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顶着压力前进

    裴莉离开后，有一阵子，娄从确实非常不习惯。

    扔了满地的臭袜子，他不想收拾更不想清洗。水槽里脏了的碗筷，更是堆积得就快发霉了。洗衣机里的衣服，总是脱水后还好好地躺在那里，非等到下次有衣服需要洗才会被他拿出来晾上。

    所有这些，以前，都是裴莉帮忙收拾的。

    娄从见得了脏，裴莉是见不得脏乱差的，所以，往往她只要有空，就会收拾。以往这些琐事，堆积了不到一周，就一定会在一个悠闲的周末，被裴莉哼着歌麻利收拾干净。

    至于被褥和床单，娄从眼里，根本不需要更换。这些以前也都是裴莉帮忙清洗更换的。但从裴莉离开后，这些就再也没换过。

    其实，每次从外面一进屋子，只一打开门，娄从就能闻到一股奇怪的味道，他并非没有把窗户打开，只是开窗也无法让空气彻底更换。最多两三天，屋里空气就又回到原来那个奇怪的味道。

    但是，也就两周之后，娄从也习惯了这股怪味。他能为自己找到缘由，他忙着工作，忙着挣钱，他是干大事的人，成大事者不拘小节，他哪里能有空收拾房间呢？

    他知道，他需要慢慢习惯裴莉离开后的独居生活。

    到了暑假，他开始挣钱。

    那天在酒桌上把裴莉痛批一顿后，他也意识到，现在的女孩都不傻，不那么好骗。

    裴莉如此，其他女孩更是如此。

    世道变了。女孩们不好忽悠了。

    能愿意把自己嫁妆拿出来一起凑首付的女孩子，可能少之又少，他娄从根本不可能再遇到。

    娄从并非没想过找一个本地女孩子。奈何，本地人远比内地人有钱，所以，本地女孩多半会找本地男孩结婚。

    他娄从自知自己，既不高又不帅，长相十分平庸，甚至可以说有几分丑陋。现如今，因为年岁渐渐上来，他还长了啤酒肚。

    所以，单从外表上看，他清醒地知道，他根本不可能吸引到任何一个女孩只是为着他的容貌而来。

    所以，这个念头，他放弃了。

    论起事业，他也没有任何优势可言。

    教师这个职业，说起来算是体面的，但只有他们自己知道，这个圈子里是多么鱼龙混杂。像他们这些外地人，在这座沿海城市，只有靠拼命打工，出卖体力和时间，才能换取生存的资本。

    而他的收入，又绝不在行业顶端。

    除了酒桌上，他会大肆抱怨社会不公，抱怨父母之外，其他时间，娄从一向羞于和女孩谈论他的家境。

    他知道，这个家庭情况只要一说出来，保管别人女孩望而却步。

    毕竟，没人愿意找一个父母都是务农的，且年迈而又身体不好的家庭。

    所以，综合来说，娄从不仅彻底放弃了找本地女孩结婚的念头，甚至连外地女孩，都未必看得上他。这个事实，他看得清楚，但打从心底，却又不肯承认。

    不是他不想找本地女孩，如果别人女孩愿意，他觉得给他提什么条件都可以，只是，没有本地女孩会看得上他。

    所以，在裴莉离开的那个暑假，他选择工作。正如刘新说的，铆足了劲加油干。

    整个暑假，他没有休息一天，而他们这个圈子，也默契地很久没有约饭约酒。

    谁都知道，暑假的时候，即使有人不愿去挣钱，圈里总有缺钱的人。

    陈长松有家有口，他先前已经攒了很多钱，暑假不想太累，所以没有那么拼命。

    而娄从、刘新等人，有的等着挣钱想结婚，有的想攒钱，有的趁着年轻力壮，不肯荒废时间，都在抓紧时间到处上课，暑假确实又累又热，但只要能多上一节课，就多一点挣钱的机会。

    所有人都等着暑假结束，再好好聚一餐。

    娄从也不例外，在他看来，这么务实而又本分的裴莉都知道不把自己的嫁妆借来当首付，那么，他就只能自己想办法去攒首付了。

    他知道，如果连裴莉都骗不过去，别的女孩就更难骗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