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不思量，自难忘
第二日，大家早早起床集合，一个个小青年相互挤眉弄眼，陆队长咳嗽一声，带队一起去市场购买了所需的日用品，锅碗瓢盆油盐酱醋，布匹首饰还有点心玩具，昨天已经提前问好了价格，所以今天很快就完成了采买。
采购的东西有点多，所以买了几辆平板车拉货，狩猎队都是有膀子力气的青壮，拉车子比手拿肩扛不要轻松太多。
行至偏僻路段，龙甲眉头一皱，前方道路两旁都埋伏了一些手拿武器的人，看样子是要打劫。
果不其然，当队伍进入埋伏圈后，前后都冒出来一堆打劫的人，只是这些人实在不具备打劫的气质，一个个穿着破破烂烂的衣服，除了首领有把破刀，其他都拿着锄头铁锨搞把等农具，实在是让人有些出戏。
只见陆队长上前摆了两个把式，直接把这帮劫匪吓得屁滚尿流四散而逃，队里有人笑出了声，更多的则是沉默。
这世道，如果有活头，老百姓何至于闹这么一出。
队伍继续前进，到了龙甲当初救济汉子的那块地界，神识扫过，发现孩子已经好转许多，自己当初给的干粮和烤肉被藏在茅草屋顶。
龙甲心里多了丝安慰，想想昨天在郡城内大口吃肉大碗喝酒的情景，再看看城外百姓的生活，真是应了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
到了宿营的山洞，队伍一分为二，一半人先护送货物回村，另一半人需要在此留守一夜看看有没有跟踪尾随的。
龙甲和虎子也选择了留守，从战力而言，他们已经是队伍里的天花板了。
两人盘坐修炼，其他人则轮班警惕四周。
一夜无话，天还未亮，留守人员开始清理痕迹。
龙甲将李主任给的两枚玉牌都藏匿于山洞之中，担心玉牌有跟踪定位的功能，小心点总没有错。
众人一边往山中村走，一边清理雪地里的脚印，傍晚时分终于回到了村里。
山中村还是一片祥和，家家户户都分配到了过年的物资，欢声笑语回荡在山谷里。
滕老的神态明显衰老，龙甲能感受到元气正在从老人的身体向外逸散，但看到龙甲归来，滕老还是露出了开怀的笑容。
“小甲子，这是我整理出来的空间传送阵和元气法阵的布阵原理，还有我修行到元婴中期的感悟，给你修行做参考吧。”
龙甲接过滕老写的手札，百感交集，他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也无法做些什么，只有安静地陪伴在滕老身边，认真地倾听滕老的话。
“这还有一封给帝都学院院长陈田英的信，有机会遇到你把信交给他，他是可以信任的。”
“师父……”
龙甲双手接过信件，声音哽咽到无法出声，眼角渐渐湿润起来，滕老安慰地摸了摸他的脑袋。
终于到了除夕之夜，龙甲给家门口贴上了红色的对联，家里贴满了福字，亲手做了丰盛的晚餐，和滕老一起守岁。
滕老的生命已经如风中残烛，他不舍地看着龙甲，跟看着自己的孩子一样，他庆幸自己能有徒弟送自己一程，他欣慰徒弟天资聪颖又勤奋努力，他遗憾不能陪伴徒弟继续往前修行，他不舍自己刚刚获得人间温暖又要无奈告别，他有千言万语想要给徒弟说，但终究什么也没有说出口。
除夕已过，新年伊始。
滕老摸着龙甲的头，声音沙哑却满是得意地说道：
“小甲子，师父终究是陪你一起过了年啊！”
话音落下，龙甲头上的手渐渐滑落，滕老身上的元气逸散速度越来越快，龙甲伸出手想要留住些元气，却徒劳无功。
龙甲握着滕老的手，看着老人安详的面容，泪水禁不住潸然而下。
从他穿越过来的那一刻，滕老就陪伴在他身边，这一年来，滕老对他关怀备至，修行、人生、为人处世的方方面面，滕老全都细致地引导他感悟。
宛如慈父，春风化雨。
龙甲知道，滕老走了，以后再也见不到了。
龙甲将滕老葬于院内，村民们都来拜谒，没有什么隆重的仪式，也没有什么豪华的墓葬，只是一座普通的土堆，埋葬着这个世界上他最敬重的人。
龙甲和虎子坐在山顶的石头上，安静地望着远方。
人们总是以为远方是梦想的方向，到最后才发现只有家乡才是回不去的地方。
“虎子，你决定了么？”
“龙哥，你去哪里我就跟着去哪里。”
短短一年时间，虎子已经沉着许多，仿佛突然长大了一样。
“虎子，我有必须要出去的理由，而外面的世界你也知道，很危险，你……”
“我会永远守在你身边！”
龙甲话未讲完便被虎子打断，两人的对话也到此终结。
男人的感情真的很奇怪，往往是很小的一件事情，却可以感动一辈子。
龙甲站起身来，傲立于山巅风雪中看向茫茫天际，顿时万丈豪情油然而生。
他要变强，强到足以回乡！
道阻且长，行则将至。
训练完毕龙牙小队集合，看着一个个精神抖擞的队员，龙甲感叹队员们的成长速度，都是十岁出头的孩子，一年时间的变化可谓翻天覆地。
“我和2号要去郡城求学，归期未定，目前郡城正在招募储备兵士，以兄弟们的本事也可有番作为，都在郡城可以相互照应，大家回去与家中长辈商议下。”
与队员交代完毕，龙甲又找到陆队长，两人的对话坦诚而又直接。
“陆队长，我和虎子要去河东学院修行。”
“去吧，你们两个仙苗应该有不一样的天地。”
“师父羽化，高阶妖兽会逐渐出现，村子将不再安全。”
“狩猎队会加强戒备的。”
“村子不可能一直偏安一隅，外面的环境越来越乱，大势席卷之下，难免受到波及，最重要的是人心，不是所有人都能够忍受平凡和寂寞。”
“那就看天意了，我会尽最大努力去守护。”
言尽于此。
皓月当空，皎洁的光华铺洒在雪地里更显清冷。
龙甲一个人远出村子，他想要尽可能把周围的妖兽清理一遍，这样村里可以安宁更多时候。
妖兽的成长较普通野兽不同，它们往往需要十几年的时间才能成年具备战斗力，然后被动地吸收天地元气缓慢提升实力，然而十阶内的妖兽也就与炼气期相当，且这个过程实在太过漫长。
御刀飞行，龙甲很快将30公里内的几只妖兽打杀，扒皮收拾完扔进小世界。
在一个山洞里面，龙甲发现了一只受伤待产的暗翼妖狼，母狼用尽最后一丝气力产下了一只小狼，用舌头舔了舔小狼蜷缩的身体，然后满眼祈求地望着龙甲。
龙甲明白母狼的意思，抱起小狼的身体，庄重地对母狼点了点头，母狼也读懂了龙甲的态度，带着感恩垂下了头颅。
仔细端详着这只小狼，只见他全身毛发纯黑，眼睛还尚未睁开，舌头伸出一点到处舔舐，可能是饿了需要吃东西了。
龙甲将小狼放进了小世界，得亏之前有抓进不少的动物，龙二抓了只哺乳期的野狼过来喂奶，受到血脉压制，野狼也不敢动弹，小狼痛快地喝了会又睡着了。
小狼可爱又可怜的模样，成功给自己赢得个可爱的名字：小黑。
龙二把小黑放在自己的腿上，继续盘坐修炼，元气萦绕，小黑舒服地拱了拱继续酣睡。
一人一狼，安宁和谐。
又一日龙牙小队训练完毕，龙甲看着3号到10号，只见众人齐声道：
“愿随大哥出村！”
说完大家相视一眼，都哈哈大笑起来。
龙牙小队是一个整体，一个都不能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