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破石识翠
顾云墨一边肩负着打零工的重担，一边照料着他患病的母亲。就在刚才，他与鹤阳当地的一位仁德之人——林天华之女林沐瑶发生了碰撞。
林沐瑶并未为难顾云墨，毕竟作为林府千金，她从小接受严格家庭教育，性情温婉，更不会仗势欺人。顾云墨回过神来，穿越过两个摊点，步入了一个破旧的地摊前，这里摆放着各式各样的原石，其中既有全赌石、切口石、半赌石、明石，甚至还有些包裹在外皮下的神秘蒙包石以及公斤级的大石。
顾云墨略一扫视，目光便停留在一块约莫一公斤的后江全赌原石上。
这块原石呈墨黑色，即便以灯光照射也无法穿透其表层，质地粗犷且不够细润，外皮上还显露出一道裂缝。顾云墨走近，拿起这块原石仔细摩挲，随后将其贴近鼻端轻嗅，心中已然有了定论：“此乃正宗的正阳绿糯冰料子，皮壳上的裂纹并未渗入内里，料体细腻，虽种水不足，然色彩饱满，虽不能开琢手镯，但制作山水佩牌或是精致挂件自是绰绰有余。”
观察完毕原石之后，顾云墨将目光投向摊主张老板。
“老板，这块原石您打算如何出售？”
张老板回应道：“一万块！”
顾云墨摇摇头，分析道：“老板，您的这块原石皮壳表象不佳，打灯不起荧光，而且几乎满布大裂，风险极高，一万块的价格实难匹配。”
摊主心知肚明，这块后江原石质量实在低劣。他见顾云墨年纪轻轻，以为对方是个门外汉，便随便报了个价，心想或许有人会被唬住买下。同时他也明白，抬高叫价有助于后续与顾客进行大幅度的议价。
因此，那些石头商人给出的报价往往是虚高的。买家只需拦腰砍价，更有甚者会直接砍去七八成价格。
如今摊主发现眼前的顾云墨对于原石颇有见解，显然并非一窍不通的新手。
于是，摊主决定将决定权交给顾云墨：“小伙子，那你觉得多少价位合适，愿意买下这块原石呢？”
顾云墨毫不犹豫，伸出三根手指。
摊主心头一喜，以为他会出价三千。
然而顾云墨却摇了摇头，开口道：“三百！”
听到这个惊人的低价，摊主心中愤慨不已。自家一万块的石头，对方竟然砍到了三百，若非顾忌顾云墨年轻，恐怕早已发作。
于是摊主毫无客气地回应：“小伙子，你真是砍价高手，但这块原石我是不会卖给你的，你还是另寻它处吧。”
“好的，那我再去别的地方瞧瞧。”顾云墨并不恋战，果断离开。
然而，他刚刚走出几步远，却又被摊主打招呼唤了回来。
原来这块原石是摊主在云南瑞江，从缅甸老友手中收购大量原石时，作为赠品得到的……
总共流转了七八枚灵石矿，其余七枚已被他售出，然而据他所了解，那些卖出的矿石在开采之后几乎全部沦为废石，仅剩下这一枚尚未出手，且品质最为低劣。
而摊主张山却又不舍得直接将其破开炼化，总幻想着能够碰到一个识宝无术的买家高价出售。
结果将近一年过去，此物始终无人问津。
罢了，今日尚未开张，不如就此将这块外表粗糙的灵石矿脱手，或许能借此转运，化解今日之困局。
“道友，此枚灵石矿，三百灵石便归你所有了。”
顾云墨内心其实也有些忐忑，他自认为先前还价太过激进，这块原石虽然质地与灵液交融程度一般，但内含浓郁的灵气。
修炼界流传着一句话，“灵质逊一分，价值失十倍；灵气薄一分，价值减百倍。”
这块原石虽仅达糯冰级别，但其中蕴含的却是正阳级的充沛灵气，若能提炼出来，即便是保守估计，至少也能换取十万枚灵石。
然而他手中此刻仅有三百枚灵石，确实无法出价更高。
幸好摊主张山终于决定割爱出售。
顾云墨付清灵石，握着这块原石准备离去，张山却开口询问：“道友，小店各类提炼工具齐全，是否需要帮忙立刻炼化开采？”
“前辈，不必了，晚辈购入此石仅为研习，并无意立即开采。”
顾云墨微笑着离开了。
他并非愚蠢之人，怎会在别人的地盘上花费三百枚灵石，就轻易开采出一块价值高昂的糯冰级正阳灵石原石呢？
即便双方交易已成定局，摊主张山也不可能反悔，但他并不想如此招摇过市，更不愿让他人看出自己的炼石之技。
这其中原因颇为复杂，母亲对他沉迷于寻觅灵石的行为尤为反感，知晓此事后甚至不惜用度量尺教训他。
况且顾云墨并未打算以炼石为生计，今日之举不过是为了筹集些许灵石，替母亲购买丹药，同时租金也已临近到期。
“大爷，能否劳烦您帮晚辈将这块原石切割一下？”
顾云墨刻意绕过了几条街道，来到一个偏僻摊位前，此处人烟稀少，且摊位上的水磨锯、油磨锯等各种切割设备一应俱全。
一位年约五十左右的大爷抬起头，目光落在顾云墨手中的原石之上。
“年轻人，你这块原石色泽黯淡，更有大片裂痕，怕是要不得的东西吧，还有何必要切割呢？”
“大爷，晚辈购得此石也只是图个乐呵，不太懂这里面的门道，加之花费不多，权当学习一番，增长些见识。”
“唉，年轻人，你有所不知，炼石之道风险极大，十炼九败，非天赋异禀者难以为继，而其中运气成分亦不可忽视，看来你今日之运势似乎并不理想啊。”
“无妨大爷，您就照我画的这条线切割便是。”
顾云墨从水磨锯旁捡起一支笔，在原石上认真划了一条线，随后神情庄重地递给摊主。
“嘿，瞧这架势，竟是深谙此道的老手啊！”摊主不禁笑了笑，随手接过原石。实则在他眼中，顾云墨并没有什么特殊之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