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 轮回
“这……看不懂。”离墨染侧偏过头，直直的看着慕久凌，说道。
古籍上所使用的文字，是九幽文字，初代九幽大帝所创。
这种文字，唯有九幽一族才能够使用的特有文字，九幽文字甚至可用做书写阵文，术法等。
并且用其所构建的阵法，发挥的效果甚至还要强一分。
“好啦，不就是留你在这里学了一小段时间的阵法，感悟了一下奥义，法则嘛，乖啦，别生气了。”慕久凌将古籍收起来，揉了揉离墨染的头说道。
他明白离墨染这样说是在赌气。
离墨染抬手拍开慕久凌的手，毫不客气的说道：“一段时间？指两百年？”
“诶，别尬黑，是一百九十八年。”慕久凌在赞叹这种舒服的手感之余，小声的反驳道。
因为玄界珠内小世界的法则，和外界略有不同，所以通过一些特殊的手段，可以使得两界时间流速不同。
慕久凌在很早的时候便发觉，离墨染肉身强度高的离谱，但境界中应理解的奥义感悟，以及掌握的武技，等等这些积累远远不够。
在他的记忆中，曾经的时代，主流的副业大致分为三类。
炼药，阵法，锻器。
离墨染至少要大致学会其中的一项。
所以，慕久凌就将离墨染强行留下，学习了近两百年。
“哼。”离墨染冷笑一声，没有接话，而是重新将视线落在，远处还未醒来的幽兰身上。
“是个不错的苗子啊。”慕久凌在一旁提醒道。
离墨染依旧没有接话，而是面露思索之色。
“行了，我走了。”离墨染看着站起身的幽兰，随口说道。
慕久凌低头看向离墨染的身影，面带微笑点了点头。
“嗯，朋友，愿气运眷顾你。”
“说了多少遍了，叫族长。”离墨染头也未回的说道。
穿过广场，向不远处的幽兰走去。
而幽兰则是乖巧的站在原地，默默的等待着离墨染。
一道蓝色的阵法在二人脚下亮起，一阵白光闪过，二人消失在原地。
慕久凌看着前方，嘴角微微勾起。
这让他想起了，离墨染离开时的景象。
……
“所以，您这就要离开了嘛？”慕久凌带着温和的笑容，看向离墨染问道。
“嗯哼。”
“外面是有什么要紧的事情嘛？”
闻言，离墨染红唇微微上扬。
“因为，有个傻子，为了救我，可是陷入轮回了。”说着，她扬了扬手臂。
长长的呼出了一口气，缓慢的说道：“所以，我总要把那个傻子拉出来，好好骂一顿。”
慕久凌意味深长的笑着，笑而不语的目送着离墨染离开。
直到离墨染的身影完全消失。
“可是，族长呀，你又如何知晓，你的每一步，不是在促使轮回呢？”
……
回到熟悉的房间，离墨染手心中一颗暗紫色珠子，表面泛起一道微光，随之消失。
离墨染整理着有些飘乱的长发，转头朝着冰辰说道：“别狗叫。”
“？”
冰辰举着杯子的手猛然顿住，满脸愕然的看着离墨染。
“我没说话啊，你在狗叫什么？”
离墨染不在意的说道：“我感觉你要叫，预判一下，你看你这不叫了？”
“？？？？”
“哼。”冰辰被气笑了，同时又有一种恍惚的感觉，好像前世中的那个人，就坐在那里，一如既往的随口打趣着自己。
可下一刻，那个满眼笑意的少年，却又变成了陷入在沙发中的呆萌萝莉。
冰辰呆呆的看着离墨染，明明她和那个人相差的那么多，明明她的言行和那个人有那么多的差异。
可是她做的每一件事却都好像是那个人能做出来的，她说的每一句话都有那个人的影子。
她不像他，可她似是他。
离墨染没有理会发愣的冰辰，而是有些心疼的从袖中取出了一张符箓。
同时又摸出一颗下品灵石，将二者叠放在一起。
指尖亮起一团暖色的光芒，在空中书写着一道道古老的符文。
只是片刻，那枚符箓便燃烧了起来，而那颗灵石也不停的闪烁着光芒。
她的耳边出现了一枚绚丽的符文。
离墨染带着笑容，小嘴张合了几下，好像是在说话，可却没有任何声音。
过了一会她脸上的笑容便隐去了，取代的是，有些凝重的神色。
她沉默的捏碎了手中的灵石，纯净的灵气，从灵石上裂开的缝隙中喷出，蓝白色的荧光迅速褪去，很快，灵石就变成了灰色粉尘。
离墨染愣愣的看着手心中的碎尘。
站起身，拍了拍裙子，对着二人说道。
“现在，我们貌似要亲眼去看一看，那个散修，到底是什么东西了。”
……
雪月国内的某处战场上。
一名身形魁梧，身体周围散发着不祥气息的人形生物，立于一片焦土之上。
在他的周围，躺着数具天武国士兵的尸体，他身上勾勒着黑紫色的魔纹，看着活人的目光中泛着嗜血的幽光，脸上凝结着狰狞的笑容，
他用宽大的手掌，捏着一个天武国士兵的头，将其提了起来，而那名士兵透过这个生物的指缝，死死的盯着这个生物，眼中唯有惊恐。
“怪，怪物。”在这名士兵虚弱的惊喊中，他结束了自己的生命。
这名生物将手中的尸体随手扔到一边，随即转头开始寻找下一个目标。
就在这时，他的耳边凭空凝结出了一枚符文。
熟悉的声音，使他止住了步伐，那混沌的眼中，恢复了一丝神采。
随后他的身形开始迅速缩小，身上的魔纹也在逐渐的隐去。
直至他变成了一名长相帅气的黑发少年。
他漆黑的眼眸看着被夕阳染红的天空，张了张口，没有声音，
从他的口型中依稀可以辨别出几个字。
“好久不见啊，离墨染。”
宁炎看着破碎，逐渐消散在空中的符文，嘴角露出一抹愉悦的笑意。
这如春风般和煦的笑容，和之前那扭曲笑容截然相反。
可这样笑容，却更加让那些残余的士兵，脊背生寒。
他们不明白为什么刚才屠戮将士的怪物，此刻却变成了一个英俊的少年，变成了一名人类。
宁炎淡漠的扫视了一眼，那些举着兵器，对着自己的士兵。
转身向约定之地走去。
而在那些士兵的眼中，少年背对着他们，不经意间打了一个响指，天空中徐徐飘落了许多洁白的羽毛。
圣洁的白羽降落在这被鲜血染红的沙土上，漂浮在由血液汇聚的水泊中，微风阵起，吹动了残破的旗帜，吹散了弥漫的硝烟。
这洁白的光羽，是这些残存的士兵生前所看到最后的景象，或许这种没有痛苦，是宁炎所能给予他们最后的仁慈吧。
这是对这些，依旧敢拿起武器，敢直面他们无法战胜的敌人。
这是对勇士的嘉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