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看不懂她的心。”
柯聿淮发出震耳欲聋的疑问。
这语气愤懑到室内似乎都回荡着余音。
许莓脑子转得快，一将昨晚跟此刻的事件联系起来，不由轻笑了声。
“你他妈是哑巴？”对面的柯聿淮没得到答复，语气中的火药味更浓。
见状，许莓刚要接话，就听许樾轻嗤道：“你老婆跑了。”
“……”
生怕柯聿淮炸毛，许莓赶紧抢过手机，“喂柯聿淮，我在这儿呢。”
许樾嘴角微抽。
真是什么锅配什么盖。
柯聿淮：“许莓？”
“嗯，是我。”许莓看看许樾，站起身无声地说了句我去一下阳台。
许樾表情颇为无语。
在许樾面前跟柯聿淮聊天多少有点奇怪。更何况柯聿淮这人嘴上还没个把门，要是说出肉麻话，许莓绝对会在许樾面前抬不起头。
进了阳台，许莓才继续跟柯聿淮道：“许樾早上过来看我了。”
柯聿淮顿了下，“所以刚才那是许樾？”
“嗯。”
柯聿淮：“……”
“他跟你闹着玩的。”许莓笑笑，“他肯定也没料到你脾气这么大。”
说起这个，柯聿淮就来气。
“我两次掐着国内的时间给你打电话，容易嘛我。”柯聿淮语气听着莫名委屈，“结果呢，还要吃两次闭门羹。”
许莓眼里笑意更深，“委屈你了，对不起啊。”
女人声线柔和，像一阵清风。就这么一句，柯聿淮便很没出息地被哄好了。
他挠挠眉骨，无奈一笑。
楚尧从后视镜里瞧见柯聿淮这副坠入爱河的模样，默默推了推眼镜。
怪不得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
柯聿淮其实想趁着坐车的时间跟许莓多聊会儿，但想着他们姐弟俩也要联络感情，就没不识趣地拖延时间。
“等你晚点空了给我打视频过来。”柯聿淮跟许莓道，“你先陪许樾吧。”
许莓感动于柯聿淮的体贴，声音放得更柔：“好。”
“对了，你让小舅子接个电话吧。”柯聿淮代入角色很快，并且乐在其中，“作为姐夫，是该关心一下他。”
许莓应了声，回去把手机递给许樾。
许樾嘴角拉得平直，对柯聿淮的行为表示不理解。
两个大男人，有什么好聊的。
结果也是如此。
因为免提已经关了，许莓不知道柯聿淮说了些什么。她只听到许樾在这儿发出单音节的“嗯”。
没过三分钟，通话结束，许樾把手机还给了许莓。
许莓好奇：“他说什么？”
许樾：“说等他回来请我吃饭。”
还很恶心地一口一个姐夫，生怕别人不知道是似的。
“这样啊。”许莓点点头。
许樾盯着许莓看了会儿。
“你就这么喜欢他？”他忽地道。
许莓一怔。
“是吧。”她有些不好意思地摸摸耳垂，同样诚实，“除了你，对我最好的，就是他了。”
霎时间，许樾心口像是被针扎了下。细密的疼意丝丝缕缕蔓延开，绵延不绝。
“爸妈，最近没再频繁找你要钱吧。”许樾垂眸，低声问。
“放心，没有了。”许莓看出许樾的情绪变化，弯唇揉了揉他的脑袋，“除了定时打过去的钱，我没再多给。”
“定时也不用打。”许樾不满皱眉，“你给的够多了。”
这些钱加起来，都够养好几个“小许莓”了。
“毕竟是养过我的人啊。”许莓轻松道，“你不用担心，我现在不缺钱了。”
“其实我给你的零花钱比给家里的钱多多了。”
许樾沉默许久，说：“你就是太善良。”
虽然父母作的恶跟他没多大关系，但许樾心里一直都对许莓有亏欠。
许莓明白许樾的心理，故意岔开话题，聊起了其他。
姐弟俩聊着聊着，差不多到了午饭时间。
许樾说想吃面，许莓就下厨做了他想吃的炸酱面。
吃完饭，许樾没多待，说这个月的直播任务还没完成，要趁着月底这几天补上时长。
许莓听得好笑，“直播对你来说就是‘上刑’啊。”
许樾不置可否。
他向来不喜欢露脸搞营销挣人气。可为了团队发展，有些事他这个队长不得不做。
“你别送了，我自己下去。”许樾道。
许莓没坚持，说行。
临走前，许樾想起一件事，稍稍挑眉。他转过身，重新面向许莓，“哦，你老公刚才说给你准备了惊喜。”
许莓懵了瞬，“嗯？”
“他说他明天坐飞机回家，要给你个惊喜。”许樾淡淡道，“让我别说。”
他偏不。
许莓失笑，“你们俩怎么一个比一个幼稚。”
许樾不答这话。
成功搅乱了柯聿淮的计划，他心情不错地随意挥挥手，很快离开。
惊喜被提前泄露，导致的结果就是——
第二天下午，柯聿淮风尘仆仆走进家时，许莓眼里不仅没有丝毫惊讶，反倒笑盈盈地望着他。
期待落空，柯聿淮郁结。
“你知道我要回来？”柯聿淮看着许莓，啧声，“谁跟你说的？”
许莓先没出卖许樾，卖关子道：“心有灵犀。”
柯聿淮自然不信这套说辞。
不等脱下外套，柯聿淮便一把搂过许莓的细腰，迫不及待地吻住了她的唇。
人不在眼前时还能忍，一旦出现在视野里，思念化为具象，只想让人无尽沉溺在这温柔乡里。
许莓记着厨房里那几道她特地给柯聿淮做的菜，轻推柯聿淮的胸膛，艰难出声：“先……先吃饭。”
“不急。”柯聿淮有些话张口就来。
许莓脸一热。
“想我了没？”
“……嗯。”
“有多想？”
许莓不语。
柯聿淮暂时放过她，自顾自说：“我很想你，老婆。”
真诚总是最戳人心，许莓情不自禁地回应起柯聿淮的吻，用行动表达自己也是同样的感受。
渐入佳境，气氛到位。
“宝宝，陪我去——————。”
许莓指尖酥麻，心脏也跟着跳得极快。
她没有拒绝。或者说，她不忍心拒绝。
接收到许莓的讯息，柯聿淮嘴角勾起一抹弧度，边亲边带着人往卧室去了。
“……”
周围热气缭绕，置身于其中，让人有种濒临窒息的错觉。
倏地，她记起一件要紧事。
许莓低头，去搜寻柯聿淮后肩上的纹身。
当下的情形，无意间给予了许莓便利。她的视力很好，仔细观察须臾后，她认出了纹身图案。
是一只水墨风格的黑天鹅。
黑天鹅……
许莓自然而然联想到柯聿淮的微信头像——也是只黑天鹅。
脑中一片空白。
许莓偏头躲开，颊畔涨红。
“————————”
“————————”
“没良心。”柯聿淮噙着坏笑，神情坦荡。
-
洗完澡，许莓进厨房热菜。
柯聿淮寸步不离地跟着她，时不时碰碰她、亲亲她，黏人属性暴露得彻底。
“柯聿淮，你出去在餐厅等不可以吗。”许莓被磨得没脾气，“你这样，很影响我。”
柯聿淮不承认，理直气壮：“我安分守己，哪儿影响你了。”
许莓一噎。
真是黑的都能被他说成白的。
“那你自己热菜。”许莓说。
“不要。”柯聿淮毫不犹豫道，“我就要吃我老婆亲手热的菜。”
“……那你站这儿别动了。”
“不，那我就亲不到你了啊。”
“……”
僵持间，一通来电铃声打破了局面。
许莓瞬间松了口气，如释重负：“快去接电话，是你的。”
瞅着女人的神态变化，柯聿淮闷笑一声，重重亲了口她的唇，才走出厨房去接电话。
力度重到发出啵声，许莓羞耻不已。
柯聿淮拿起桌上的手机，发现是楚尧打来的。男人眼眸微闪，接通，“喂。”
“柯总，这么晚打扰了。”虽是柯聿淮嘱咐他一定要及时汇报相关情况，但楚尧的态度依旧毕恭毕敬，“您出差那天，柯董事长约了夫人见面。”
“他们见面了？”柯聿淮脸色冷了几分。
“是的。”楚尧如实道，“一起的，还有钱董事长钱煦泽。”
“据说，柯董事长后来先离开了。”
静默半晌。
“嗯，我知道了。”柯聿淮摩挲指骨，“辛苦了。”
听出柯聿淮语调里的不悦，楚尧神经一震，赶忙说：“不辛苦，我应该做的。”
挂了电话。
柯聿淮沉沉吐出一口浊气，望向在对面厨房里忙碌的女人。
经年，兜兜转转。
他仍然，看不懂她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