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4章 夜色下
太阳西沉，
一栋栋拉上窗帘的建筑中，透露出灯光。
“麻烦小咲了，”
摆满了大大小小纸箱的客厅中，侧马尾的少女正在帮忙整理东西。
“没事的，辰月阿姨。”
“我就住在隔壁：随时都可以回家。”
一边整理东西，少女一边回答，让正在厨房做饭的家庭主妇越看越满意。
对于自家儿子的小心思，她这个当老妈又怎么可能毫不知情？
“不过我之前拜访的时候，你家没有人？”
刚搬过来，按照岛国的习俗，是要带着礼物去邻居家拜访一圈，大家以后相互照应：但是隔壁的公寓中，并没有人。
“嗯，现在只有我自己一个住。”
“父母几年前出去办事，遇到了车祸。”
然后，
就没有然后了。
人嘛，除了自然老死的外，就算是超凡没有降临之前，也经常因为车祸、因为天灾而死。
车祸？
“啊，抱歉”
正在做饭的辰月太太一愣，止住了话题，默默的切菜。
“咲，你一个人没关系吗？”
将私人纸箱放到自己的房间中，
辰月勇人走到客厅里，在少女对面坐下。
“超凡灾害‘黄泉裂缝’虽然结束，但还有后续的‘恶灵巡游’依然存在”
一个人居住，是大忌！
对付恶灵最简单的方法，就是人多。
人毕竟是群居生物，只要人多，胆气立刻就会上来。
而‘恶灵’说穿了本质是人类死亡后的残响，一对一大部人可能会害怕，但人类一方数量上来，该害怕的就是‘恶灵’了。
“没问题的，”
“看来你们不知道这里的‘风俗’，那我给你们讲解一下。”
少女将手中的东西放下，给儿时的好友，现在的邻居家‘科普’这个小镇的规矩。
“我们这边没有恶灵，”
“取而代之的是‘冥奴’大人。”
所谓的‘冥奴’，就是之前遇到的那种‘丧服老人’，也是现在游荡在小镇中的众多‘超凡存在’。
“有人说是因为我们这里受到先祖庇护，恶灵会被先祖们束缚在体内；”
“有人说是因为本地传说中，‘冥奴’大人复活的缘故”
说完不知真假的传说，就是现实的问题：
“这些‘冥奴’大人，会在学校的钟声响起之后出现；一般都在七点左右，以钟声为准。”
“只要躲在建筑内部，不与‘冥奴’对视，他们就只会毫无目的的四处游荡；”
“如果遭遇‘冥奴’，只要能及时躲入建筑内，也能无碍。”
与之相比，不知道会从被窝中钻出，还是从天花板上爬下来的‘恶灵’，反而更让人提心吊胆。
“就没有人试图消灭他们吗？”
辰月勇人忍不住询问，
京都虽然遭受过‘黄泉裂缝’的危机，
但卡夫卡陆将很快就赶到，制止了局面的糜烂——其实是高桥艾玲制造的‘幻象’。
紧接着黄泉裂缝被封印，然后陆军的超凡者反复清扫过几次，加上京都市区庞大的人口数量，即便是没有脑子的恶灵，也早就跑光了。
所以除了开始的那一下冲击，之后是看不到什么恶灵的。
对于老家这种人与‘鬼’互存的局面，辰月勇人下意识的感到不可思议。
“怎么消灭？”
咲白了儿时的玩伴一眼，
“这些‘冥奴’最大的特点，就是不死。”
“不管是斩首、枪击、还是碾压他们很快就会复原。”
真正的理由不止这个，一开始，这个小镇也准备消灭这些‘冥奴’；结果发现‘冥奴’很难杀死，倒是折损了不少人手。
后来人们又发现，自从‘冥奴’出现之后，‘恶灵’反而消失了！
这么一对比，还不如任由‘冥奴’存在。
“而且，因为我们小镇没有火葬场，都是土葬；所以不少‘冥奴’是镇里死去之人的模样，很多人都下不去手。”
更是有人传出了先祖显灵，将‘恶灵’束缚在自己体内，守护这个小镇的说法。
“原来如此，”
辰月勇人点了点头，
老话说的好：两害相权取其轻。
和这些只会漫无目的游荡的‘冥奴’相比，‘恶灵’的危害性更大。
那就干脆任由他们游荡好了：反正就像少女说过的那样，这个小镇也没什么夜生活。
“如果只是这样的话，倒也算是一种不错的——”
“啊！！”
短促的尖叫骤然响起，吓得客厅中的辰月勇人和咲同时转头看去。
勇人的母亲，辰月太太举起带血的菜刀，一脸呆滞。
“辰月阿姨？”
“把刀放下——”
目光一扫，辰月勇人就看到了鲜血的来源：
母亲的另一只手的手指！
来不及细想，他整个人就扑了上去。
微微一愣，
少女咲也起身冲过去。
“快，那拿医疗箱！”
猛然将母亲手中的菜刀夺走，辰月勇人一边压住母亲受伤手掌的手腕，一边转头让咲去拿医药箱。
“就在那个红色的纸箱中！”
“啊？啊、好”
一通手忙脚乱下，两人总算是将呆滞的辰月太太手上的伤口紧急处理好。
“怎么回事，”
“做菜不小心切到手？”
将失魂落魄的辰月太太扶到沙发上，辰月勇人目光落在了料理台上。
他母亲的手机就放在那里，如果有什么异常；多半和手机有关，难道是——
想到没有回家的父亲，辰月勇人心中一沉。
他父亲去找哥哥，也就是辰月勇人的伯父，商议关于工作的问题：今天晚上就在那里歇息。
难道是父亲那边出意外了？
“我没事，我没事”
在咲的安慰下，回过神来的辰月太太一边摆手，眼泪却无声滑下。
这幅模样，怎么看都不像‘没事’。
“母亲，是不是父亲出事了？”
拿着手机走过来，辰月勇人将手机递给母亲。
以他对双亲的了解，父母的感情不能说好，而是非常好！
结婚快二十年了，却还经常你情我浓，弄得他在家里就像是个‘意外’。
能让母亲如此失魂落魄，只有父亲！
“对不起，勇人。”
用手背擦掉眼泪，年轻的辰月太太似乎想要让自己冷静下来，只是激烈起伏的胸膛却让话语断断续续。
“你的父亲他发了这条短信过来。”
随着辰月太太解开屏幕锁，上面是一行简单的话语。
‘抱歉，我失言了。’
“这是？”
什么意思啊，没头没脑的。
在勇人和咲莫名其妙的表情中，终于稍微有些冷静的辰月太太向他们解释。
“我和勇人的父亲，曾经有一个约定；”
“他说，为了不让我悲伤，一定会死在我之后。”
谁先死，留下的那一个人就会承受难以言喻的悲伤：当年听到年轻的辰月先生认真的说出这话时，辰月太太还感到不理解。现在却是——
泣不成声！
“勇人的父亲勇人的父亲”
突然发回这样的信息，就说明他要死了！
“难道父亲遇到了‘冥奴’？”
想到这个可能，辰月勇人赶紧摸出自己的手机。
报警！
然而——
“抱歉，”
“这个时间点，我们是不会出警的。”
手机那头却传来了冰冷的拒绝，
“我只是一名巡警，在‘冥奴’大人行动的时间段；贸然在小镇中行动，已经超出了我的能力范畴。”
说完，直接挂断了电话。
“这？！”
“勇人，冷静点。”
旁边的咲感情安抚愕然后，差点气得摔手机的辰月勇人。
“我们这个小镇就只有一名巡警，你指望他在这个时候去寻找你父亲？”
“他只是‘普通’巡警。”
换超凡者来还差不多，
“如果父亲是因为遭到‘冥奴’的袭击，而躲在什么地方”
难道就什么都不做，等他死亡的消息传回来吗？
“我去把父亲找回来！”
辰月勇人站起身来，身为人子，他不能干坐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