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早有预料
只要能抄那个太监的家，老子就能找到他和阎乐之间的书信往来记录，从而找到违法的证据，把阎乐送进监狱里！”
……
李陵的小脸皱了起来。
“要是找不到怎么办？那不是白忙一场吗？”
“……”
李斯看着李陵，脸色犹豫，似乎在思考这孩子到底有没有这种天赋？
这都还不明白吗？
“老子可是左丞相兼廷尉，掌管司法和监狱，你觉得能找到吗？”
“哦~！！！”
李陵突然拉长了声音，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
对啊！
这不就是得由他爷爷我说了算吗？
“然后呢？”
“还有什么然后？”
李斯一愣，不自觉地反问。
“把阎乐抓进监狱，然后呢？”
李陵瞪着他那双无辜的大眼睛，眼神中带着一种清澈的傻气。
“……”
李斯暗自叹了口气，
想要让李陵开窍，真是任重道远啊。
“阎乐是赵高的女婿，深受赵高的信任，肯定知道赵高许多不可告人的秘密，而且还都是丑事！”
“如果把阎乐关进监狱，再从他嘴里撬出那些事来，你说……假如这些事情全都曝光，赵高到最后会是什么下场？”
李陵听了，思考了一下，回答说：
“如果是很严重的罪行，那……他会死吧？”
“没错！”
李斯冷冷地哼了一声，面带不满地说：
“上次赵高干了大事，被上卿蒙毅判了死刑，结果陛下念在他辛劳的份上，特别赦免了他。”
“但是这一次，可不一样了！”
身为法家领袖，
看到赵高公然违反秦法，
还能侥幸逃过一劫，他自然感到不悦。
此时，李陵满面纠结，全身微微颤抖，像是想说什么却又强忍住了，表情就像便秘似的。
看到他这副模样，
李斯拧紧眉头，严肃地说道：
“你有话要说，那就直接讲出来！”
李陵听到这话，终于露出笑容，小心翼翼地问：
“祖父，如果……我们撬不开他的嘴呢？”
问完之后，
他的神色放松下来，舒了一口气。
“……”
李斯的老脸顿时阴沉下来，仿佛在琢磨是不是应该教训一下这个不孝子。
他算是明白了！
这小子哪里有什么天赋？
分明就是一个好奇宝宝加杠精！
最终，李斯还是按捺下了怒火。
他一手指向门口，厉声喝道：
“滚！”
李陵一听，赶忙低头缩颈，灰溜溜地溜走了。
再不走，估计就要挨打了！
待李陵慌张逃窜离去后，
李斯独自坐在大厅中，眼神渐趋深邃，低声自语道：
“公子辰，年纪还不到二十吧……”
“这城府、这心机，还有那份令人惊叹的才能，真是……恐怖至极啊……”
太洛殿。
回到家中后，
赢辰手中把玩着一枚玉符，嘴角含笑。
“我已经尽力做到了我能做的事情。”
“接下来的事情，就看李斯这老头子怎么处理了，不过赵高也不是笨蛋，等他察觉到不对劲以后……”
想到这里，赢辰摇了摇头。
想要找到足以置赵高于死地的证据，并不容易，况且赵高肯定会竭力阻止。
到时候就有好戏看了。
总之，短期内这件事是不可能解决的。
不过政哥给他的奖赏，倒让他颇感意外。
起初，他根本就没想过要什么奖赏。
因为这些大功劳就像是人情债一样，如果不及时偿还，就会一直挂在心上，始终让人记挂着。
这是对人心的掌控！
但如果换成赏赐，那就等于两清了！
显然不太合算！
然而最后，政哥还是给他赏赐了一份特殊的礼物！
一份足以震惊天下的礼物！
那就是……
一座宫殿！
坐落在距离咸阳宫、秦川殿不远的地方！
泰阿殿！
这座宫殿，在嬴政还未登基为秦始皇时，曾是他居住的地方，名字源于他的佩剑泰阿剑，具有非同寻常的意义。
而现在，它却被赐给了赢辰！
这其中所蕴含的深意，耐人寻味！
这意味着什么呢？
意味着在秦始皇嬴政心中，对于公子辰非常满意！甚至……太子之位的天平，开始倾向他了！
比起无数的金银财宝，这更加重要！
不久后，
蝗灾考验结束，公子辰荣获第一，并得到秦始皇赏赐一座宫殿的消息便传播开来。
泰阿殿！
上至朝廷高官显贵，文武百官，下至咸阳百姓，都知道这座宫殿及其对秦国的重要性！
因此，
整个咸阳城为之疯狂！
陷入了疯狂的状态！
百姓们疯了！
他们惊骇于秦始皇竟然将如此重要的宫殿——他自己曾经居住过的秦王府！赐给了一个公子！
朝臣们也疯了！
秦始皇赏赐泰阿殿！
这究竟释放出了什么样的信号？莫非公子辰要被立为太子了吗？
朝臣们惊讶不已，但不约而同地做出了相同的举动：准备重礼，送上拜帖，派人送到赢辰的府邸！
不仅如此，其他公子们也疯了！
这场争夺太子之位的竞争，难不成已经结束了？
父皇真的已经决定立赢辰为太子了吗？
一时之间，整个咸阳城里可谓群魔乱舞！
中车府令府，
“混账！该死的东西！”
“陛下怎么能赏他泰阿殿！怎么能！那可是……那可是……！！！”
赵高满脸狰狞，额头上的青筋暴跳如雷！
完全不顾及礼仪地破口大骂！
屋子里的东西被他砸得稀烂！
泰阿殿！
位于咸阳宫的背后，靠近秦川殿的地方！
得到了这份赏赐，假如日后没有什么出乎意料的事情发生，那么太子的位置就一定是赢辰的无疑了！
“真讨厌！真讨厌！”
赵高依然不停地咒骂着。
在他看来，测试仅仅进行了两次，时间也才过去半个多月，距离半年的时间期限还远得很呢！
哪知皇上现在已经倾向于赢辰了？！
在一旁，
胡亥缩着脖子，满面恐惧地盯着赵高。他上次看到自己的老师如此愤怒，还是在被丞相蒙毅判罚戍边的时候。
“老、老师，那我们应该怎么做？”
胡亥磕磕巴巴地问。
听见这个问题，赵高瞪红了眼睛，看着不停颤抖的胡亥，重重喘了一口气，脸色阴沉地说：
“我们现在……”
“只有两条路可以选择！一条是投降，从此不再与赢辰对抗，也不再去争夺太子之位，你就做个逍遥的公子哥！”
“另一条……就是拼尽全力，争到底！”
听了这话，
胡亥不由得有些胆怯。自从那次赌约事件之后，他对赢辰产生了心理阴影，自然而然地有些害怕赢辰。
此时此刻，胡亥在思考，赵高也在思考。
“公子辰的心智和才能，并不比我差，想要战胜他并不容易，需不需要……”
赵高的眼神闪烁不定，他在权衡可能性与退路。
正在这时，外面一个仆人跌跌撞撞地闯进来，满脸恐慌地喊叫道：
“大人！大事不好了！”
“阎乐大人被抓走了！”
“什么？！”
赵高噌地一下站起来，脸色阴沉地道：“说清楚！”
仆人好不容易平复了呼吸，哭诉道：
“刚才，廷尉府的人冲进了阎乐大人的府邸，声称他涉嫌谋反违法，就把人带走了！”
赵高呆呆地坐回到书案前，脑海中突然闪过一幅幅画面——胡亥火烧庄子、宦官阮界替他背锅、赢辰为胡亥求情却又坚持抄阮界的家、李斯看似无关实际却是暗中配合……
这一切的目的指向了阎乐！他们利用宦官抄家的理由，堂而皇之地搜集罪证，然后将阎乐押入廷狱审讯！
至于会审讯些什么内容……
赵高不用多想就知道，绝对跟自己脱不了关系！
李斯和赢辰早已得知阮界与阎乐之间的关系！他们就是在给自己布陷阱，而且还让自己不得不跳进去！
一想到如果阎乐把那些事情全盘托出……
赵高身体一哆嗦，五官都扭曲了起来！
那他哪里仅仅是会被戍边那么简单？恐怕灭门三族都不为过！
“李斯竟然已经投靠公子辰了……”
“他们第一个下手对付的，竟然是我！”
赵高面目狰狞地自言自语，接着咬牙切齿，眼中闪烁着疯狂与阴毒的光芒！
他已经无路可退，被逼到了绝境！
唯有将李斯和赢辰拉下来，他才有一线生机！一旦失败，等待他的就是死亡！
敌人绝对不会对他施以慈悲，尤其是像李斯这样的老狐狸以及赢辰那样的小狐狸联手！
“这是你们逼我的！”
与此同时，在公子扶苏的府邸里。
“父皇……他终究还是选择了七弟……”
得到最新消息后，
扶苏坐在书房中，呆呆地出神，神情恍惚。
这对扶苏来说，无疑是一记晴天霹雳！尽管早有预料，
但当这一天真正到来时，他仍感到十分痛苦。
“或许……我也该主动退位让贤了……”
扶苏心里充满了沮丧，低声自语道。
听到这句话，一旁消瘦的老者顿时焦急起来，连忙开口说道：
“公子！千万不能这么想啊！那公子辰虽手段厉害，但他治理国家未必就有您这样合适啊！如今的大秦需要一位仁德的君主……百姓们……”
老者竭力进行劝说，无非就是只有公子扶苏登上王位，秦国才会安定，百姓们的日子才会好过，巴拉巴拉的一大堆……
听完这番话，
扶苏的脸上掠过一丝挣扎的神色。最终，他的眼神恢复了清澈。
“没错，七弟治理国家，可能……”
见到扶苏这般反应，消瘦老者终于松了一口气。
他心里不禁责怪起扶苏：
“如果你不当太子了，那我们儒家为何还要支持你？不如直接去找公子辰寻求合作好了！”
想到这里，消瘦老者忽然顿住。
对了！
倒是可以找个机会去试探一下公子辰的态度，万一对方能够倾向于儒家，将来扶苏若无缘太子之位，也可以有个好去处。
正当咸阳的百姓们还在震惊之中时，
朝廷之上，
又发生了重大事件！
早朝时，
在李斯、蒙毅、冯去疾等人联名上奏，秦始皇嬴政毅然排除异议，颁布了一项新的政令：以工代赈，按劳分配！
并且连同滑轮组技术也一起公之于众！
从今往后，秦国各地郡县，无论是谁要雇佣百姓做工，都必须付钱！
而且实行按劳分配的原则！做的工作越多越辛苦，所获得的报酬也就越多！
除此之外，香皂和酿酒这两样，在朝廷的积极推动下，也开始逐渐普及至整个秦国！
当然，
以工代赈之所以推行得如此顺利，实际上朝廷正是采纳了赢辰的建议，先行收买了全国的世家豪门！
至于地方上的小家族，
只要他们敢于反抗，自有这些大家族出面收拾。
挡人财路，无异于杀人父母！
对于这些刚刚经历过“推恩令”打击、元气大伤的世家而言，朝廷开出的这个条件他们是无法拒绝的！
半个月之后。
咸阳宫，秦川殿内。
秦始皇嬴政端坐在宝座上，面色平静，听取着下方李斯和蒙毅的汇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