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监督
这里是t市区，是万家灯火的地方，人烟浩穰，万人仰慕的地方。
“啊啊啊！英洪可！有本事你杀了我！”漆黑的医疗室里，迟均的双手被镣铐铐在病床边缘，双脚被黑带所捆住。
英洪可正拿着机器电击着他，漆黑的医疗室只传出迟均的惨叫与电流声。
“怎么，迟均，真他妈以为老子不敢，要不是邱辉那个死男人不同意，你能活这么久？！”英洪可恶狠狠的瞪着他，手里的机器发出“滋啦滋啦”的声音。
这是一家医疗院，国家重度保护与信任的地方，里面都是一些难以忍受的病人，迟均就是一个，心理和精神上的病情让他进了这个医院，但是他人很好，邱辉是他们这排的排长，很喜欢他，所以说没有人敢怎么欺负他。
“好英洪可！老子就是死，他妈也来找你，弄死你”迟均纤细的脚裸被勒的通红，而那双美丽的手环被镣铐扯的留下了鲜血。
“你疯了！？英洪可，我告诉你，迟均是国家级别部队文件里的人物！你怎么敢的！”一个女子闯进来关掉了机器，拽住英洪可的袖子。
“怎么？安祁，你怕什么！？嗯？！他不就是个废物病人吗”英洪可面容狰狞指着病床上的迟均。
“你有病吗，他什么人你不知道？”说着安祁把迟均脚裸上的黑带解开，轻轻揉着，然后去打开镣铐“怎么样，阿均，他弄疼你了吗”
“安祁姐我不疼我可厉害了”迟均喘着气说着，转眼又狼戾般瞪向英洪可“我会让你死都找不到地方死，英洪可，你记住今天”
“好了，别说话了，我们去吃饭，吃完饭吃药好不好”安祁揉了揉迟均的头发，温声细语道。
“好”迟均点了点头，吃力的下床走了，病号服遮盖了他所有的伤痕，只有后背上紧贴的病服上冷汗淋淋。
“许桉姐姐，我找不到迟均了，他是不是走了”一个十七八岁的男孩子跑过来拽着许桉的衣服一角
“没有哦，小阿丢乖乖的，迟均一会就来了”许桉捏了捏阿丢的脸，阿丢点了点头，又蹲在角落一言不发。
“阿丢，吃饭了”迟均喊了一声，阿丢随即应着，跑去医疗室找迟均。
“多吃点，你看看，一样的年龄还没我高！”迟均做个鬼脸笑着，夹了一筷子肉放在他碗里
“不要笑！排长哥哥说了我还可以长”阿丢撇了撇嘴然后把拉着饭吃。
这时门外进来一个白大褂男子“你们俩说什么事呢”
“排长哥哥！”阿丢举着叉子喊着。
“辉哥哥”迟均也笑着。
“哎，吃饭呢，正好，迟均，我有件事要跟你说。”邱辉坐到一边的凳子上。
“报告！七对主治医师来了！”
“让他进”一个男子双手交叉坐在椅子上。
“听说陈亦推了个病人，不接那个？怎么回事”季遐年目不转睛的看着他。
“正好，要跟你说，最近刚收到的，情况不怎么样，陈亦也不要，特别难照顾，你去吧”男子把文件放在他面前。
“行”季遐年也不别扭，直接拿了。
“啊？新监督医？”迟均嘴里还吃着肉就含糊着回答，但是眼神咻的睁大。
“对，国家分布的，专门给你的，而且这个监督生只有你一个病人，无时无刻保护你”邱辉笑着把文件递给他
“我不看，安祁姐和许桉姐就很好”迟均转过脑子，饭也不吃了
邱辉注意到他脚裸和手腕上的伤痕“怎么，英洪可又欺负你了”
“没事儿，都是同窗病人，我又不怕他”迟均不在意的摆了摆手。
“他不是病人，是医疗师”邱辉无奈的叹了叹气。
“他跟个病人似的，不知道还以为你们没看好病人呢！”迟均甩了甩叉子，又拍了拍阿丢的脑袋。
“我会好好和他说说的”邱辉起身，刚准备走又转身“这次的监督生挺不错的，别再惹事你知道我什么意思”
迟均沉默了，阿丢含着叉子左看看右看看“上回迟均哥哥的监督生呢，为什么最后进了迟均哥哥的医疗室就不见了呀”
“阿丢乖，别乱问，吃完饭吃药”迟均摸了摸他的脑袋，这才回答邱辉“知道了”
邱辉安心的走了，但心里多少有点不平衡就拿出手机“季医生，您好，你什么时候来，我们先聊聊吧”
“迟均哥哥，英洪可那玩意又欺负你了吗”阿丢皱了皱眉。
“没有，玩呢，没有人能欺负你迟均哥哥”迟均得意似的挑了挑眉。
“迟均哥哥又吹牛啦！”阿丢蹦下床去拿药和水，放在柜子上。“哥哥天天吃这么多药不苦嘛”
“不苦”迟均拿起热水和药一并吞下去了，随即皱了皱眉，就先让阿丢去睡午觉了
阿丢关紧了门，想要贴在门上听，但是又不敢，直到护士姐姐来“桉姐姐！迟均又把我赶出来了，他又要发病了！”
“阿丢乖，你先回去午睡，我去看看”许桉慌忙把阿丢应付走，就敲迟均的门“迟均！迟均！病发要告诉我！开门！开门！”
“呃啊啊贱人走滚”门内传来一阵阵哭声与苦叫，却迟迟没有人开门，许桉也不好擅自开门，毕竟会想到上一个进入迟均门的护士下场，不禁一阵哆嗦。
“迟均啊，好阿均，把门开开好不好，乖乖的，我进去看看就不疼了，就不难受了”许桉无力的敲着门。
“阿均，我是许桉姐姐啊，快开门”
门内回复的只是一阵阵哭声，可怜又恐怖。
直到过来好一会才传来说话声“许桉姐姐，你先回去吧，我要睡了”声音是多么无措而又弱小，渐渐的传来窸窣的声音，显然是爬上了床。
“好，乖阿均，醒了喊姐姐”接着许桉也没有听到声音，就只好坐在门外的长椅上静等。
“邱排长，你好”季遐年一身白大褂，黑色西装长裤，银边吊坠眼镜，给邱辉第一印象就是“太文静，不靠谱”
“季医生，我就是想和您单独聊聊我们迟均的事情”邱辉严肃了几分，伸手示意季遐年坐下。
季遐年也正襟危坐看着他，也感受出来了，迟均这个人，对于他们很重要，也很在乎。
二人聊了很久，季遐年把握了主要情况，简言意骇就是：你太文雅了，控制不住他，换个人吧。
但是季遐年不觉得很尴尬，甚至觉得自己可以，于是给予回答“您放心，我是国家确认的专业医护人员，我和很多高危级病人相处过，所以说您放心”
邱辉也不好意思在说什么，就只好带着季遐年去找迟均，谁曾祥刚到门口就看见坐在门外的许桉。
“许桉？你怎么在这里”邱辉皱了皱眉，感觉不妙。
“排长，迟均他又病发了，进不去，他刚睡下我怕打扰他”许桉揉了揉红了的眼角“你也知道他的，进去是不行的”
“他那你听到什么了吗”邱辉捏了捏眉心。
季遐年显然注意到了，他们拿迟均这样的病人没办法。
或者说，拿迟均没办法。
“还是哭声与惨叫，里面发生了什么我不保证，上次的管制刀具收走了，我不确定他还有。。”许桉担心的抓紧了手。
“没事，我去看看吧”这时季遐年开口了，你把钥匙给我吧。
许桉刚注意到他，愣了愣，看向邱辉，邱辉也一瞬间不知道说什么，只是低头揉了揉眉心，才点了点头，许桉才把钥匙给了他
季遐年接过钥匙说了句谢谢，就开门，但是为了防止尴尬，就先让他们俩走了，然后进去关上了门。
一进门就是漆黑的场景映入眼帘，随即飘来的是一阵淡淡的血腥味，其实季遐年对于自残这样的病人见多了，并不紧张，强大的心理作用抵御了紧张。
“我说了不用进来”一个沉闷的声音传来。
“我不是许桉，也不是邱辉，我是你的新监督生，季遐年”季遐年扶了扶眼镜。
随即一阵小风划过脸庞，季遐年一愣，灯光“啪”的打开，他转眼就看见挂着太阳穴旁边的□□，他伸手拿下来，看下床上的病人。
迟均刚病发难受完，身上的病号服还带有献血，头发凌乱，但气质却还存有“我不喜欢你，我不需要监督生，你回去吧”，迟均坐了起来，被子掉落在身旁
“不”季遐年走到旁边，把□□放在他床边，找到椅子坐下，看着繁乱的医疗室，地上墙上那里还带有隐隐的血的痕迹。
“那你就换个人，别来找我”迟均瞅了瞅，然后把□□藏在枕头底下
“刀不错，刃很锋利”季遐年浅笑
“是，花了好大价钱搞来的，你要是走，我就送给你”迟均顿了顿又把刀拿出来，放在枕边
“不用，留着吧，还能保护自己，顺带保护一下我”季遐年说，摇了摇头
“你自己不会保护自己吗”迟均皱眉，没想到一个监督生还需要病人保护
“我很文雅，不搞这些，但是我有上好的刀具，你想要吗”季遐年摘掉眼镜，放在白大褂的兜里。
“不了，这个就很好”迟均拍了拍枕头，然后躺下，拽了拽被子“我想睡觉，你出去”
“不换身衣服，或者打扫一下吗，一会他们要是来了看见了呢”季遐年说
“你要帮我收拾吗？你要帮我换衣服吗？不干别说话”迟均盖上被子拉过脑袋，露出一小撮毛。
“好啊”季遐年哼哧一笑，先去收拾房间。
“你好闲”迟均露出一点缝隙，露出一双清秀的眼睛看着他。
季遐年只是笑着没说话，门后就是拖把，看样子是刚处理好的，还湿着，他拖干净地，把乱了的东西重新摆放好，又瞅了瞅。
“擦桌布在柜子抽屉里，墙上的你不用管了”迟均小声说着。
季遐年转头看了看他，看见他又把眼睛塞了回去，无奈的笑了，收拾好房间。然后到衣柜那里拿出新的衬衫，颜色很统一，除了白色的病服就是黑灰两色的衬衫和t恤，他拿出来那个黑色的走到床边。
“出来吧，我给你换衣服”季遐年说，拍了拍鼓起来的被子
“嗯？你不害臊阿，不用换”迟均没出来，只是乱动了动。
季遐年一把拽过被子，坐在床边，看着迟均懵了的脸，浅浅笑着，然后解开他的衣服扣子，脱下衣服，看到迟均身上的伤，脸上挂不住了。
“你”季遐年不知道该说什么
“换衣服别乱看”迟均愤愤的说着，两手一把敞开的衣服裹紧。
季遐年没说什么，只是轻轻拽过衣服，给他换上新衬衫，一个个扣上扣子，然后呼噜了一下他的头发。
很软，不错。
“行了，没事了吧，可以了吧，能睡觉了吧，滚吧”迟均又巴拉过来被子躺下睡觉。
“睡这么早，晚上睡得着吗”季遐年看着露出的头发。
“要你管”随即没声了。过来一会迟均巴拉开被子，看着坐在床边一言不发的人，然后就去浴室重新洗澡收拾自己，然后打开窗帘窗户散气，开门出去，手里还拿着毛巾擦着湿发。
“啊！新空气，舒坦”迟均张开双臂，呼吸着空气。
“迟均哥哥！”阿丢跑过来抱着他。
“哎哎哎，干嘛呢干嘛呢，男男授受不亲阿！”迟均笑，虽然说着但没有巴拉开阿丢，只是摸了摸他的头发。
“你可算出来了，吓死我了”许桉在后面来着。
“我没事”迟均说，回了个浅笑。
“那个季先生，你们俩，没打架把”许桉往后瞅了瞅，尴尬的指了指。
“没有，迟均很乖”季遐年出来笑了笑。
“烦死了，邱辉为什么不拒绝，有个人管着我好别扭”迟均讨厌的没看他，只是吐槽。
“这样英洪可就不能轻易找你麻烦了！”许桉悄悄说着“邱辉把英洪可骂了一顿，看样子英洪可更不服气了，但他在也好，没理由找你了”
迟均才看向身后的人，又揉了揉阿丢的头发，坐在长椅上“真麻烦”
“英洪可是谁”季遐年问
“一个比病人还病人的医生”阿丢嘟囔着“他总是欺负迟均哥哥，今天上午还私自带着迟均哥哥去治疗室呢，这叫什么来着，对！强迫性治疗！”
强迫性治疗，在病人不该治疗的时间进行治疗，并且是没有在同意的情况下，强行治疗，季遐年没想到还有这样的
“小阿丢，你话好多”迟均弹他脑壳，撇了撇嘴。
季遐年皱眉，他不喜欢别人私自带自己的病人，虽然刚刚成为，但是还是不乐意，只能给邱辉发信息。
—跟医院人说，以后只要迟均是我病人，任何人都不准私自，甚至带他治疗，只有我可以。
—怎么了
—没事就是着重告诉一些不长心的人。
季遐年把手机放回口袋，靠在门边，看着嬉闹的两个人。
也没有那么麻烦，那么难嘛，不就是照看一个喜欢小孩子脾气的病人吗，不就是治疗一个心理有点小问题的患者吗。
但是转念又想到，能安排到他手里的，不可能这么简单，就想起了那个□□，太阳穴一阵刺痛。
漫漫看病之路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