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这是怎样的习性?
和王蕴那番长谈结束后,周俊方一如既往,在工地上开始上班挣钱,冬天越来越冷了,而元旦也即将来临。
这天,周俊方收到娄归的电话,电话里说是她家大姑妈家的外孙要做十岁生日,说请周俊方一起过去赴宴,他们家已经在外面定好酒席,周俊方要是忙的话,当天中午直接过去,吃完饭赶回来也行。而她预备带着小烽在那里玩一天。
周俊方闻言,便问她哥嫂去不去。娄归说是一定要去的,就连她爸妈也要去的,他们这门亲事就是她大姑妈说定的,肯定是全家都去。
“那礼金是给多少?”周俊方假装不在意地问。
娄归回答得有些模糊:“爸妈是按照他们的来,哥哥嫂子的话,那是看哥哥的意思,我肯定也要封个红包,不多,还是和之前一样。”
周俊方知道,娄归又玩起了手段,话说了,和没说一样,于是试探性问了一句:
“这么说,你爸妈的礼金、你哥嫂的礼金和你的礼金是分开的?一共是送三份吧?”
“是这样的。”娄归说道,接着又说:“小烽这个月的生活费不太够了,估计你还要给我转点钱,这个月他又买了两套衣服,还有,之前买的鞋子小了,小孩长身体快,总得穿鞋子,他又爱到处跑。”
周俊方觉得,两人之间所有事情都像是在例行公事,他内心对这个女人已经厌恶至极,知道她口里从来没几句真话,以前还会拆穿她,现在他知道拆穿也无用,索性装聋作哑,落个清闲。
“我给你转五千。这个月已经休过一天了,活儿太多。这次估计去不了,你把礼送到就行。”周俊方说着,挂了电话。
娄从的大姑妈家的外孙过生日,他也跟钱珞可说了,钱珞可听说后,和娄从商议封多少红包,娄从不置可否,钱珞可试着问了问:“要不然封五百?还有,你说一大早过去,你还要探望你姑妈,是要去她家,那要不要带上点牛奶水果之类的,然后是一起去酒店吧?定的酒席是在她家楼下那家吗?”
“红包我这里准备了,你不用管,我爸妈的红包他们也都准备了。这些你都不用操心,其他的事你看着办。”娄从说。
结婚时间不长,但钱珞可越来越感觉到自己已经陷入被动地位,在关系中居于下风了。
她能理解,男人会变,但她隐隐觉得,娄从不像是变,而像是本性渐渐浮出水面。她摸不着究竟是怎么回事,只是女人的第六感,让她有这种感觉。
钱珞可对娄从并非没有感情,尽管从一开始,她对娄从的好感就很少很少,但是,交往中,她也看到娄从的优点,不仅钱珞可的母亲觉得娄从细心,也经常有人说,娄从细心。
钱珞可认同这样的说法,娄从确实还算细心体贴,得空的时候,也会下厨做上几道菜。虽然不怎么做家务,但偶尔也愿意干点活儿,比起那些什么事都不做的男人,还是强一点儿的。
今天,娄从的语气,让钱珞可有些无所适从,她能感觉到,娄从喜欢在家里标榜一些东西,就像是要展示他的权利和地位一样,钱珞可对此很反感。
“这也许是爱面子,也许是大男子主义吧!”她想。钱珞可不想做过多理会,但是对于礼尚往来人情世故方面的事,她还是想再确认一下:
“按照刚才商议的,就是我们头一天先回你爸妈家,在他们那儿住一天,然后第二天一起去你姑妈家坐一会儿。我再跟你确认一下,红包是你爸妈的由他们准备,我们的一份你这里已经准备好了是吧?”
“红包我准备好了,这个你不用管了。”娄从说。
“那这样吧,我等会去买点牛奶和吃的,一起带过去。一份是给你爸妈的,一份带到你姑妈家去。”钱珞可补充说。
娄从没吭声。
钱珞可见过娄从的这位姑妈,她与钱珞可父母曾是同事。所以,去她家,钱珞可想着买点东西带去。
她提前从超市买好东西,带回家,就放着了。
到元旦前一天,娄从准备和钱珞可一起开车回家,出门前,钱珞可要把她买的两提牛奶和一些水果零食带回去,娄从见状,说:“带那么多干什么?”
钱珞可有些疑惑,她想,买这些东西带回去,不是挺正常的吗?是多了吗?
“那么带哪些东西去呢?”钱珞可问道。
“就拿一提牛奶不就行了?”娄从说着,便拿起一提牛奶,钱珞可虽觉得不妥,但一想是他们自家亲戚,而自己又做了主张和建议,既然娄从有他的想法,那就按照他的想法来了。于是也就随他了。
当天下午,到了娄从爸妈家,钱珞可放下牛奶,见他家地上全是垃圾,便从院子里随手拿起扫帚,准备扫地。扫完后,又把院子里乱糟糟的一片也扫了起来。随后她进厕所,准备洗手。
谁知,才进厕所,一眼就看到,厕所的便池,里里外外已经结了一层垢。十分显眼。
这个便池还是厕所重整后,只用了半年的新的,也就半年时间里,便脏成这样。而上次来娄从家是三个月前,还没有这么脏,也就是说,具体来说,才三个月的时间,就脏成这样子。
钱珞可看来,内心的厌烦和嫌恶已到达极点。她实在无法理解,才这么短的时间,一个东西是要怎么用,才能脏成这样。她第一反应是拿起刷子想要刷干净。
前后一打量,没看见便池刷。也就是说,没法弄。
她见旁边有个海绵拖,于是拿起来想把地面拖洗一下,谁知越拖越脏,也就是说,拖把可能比地面看上去更脏。
钱珞可打开水龙头,准备冲洗拖把。不冲不知道,一冲吓一跳。换了十来次水,那拖把洗出来的水照样黑兮兮的,就没有清亮的时候。
她知道,这只拖把,应该娄婆子夫妇从来没洗过,正如那个便池,恐怕在三个月里,他们就没刷过一次,也不说刷,只怕连冲洗,都不怎么上心。
她只能洗完手走出厕所,迎面正看见娄婆子,嘴里叼着一支烟,往这边走来。
钱珞可见了她,尽管心生嫌恶,但还是小声嗫嚅着叫了一声“妈”。
娄婆子不知是否听见,但她面无表情,也没有应声。
钱珞可什么都不想说了。心里对娄婆子的嫌恶,已经无法用言语表明,到达最大值。
她只能走上楼去。眼不见为净。
她都不知道有多长时间,没有见过这么脏的厕所了。十多年前,她还能在这个城市的长途汽车站那样人员密集的地方,看到脏一些的厕所,但自从建设文明城市后,像长途汽车客运站和高速服务区这样一些人员密集场所的厕所也不那么脏了,在女厕所里,最多是厕所垃圾没有被及时清理,便池还是能看到本来的白色的。
钱珞可越想越气。她实实在在无法理解娄家这些行为的缘由,究竟是什么原因,那些因素导致了娄家老头老婆子会这样邋遢,如此不讲卫生。
农村里邋遢的是多数,可现在很多农村不让养鸡鸭,更不养牛羊,很多人家的卫生习惯大有好转,娄家两人又不是不能走动,既不是在带孩子,也不是在上班,再怎么着,刷刷便池的时间和力气,总还是有的吧?怎么就至于到这种程度了?
“明明也知道儿子和媳妇是今天要回来的,也还是不知道把家里稍微收拾一下,不说弄得多干净吧,一些最起码的事情,总该做做吧,至少总得能稍微看得过去吧?”钱珞可心想。
她没和娄婆子争吵什么,她跟这样可怜巴巴的农村婆婆争不起来,但她越来越看不上娄婆子了。
不是自己看不起娄婆子娄头子,实在是她也找不到什么理由,能让自己能好好去尊重他们。
她知道,每次她回娄从家,娄婆子会炖点鸡汤,或是做排骨藕汤。这些她看在眼里,也感念她们的好,所以每次去娄从家,她从未空手。
她何尝不想好好把娄婆子当成婆婆待?但面对这样一个婆婆,她尽力了。她无法拉近自己和娄婆子之间的距离。她只能保持表面基本的尊重和礼貌,如果要让她发自内心对这两人有尊重的话……
那对不起,她真的做不到。她不是圣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