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回春城
两个小学生推着辆二八大杠，颤颤巍巍地停在顾松柏的修车铺门口。
“叔，给俺们补个胎！”
其中一个小屁孩把车一递，只见后轮瘪得跟泄了气的皮球似的。
顾松柏接过车，一眼就瞅见那破损处，忍不住啧了一声：“嚯，这胎漏得都能听见气儿往外跑了！” 说着，他从工具箱里掏出家伙什，开始修修补补。
两个小学生蹲在门口，一边盯着顾松柏鼓捣，一边叽叽喳喳地聊着。
“我今儿个可是头一回见着消防车，贼拉风！”
“可不是嘛，那水喷得老高，跟喷泉似的！”
“听说是楼上那家人自己放火烧自己家，结果把自己给呛死了，你说这事儿邪乎不？”
“乖乖，太吓人了！”
顾松柏一听，顿时来了精神，这可是个大新闻啊！他一边往漏气的地方抹胶水，一边探着脑袋问道：“哪家着火了？”
“就是那个可有钱的那家，叫啥来着？” 其中一个小学生皱着眉头，使劲回忆。
“钱、钱打开？” 另一个小学生试探性地问道。
“不对，是钱大莱！”第一个小学生一拍脑门，总算是想起来了。
顾松柏听到钱大莱的名字，脸色顿时变得凝重。他放下手中的工具，眉头紧锁，脑海中浮现出钱大莱一家嚣张跋扈的样子。
“那是谁被呛死了。” 顾松柏语气沉重地问道。
“不知道是谁，现场就看到一个女的和一个胖男的在那争吵，小杰什么？” 两个小学生你一言我一语地说着。
顾松柏听到“小杰”两个字，心中猛然一震。
那不就是他们痴呆儿子小杰。
顾松柏沉默不语，脑海中浮现出钱大莱一家那张丑陋的面孔。
他顾不上收起工具，便加快速度，将轮胎补好，关店往回家赶。
日落时分，顾言言提着一筐鱼虾从水库边回来，因为刚又跟周老板定下了一批鱼虾，正打算拿些回家烹饪。
她刚刚穿过拐角，便看到大伯顾松柏紧张不已地在院子里围圈，但当她步入院子，瞬间停下来，眼神中带着深深的焦急。
“我听说，钱大莱家的痴呆儿子小杰死了！”
“怎么回事？”
顾松柏摇摇头，他也是听别人说的。
顾言言放下手中的鱼虾，脸色沉重。她回想起上午在钱家的一幕幕，小杰明明还好好地坐在房里玩耍。
好奇里面发生什么事情的时候，周翠芬拖着箱子出来：“言言，我们明天什么时候走啊？”
“明天上午 10 点出发，大伯母，你收好行李放到我车上吧。”打开后备箱，将箱子放进去。
想了想钱发生这样的也是他们活该，倒是省得自己动手。
第二天一早，太阳还没升起，钱家门口就围满了人。
警车一辆接着一辆，将钱家的大门堵得严严实实，拉起了警戒线，将现场封锁了起来。
警车周围还搭建了一个临时的帐篷，里面坐着几名警官，正忙着记录笔录。
一些胆子大的村民试图越过警戒线，想要去现场看热闹，但都被面无表情的民警赶了回去。
他们只能围在警戒线外围指指点点，大肆地发挥想象力猜测到底发生了什么。
有人指着那栋烧得焦黑的房子，啧啧称奇：“你们昨天没看见，那尸体都熏得黢黑了，啧啧啧！”
“小杰低智不懂事，但是他们夫妻俩不傻啊。也不看着点。”另一名村民接茬说道。
周思思无助地瘫坐在冰冷的地上，紧紧抱着小杰最喜欢的毛绒玩具，眼泪如同断了线的珠子般不断滑落，沾湿了她的衣襟。
她一遍遍地呢喃着：“小杰，我的小杰，你怎么就走了呢？爸爸出轨，你也不在了，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钱大莱坐在警官对面，原本油光满面的脸上满是焦躁，他不时地用粗糙的手指擦拭着额头上的汗珠，语气焦急地说着：“警察同志，我儿子死了，我很难过，但现在我更担心的是，我柜子里的保险柜不见了！”
警官面无表情地听着钱大莱的解释，他将钱大莱的话记录在笔录上，眼神却透着一丝怀疑，他冷冷地问道：“钱先生，你确定保险柜里没有现金和贵重物品吗？”
钱大莱的脸色变得更加苍白，他吞吞吐吐地说：“保险柜里祖传的古董，估计有500万。”
“500万？！”警官手中的笔啪嗒一声掉在了桌子上，不可置信地看着钱大莱，“你确定？！”
钱大莱涨红了脸，粗着脖子嚷嚷：“我骗你干啥！我祖传的宝贝，就放保险柜里，500万都是少的！”
警官继续问道：“那昨天都有谁进过你家？”
钱大莱的脑子飞速地转动着，他仔细地回想着，却发现记忆中只有烟雾弹的味道，脸上露出为难的神色：
“当时情况太紧急了，我不太记得了。”
见钱大莱不肯说出全部的真相，警官只能记录下笔录，继续调查事件的真相。
与此同时，顾言言将奶奶他们要带的行李都放到车上，让奶奶他们先上车，她进去检查下家里的门窗。
顾言言环顾四周，眼神扫过每一件家具，每一个角落，脑海中迅速地勾勒出她记忆中的每一个物品的样子。
右手轻轻一挥，床、沙发、电视机、书桌，乃至房间里的每一个物件都消失得无影无踪，仿佛从来没有出现过一样。
毕竟之后不会再回来了，怕奶奶惦记着屋里面的东西。
确认所有东西都进入空间之后，顾言言锁上大门，算是对这个承载了她二十多年喜怒哀乐的房子最后的告别了。
顾言言回到车上，他们一行人终于踏上了前往春城的旅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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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言言驾着车，一路畅通无阻，很快就抵达了春城。她将车开到山顶小区的地下停车场，停好车后，带着奶奶他们一起朝电梯走去。
赵爱萍站在电梯里，抬头看着周围闪闪发光的灯光，忍不住感叹道：“这房子真气派，比我们村里最好的房子还要好！”
顾言言笑了笑，指着电梯按钮，说道：“奶奶，您按一下23楼。”
赵爱萍好奇地问道：“言言，你这房子租的多少钱啊？”
顾言言漫不经心地答道：“不贵，一个月一万块钱。”
赵爱萍等人听着诧异，一万块钱都可以够他们三个人在乡下一年的生活费用了。
电梯到达23楼，顾言言指纹解锁打开房门。屋内宽敞明亮，装修简约时尚，各种家具家电一应俱全。
周翠芬走进屋内，环顾四周，忍不住感叹道：“这房子可真大啊！比咱们村长家的房子还要气派！”
顾言言笑着说：“大伯母，您要是喜欢，以后就住在这里，别回去了。”
“那可不行，”周翠芬摆摆手，“我那些老姐妹还在村里呢，我要是走了，谁陪她们聊天打牌啊？”
顾言言笑了笑，她知道，末世来临之后，每个人都将为了生存而战，那些简单的快乐和娱乐将被残酷的现实所取代。
她心中隐隐有些伤感，但更多的却是坚定的决心，她要守护好家人，一起度过这场浩劫。
给奶奶安排了一间朝南的房间，房间里阳光充足，窗台上摆放着几盆绿植，充满了生机。
大伯和大伯母则住在另一间朝南的房间，房间里宽敞明亮，床头柜上放着一些书籍和杂志，显得格外温馨。
顾言言关心地嘱咐他们好好休息，毕竟一路舟车劳顿，需要调整一下。
晚上，她会带他们去春城第一人民医院找顾莫。
顾言言把行李搬进房间，奶奶赵爱萍就跟在她身后，一边念叨着：“言言啊，这城里的房子可真不赖，比咱村长家那三层小楼气派多了！你不过有钱还是省着点花。”
“奶奶，你就放心住着吧，钱的事儿您不用操心。”顾言言把行李箱往墙角一放，直起身子活动了一下筋骨，“晚上带你们去吃好吃的，春城这边的特色菜可多了。”
周翠芬从房间里探出头来，眼睛里闪着精光：“哎哟，这城里的床就是软和，比家那硬邦邦的木板床舒服多了！言言，晚上咱吃啥好吃的啊？”
“大伯母，您就擎好吧，保证让您吃得心满意足！”顾言言笑着说道。
安顿好奶奶他们后，顾言言给顾莫打了个电话，约好了晚上在医院门口见面。
到了春城第一人民医院，顾莫一眼就看到了站在人群中的奶奶和爸妈，他激动地跑过去，一把将奶奶拥入怀中，然后又跟爸妈拥抱，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妈，爸，你们怎么来了？”顾莫兴奋地问道，语气中充满了喜悦和激动。
现在看到他们，顾莫内心涌现出一股愧疚和思念，自责自己太久没有回家。
“都别站着了，快上车吧，我订了个包间，带你们去吃春城特色菜。”顾言言催促道。
“姐，你什么时候买的车？这越野车可真气派！”顾莫惊讶地问，眼神中满是羡慕。
周翠芬抢先一步回答：“莫莫，我们一直没敢告诉你，你姐她中彩票了，这车也是刚买没多久。”
顾莫的眼睛瞪得老大，张大了嘴，半晌才说：“什么？”
“还是1000万！”
顾言言看着顾莫惊讶的表情，笑着说：“我也没想到，就买了张彩票，居然中了大奖！”
一家人在春城最好的饭店里吃得热火朝天，顾莫不时夹菜给奶奶和爸妈，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饭后顾莫要回医院值班，顾言言开车把他送到了医院门口。
顾言言刚把车停好，就看到慕容琛站在路边，正准备拦出租车。
慕容琛扶了一下自己金丝边框眼镜，眉头紧锁，似乎有些疲惫。
“慕容主任，您下班啦？”顾莫下车，朝慕容琛走过去，热情地打着招呼。
“嗯，刚做完手术，累死了，懒得开车。”慕容琛打了个哈欠，眼神中透着几分倦意。
“您坐我姐的车吧，正好她不着急回家。”顾莫笑着说道，指了指自己身后的越野车。
“这怎么好意思？”慕容琛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点了点头，答应了顾莫的邀请。
顾莫向顾言言解释完就走了，顾言言白了他一眼，她知道顾莫打什么主意。顾言言心里很是不情愿，却也无可奈何，毕竟慕容琛是顾莫的老师，不好拒绝。
慕容琛上了副驾驶座，扫了一眼后排的顾松柏他们，脸上带着一抹礼貌的微笑，向他们打招呼。
顾言言感到有些尴尬，硬挤出一丝笑容，向慕容琛介绍道：“这是顾莫的爸妈，还有我奶奶。” 顾言言顿了一下，又补充道：“慕容主任，您是顾莫的老师，也是第一人民医院的外科主任。”
为了缓解尴尬，又问慕容琛家住哪里。
慕容琛犹豫了一下，轻咳了一声，说道：“我住山顶小区。”
“这么巧啊！”顾言言皮笑肉不笑地附和了一句，心里却暗骂顾莫这个臭小子，没事找事，非要给自己找麻烦。
“是啊是啊，真是太巧了！慕容医生，咱们都住一个小区，以后要是有空，可以多走动走动。”赵爱萍笑得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仿佛慕容琛已经是她的孙女婿了似的。
“妈，人家慕容主任工作那么忙，哪有时间跟我们走动啊。”顾松柏嘴上虽然这么说，但看向慕容琛的眼神却充满了期待。
“没事没事，以后周六日有空，我可以来接你们一起去爬山，山顶小区后面那座山，风景很不错的。”慕容琛推了推鼻梁上的金丝边框眼镜，镜片闪过一道精光。
“哎哟，那敢情好！慕容医生，你真是太好了！”周翠芬高兴得合不拢嘴，恨不得立马就把顾言言打包送给慕容琛。
顾言言看着他们一唱一和，心里更加郁闷了。
她真想打开车门，把他们都赶下去，然后自己开车扬长而去。
可是，她不能这样做。
汽车发动。
“慕容主任，您今年多大了？”坐在后排的周翠芬突然插嘴问道。
“大伯母！”顾言言尴尬地叫了一声，想阻止周翠芬继续问下去，可是已经来不及了。
“阿姨，我今年32岁。”慕容琛并没有因为周翠芬唐突的问题而感到不悦，反而很有礼貌地回答道。
“32岁啊，也不小了，是时候找个女朋友结婚生子了。”周翠芬语重心长地说道，“你看我们家言言，今年也23了，跟你年纪也相仿……”
不是，大伯母！
32和23？这中间都能差出一个小学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