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 完美人生:结束
周围的环境逐渐消散,取而代之的是纯粹的白,极为明亮的颜色才此时变得森然,过往的各种经历模糊得如同幻觉。
他们脚踩在原地,却好似踩在虚空,北海的火是其中最为绮丽的色彩。
类似于一种突兀而灼热的类比,蔓延着这处火,唤回了荒芜的生机。
陈天颓然的呆在原地,不知所措,或者说每个人都不知所措。
莫名其妙被带到此处空间,徒留下骤然接受真相冲击的人胡思乱想。
白色的空间突然出现两道门,一道往外,是光怪陆离的新社会,里面的人看不清面貌,但都在好奇的张望,一道在里,是熟悉的末世与翘首以盼的人们。
在做出选择前,有一个问题值得深思,它从末世的开端开始,延续到生命这段旅途上无法拖延的末端。
第一个字藏匿着浑噩的无法选择的诞生,最后一个字是万物的终末。连成一首回环诗。
生活是一个囚笼吗?
当你的精神攀附上绞刑架,垂落的一缕逃出生天,它往回看,惊奇的发现,地球好像也就这么大。
东边、西边、北边和南边。
无法脱离的活着的苦痛总在夜深人静之时复发,是一种难言的隐疾。
漂泊的远洋船呀,海夜里晃晃悠悠的灯~高塔上的人儿、海的彼岸。
五人都知道,这是一场选择,以及豪赌,筹码是自己的姓名以及未来,为求无意义的追逐意义的征程。
毫无疑问,翡臣选择了新世界,他从来是喜新厌旧的,现在出现了证实自己猜想的通道,他乐得进去。
笑奉喜很谨慎,在观察到翡臣进去看不到结果后还在盯着那边思考,很明显,他拥有探求之心,但因为年龄多了几分犹豫以及保守。
陈天只是看着北海,他太小心翼翼,太恐惧,非理性的情感包裹着全身,他并不在乎什么劳什子的选择,只愿意固执的待到一处。
龙傲天转身走在了里面的门前,表明自己的意志,回头停留在原地。
北海笑了笑,分不清冷暖的光模糊了边缘。“走吧。”
不知道是对谁说的,隐隐约约与记忆重合在一起。串联上他怪诞的过去。
龙傲天以为北海在对他说,他有些欣喜,走进了光门内,北海毫不留恋的移开眸子,转向笑奉喜,上前几步,笑奉喜也开始后退。
北海有些遗憾的看着对方,他还想直接把人搞成丧尸以全自己的执念呢。
男人走进了象征着不知名世界的光门,在场只剩下了两人。
陈天声音轻颤,“你要走了吗?”
北海疑惑的看着陈天,摇摇头,“不,我不会走。”
那真真是雾啊霭啊,抓不到,摸不着,眼睁睁看着人从眼前散去,却无济于事。站在其中,却看不清分毫。
陈天被迷了眼,蒙了心,比毒药更致命的烟出现了,包裹着,缠绕着他结实又孱弱,那如同婴儿般稚嫩的灵魂,正因为缺氧而显得青紫。
他漂亮的,俊俏的脸上是比胭脂更红的霞,眼中是水光潋滟。
果真是不相信的,在这虚假的世界中,只有他沉浸得最深,因为他有在乎,失去,精神上的落差以及人为赋予的权力,还有自己把自己放在弱势位置,从骨子里开始臣服的奴性。
从看到,被压制,被操控的第一时间开始,他就已经开始失败了,全身心的依附于胜利者。
真是可怜可悲的狗呀。
北海接近陈天,那浅色的眼正直直与他对上,他没有向对待龙傲天那样上手,只是打量着。
他漂亮的手上玩着刀,并不是先前一直用的森林狼,而是一把华贵的银餐刀。
“我该怎么办?”
走投无路下,陈天竟然选择直接询问北海,他眼神慌乱,连脑袋都垂了下来。
“那就去死呗。”北海稍顿,“不,死前先杀了我。”
蛊惑似的,北海的握上了他的手,两人似乎凑得极近,又是极远的,他们一同看着一场交接,比如圣火,比如太阳与月亮的追逐游戏。
餐刀被放在了陈天的手心,北海将之一同握住,陈天几乎虔诚,如同圣餐。
沾染上癫狂的种子,在心底生根发芽,逐渐勃发出生机。
“你不会死的,你活在过去,即使是此时此刻我注定会杀了你,你依旧活着。”
北海依旧是笑着的,是一种几乎无情的慈悲,他的发构成了深深浅浅的阴影交错,抬头看去,恍若隔世。
有一瞬间,陈天设想,在每一时刻把北海杀掉,他是否就不会出现在他贫瘠的时间里。
刀尖最终抵达了目的地,碰到了皮肤,轻而易举的破开口子,刺破一层层的组织与肋骨,触碰到了已经死寂的心脏。
北海缱绻的贴近陈天的耳,声音也许是愉悦,或许他比那些恶作剧所谋更大。
“快吧,动手,剖开我的生命呀,取出心脏。”
陈天看上去很平静,如果忽略掉颤抖的双手就更好了,他分不清自己到底是兴奋还是恐惧,此时此刻,他比北海先剖开自己,展露出来极为无助的内里。
这时候,他回忆起童年的雏菊花。
“我能在上面种花吗?”
刀刃一往无前,剖开暗色的血肉,可以看见追随着刀行走的皮肤,以及里面柔软的艳红。
那种象征,是生命力,是死亡,是能目睹的最为血腥、最为纯粹的悦动。
不用北海同意,他如稚子一样的好奇驱使他伸手去触碰,掰开,冰冷的骨下,空腔内的心脏。
这一刻,北海的幻灯片似的死亡属于陈天,他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满足感,甚至同前世北海杀死他一样醉人。
他真是对此成瘾了,着了魔,发了疯,倒在了他给予的一切恩惠之下。
死亡的谢幕是什么呢?
陈天看见,北海灰败的脸以及眸里不散的火,这把火燃烧,依旧在燃烧,从未熄灭,现在,它的动力是最后北海残余的最后一丝存在。
火啊!野蛮的火!它唱、它跳、它的最后一场晚宴。
“梦游的诗人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