事情发展太顺，堂堂兵马都监敕封一位提辖，怎能是因为其护卫武艺高强，肯定要试一试提辖的武艺。
闻达在马上舞动大刀，刘备在马下步战迎敌，过了十个回合，刘备假装不敌，跳出圈外。
“小人甘拜下风！”刘备向闻达抱拳道。
“虽说只战十合，你那双股剑也算个中翘楚，为什么一开始诓骗本都监？”闻达微怒。
“回都监的话，小人的双股剑只能防身，不能上阵杀敌，所以不敢示众。”刘备回答道。
闻达点点头，“那倒是真的，若不是本都监及时收手，恐怕你早已经身首异处了。”
“大刀闻达之名，江湖上谁也不知，谁人不晓！”刘备恭维道。
一通马屁，闻达很是受用。
提辖手中不可无兵，闻达当场便将山丘下两千兵马，划给刘备五百。
他是大名府兵马都监，麾下有几万兵卒，不在乎这五百兵卒。
兵卒无非当差拿薪水，有奶便是娘，有钱便是爷，更何况怀里还塞着刘备给的金银。
“给你封官容易，梁山贼寇要是打来，你们兄弟几个可得站在最前面！”闻达指着刘备和其身后五个兄弟。
“完全服从闻都监军令！”
闻达上午巡逻工作已经完成，带着刘备一行人回到大名府。
刘备一行人没来过大城市，都看呆了。
好一座高楼林立，人烟辐辏，车如流水马如龙的大名府。
时辰已经到了午饭点，刘备为表敬意，请都监闻达，以及不打不相识的索超，去大名府内最好的酒楼——翠云楼吃酒。
“小人远在山东便听说过大名府翠云楼，今日请闻都监赏脸与小人，完成小人的夙愿。”
“唉，你已经是我帐下提辖，怎么还自轻自贱，自称小人？”
“末将明白。”
索超不善言辞，不爱酒局，推脱道：“中午得回军营点卯，不得在城中逗留。”
闻达道：“如此便好，你给金卯刀的兄弟们安排好营帐。”
翠云楼上下有百十个雅间，鱼龙混杂，刘备早先与神行太保戴宗便约在翠云楼碰头。
去军营的路上，索超在前面带路，后头樊瑞和时迁面面相觑。
梁山泊大寨主，率领兄弟来救牢里的兄弟，居然当场投靠大名府闻都监，还口口声声扫除梁山泊？
史文恭、阮小七、朱武相视一笑，他们完全相信刘备，轻声道：“两位兄弟稍安勿躁，大哥自有妙计。”
戴宗站在翠云楼上的雅间，俯视来往行人，远远看见刘备往此处走来，正待欢欣鼓舞走下楼迎接。
突然看到了什么，浑身打个寒颤，转回头再看仔细点，与刘备同行的居然是大名府兵马都监闻达？
戴宗脑子里瞬间闪出一个想法，晁天王被官府抓捕后，禁不住严刑拷打，招出与我见面的时间和地点，带着都监来抓我。
不如我去伙房拿些火种和烈酒，火烧翠云楼，趁乱逃走。
转念一想又有些不对，自己在翠云楼待了一上午，没察觉出周边有兵马调动包围翠云楼的迹象。
如果都监抓了匪首晁天王，押着他去攻打梁山泊，才能将功劳最大化。
再者，不可能都监自己当诱饵，抓我一个跑腿送信的，不值当。
想到此处，戴宗放弃了火烧翠云楼的想法，退进雅间。
不到一会儿，戴宗听见小二领着他们在过道上行走，去往过道最尽头的雅间。
戴宗正趴在门上，听外面的动静，听见有几个人的脚步声，站在门外。
敲出一长两短的信号，是自己人。
戴宗急忙开门，门口站着笑嘻嘻的阮小七，身后是史文恭、樊瑞、朱武、时迁。
却是各个都穿着大名府军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