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相亲，永远没有合适的

    国庆节期间的那次相亲，无疾而终。

    娄从无法准确判断，这个女孩何以对自己如此冷漠。他总觉得，这些女孩无论自身条件如何，相亲时总是冷冷的，总是好像自己高人一等似的。

    后来，娄从从舅妈口中得知，女孩没有相中自己。

    娄从有些气急败坏，心想，我还没瞧得上你呢，你凭什么还先说你没看上我？

    但这些想法，他也只能在心里默默抱怨，早几年，就有亲戚张罗着他的终身大事。他说自己有女朋友，等到裴莉离开他了，他才有一种失落感。

    尽管他对外说是自己把女朋友踹了，但他心知肚明，是裴莉没看上他。

    裴莉并非没给过他机会，他知道，女孩子总是比他们男人心软，是自己让裴莉积攒的失望太多。

    他决定不去想裴莉。

    国庆相亲的事。娄从的妹妹娄归跟他细细分析过：

    “哥，别人是怎么没跟你继续聊呢，你想过原因没有？”

    “我哪知道原因？没看上就是没看上。”娄从说着，翻身过去，不想和妹妹正视。

    “那个女生是镇上的，听舅妈说，人家父母都有退休金，爷爷奶奶也是有退休金的，就一个独生女，人家家里条件不差。你们聊天都聊了些啥？”

    “最开始就是问我有没有房子，我说没有。”娄从没好气地继续说道。

    “那就是这个原因了，现在都是一相亲都要问房子的，没有房子多半不会继续聊下去。你要是买房了，那就好说了。”娄归继续道。

    “那你叫我去哪里变个房子来？”娄从吼道，“你又不是不知道，老头就那样，什么条件都没有，别人都是爸妈给钱付首付，爸妈准备彩礼，要不你去跟老头老娘商量一下，叫他们买房？我自己在外面几年，累死累活，也没挣到什么钱，你还叫我去买房。怎么，你要给我钱买房吗？”

    娄归见哥哥发火了，自己也不便多说，便出门离开了。

    跟着，娄归到娄婆子跟前，就说了下现在相亲的难处，说娄从没有房子，就很难说对象。

    娄婆子没说什么，她知道这事难办。

    当初她嫁给娄头子，原本是看娄家老头子是工人，还有退休金，想着这娄头子以后能接班的。谁知等娄家老头子离世，给老头子接班的机会落到他家老大头上，她争也没争到，抢也抢不来。

    后来，还有种种琐事，弄得娄家三个妯娌反目成仇，姑嫂之间关系不好，就连兄弟之间的关系也趋于冷淡。

    婆媳关系更是从最开始的不和，到后来打打骂骂。家里到娄从他们这一代人后，就基本不再走动。冷漠生疏的跟同在一个村里的陌生人一样。

    等到娄头子从外头打麻将回来，娄归把娄从相亲这事跟娄头子说了，娄头子想了一想，自己年岁也大了，虽然有外孙，但到底不如亲孙子亲，儿子要是再不结婚，都不知道什么时候自己能抱上孙子。

    娄头子游手好闲了大半辈子，总以为养儿防老，千想万想，就是也没想到世道变成这样，总听说结婚要有房有车，没想到真轮到自己家身上，自家这个好大儿，也该娶媳妇了。

    娄头子盘算了一下手里的钱，便叫娄归把娄从叫下来。

    娄归叫醒睡着了的娄从。娄从揉着眼睛懒洋洋地下楼，娄婆子在厨房里准备晚饭，娄归于是进去帮忙生火择菜。

    娄头子从屋里出来，拿出一个用破旧衣服包裹着的存折，递给娄从：

    “这个是我之前存的钱，我跟你妈在农村里，用不上什么钱，不用买菜，也就买点肉买点酒呀烟的。这种的红薯土豆什么的，有时候能拿到镇上卖点，凑一点钱用。这些你拿去，看是去县城还是去哪里买房，先凑个首付。其他的你自己想办法还贷款，我只有这么多了。”

    娄从接过存折，皱皱巴巴的存折被裹在油腻腻的衣服里，一股怪味扑面而来。

    他看了看金额，钱不多，但好在总是有一些的，这毕竟是娄头子大半辈子的积蓄。

    如今房价飞涨，看房又是要摇号又是要给茶水费的，如果只用这点钱付首付，其实还远远不够。

    但是娄从也下定决心了，他如果真的想结婚生子，就不能不劳而获，娄头子给了存折，他就得拿出动力去挣钱，凑首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