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完美人生:与
“也许是因为想看到在真正的乌托邦下人类有什么变化,也许是满足自己的好奇心。把一群狗杂种放进那比云还软的床垫里他们会不会发疯。”
北海似乎在看龙傲天,想看出他是否真的这么想,可惜北海的察言观色能力丝毫没有发展,对人话语的真假结论来自于直觉。
在北海评估式的打量下,龙傲天有些紧张,就像他最开始那样敲打着方向盘,一点一点。
最终,北海还是收回了目光,叹了口气。
“那还真是无聊。”
龙傲天急切的反问,“那怎么才不无聊,你知道,你不愿意插手所有的事,感觉自己好像从来没有和这个世界共处过,但你本身就在这里面。”
“你在说什么。”长串的缺乏某样前提或事实的话说出,北海似乎在理解龙傲天,但确实是有些不明所以。
龙傲天的身体开始颤抖,神情是恐惧的,他想起了什么,并对此感到困扰。
小麦色的皮肤下青筋跳动,像断了的虫子,偶尔扭曲,偶尔震颤。
让人费解的现象,但确实是个好玩的事,北海坐在旁边,一切都无关紧要,他以一种纯粹好奇的目光探索着他龙傲天身体的每一处零件,那是一次横渡,从一边到另一边。
“噢、我,我是说,你应该感到高兴,你既没有理想和目标,又缺乏激情与抱负,就连人最深层次的愤怒——我想你应该也是没有的。那怎样你才会对你所经历的一切进行评价呢?”
龙傲天摆摆手,把车开慢,有些气喘的蜷曲着腰,相比于在旁边靠着椅背的北海,他显得有些狼狈,那像是岸边的人无动于衷的看着人溺亡
。
那真是奇怪的问题,北海会对此多想,他会联想到龙傲天的行径,他们的联系以及最为诡异的共鸣,几乎事一次怪异,他就得把以往所有的旧账给翻出来串联起来。
如果仔细去想龙傲天的话,他的行为,就能得知极强的目的性。
北海抚摸着那把森林狼,漂亮的曲线与转折在他苍白的皮肤上划过,因为被上了涂装,所以刀刃没有反光,而是乖巧的贴合着脆弱的腕。
“你既然知道我缺乏那些东西,当然也知道我不会对什么理想的实现,平等秩序的建立,世界的掌控,或者是权力,亲情,友情,爱情产生任何一丁点的动摇,换句话说,你怎么对此又有兴趣了呢?”
龙傲天有几分不自然,他张开嘴,用喉咙呼吸,尽量减少身体的起伏,他漂亮的颈部线条,在垂头中展现得淋漓尽致。
北海停下了或者是陈述或者是质问的话语,他没有呼吸,冰凉的接近了他的身旁,抚摸上了龙傲天的后颈,像是给小动物顺毛,也像是随时准备提起小猫小狗。
那薄的,顺滑又柔嫩的皮肤,在毫不吝惜的力道下变得通红。
龙傲天不敢回头,不敢看到北海所表现出的情感,又渴望对方有所动容。
“我只是在想,幸福。”
“幸福?你想要幸福?”
“不,你的。你的感觉。”
“为什么一定要我。”
“无聊而已。”
北海的指尖微顿,圆润的指甲在他的皮肤上留下粉红的伤痕,它逐渐在那泛黄的纸上晕染开来。
“从传统意义上来讲,我的一生不仅幸福,并且完满。权力,实力,金钱,友情,爱情,信任,任何的一切,包括苦难,生死之间的选择都曾经历完全,除开更多的落魄与受难。”
“但你想问具体的幸福的感觉,那容我不能多讲,因为这是难以言说的。”
龙傲天直截了当的说道:“因为你不曾察觉到过。”
那节苍白的手从后颈移到了发顶,“那是你对我的刻板印象,我是个丧尸,回忆不起以前的感觉了,自然在变成丧尸的这段时间不曾察觉到过你所说的,幸福。”
“末世前这么久,你未曾寻找过你的父母,你未曾在意过我的生死,那你设想你永久的失去了你最爱的刀,你是什么感觉?”
“我在末世的第一天就成为了丧尸,不见他们是以防他们伤心,我知道你不会死,所以不曾在意,如果刀没有、噢,好像确实有点麻烦,但这件事绝不会发生。”
北海想象了一下龙傲天话里的假设,心中跃跃欲试的是一刀捅死龙傲天的打算,他抓着龙傲天类似偏分的发,又松开。
“你在质问我什么?这不是早就应该知道吗?你设定的前提就在于我是个人类,但现在,龙傲天,跟你坐一辆车的是丧尸。”
难得的,龙傲天迷茫了下,他实在是对此感到困惑,他心中总是有人在默念着一定要北海感受到什么,但又转瞬即逝。
所以在一时的情绪波动下,他的言语有些激动。
“抱歉。”龙傲天抓紧了方向盘,有些颓废,“我有些激动了。”
北海笑眯眯的,有些高高在上的漫不经心,他似乎不在意这些,但龙傲天知道,他肯定在意,肯定把这些话放在记忆的储藏室内,等到某一天看到他再次失控,然后把所有记忆都翻找出来,发现他连他自己都不知道的秘密,最后把他剖得一干二净。
有时候,龙傲天在想,北海像一位收藏家,忠诚的记录着他的价值,在厌弃——或者叫做缺乏兴趣时将他明码标价的售卖出去。
指尖施力拽紧了龙傲天的发,龙傲天感到头皮的阵阵刺痛,然后被狠狠的撞到了方向盘上,在这个过程里,他没有表现出一丝一毫的反抗。
最终被拉起来时,他对上的是一双探究的,奇异的眼。
末世生存的人亲切的将之描述为被污染的河流,掺杂着危险的雨,以及杂质颇多的白色晶核。
“你为什么不反抗呢?”
“是我先没边界感。”
等待了许久,北海收回手,他哼着不成调的曲儿,类似于民谣,模糊的,几乎是在蜜糖里滚了两圈的才说出来,一个尝不到味儿的丧尸,怎么能说出如此甜腻的语调?
“噢,你怎么不去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