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在我从这个世界消失之前都有效
第二天，舍友开始打包准备出摊。
谭小沫想把自己的书和资料留着以后用，个人物品也没有能拿得出手的，就决定帮舍友看着摊位，体验一把当老板的感觉。
今年毕业生跳蚤市场设置在学校篮球场旁边的的“求实路”两侧，毕业标语为“淘你所爱，发现惊喜”。
每个摊位上摆满了各种物品：旧书、文具、手工艺品等。学生们兴奋地在各个摊位间穿梭，叫卖声、讨价还价声和欢笑声交织在一起。
“你好！这个彩带风铃怎么卖？”
一个熟悉而富有磁性的声音在摊位边询问。
谭小沫正在整理摊位，听到声音后抬头正好对上了纪云帆镜片后深邃的眼神。
纪云帆今天穿了一套休闲装，蹲在摊位前。
身上除了价值不菲的腕表和金丝眼镜外，整体看起来就像一个即将毕业的学长。
谭小沫莞尔一笑，看了眼摊位上的彩带风铃说：“不好意思，同学，这个不卖，只送，请问你是否有做噩梦睡不踏实的问题？”
风铃被认为可以带来好运、驱散邪恶或祈求平安的功能。
谭小沫小时候落水受到惊吓后，晚上经常做噩梦，后来妈妈和姐姐编织了这个彩带风铃，挂在窗前，很神奇地竟然真的不怎么做噩梦了，于是，她不管去哪里都要带上床前的那串彩带风铃。
她也会编织一些送给朋友或者同学，希望他们能枕着美美的梦入睡。目前摊位上的一串风铃是她回杭城这几天编织的，时间仓促，只有这一串。
“嗯，是的，确实会做噩梦，可以送给我吗？”纪云帆好像对这串风铃很感兴趣。
他说的也是实话，十三岁独自一人去异国他乡，那时几乎整晚整晚都做噩梦，第二天精神状态很差。后来随着年龄的增长，内心强大了，恶梦也很少光顾了。
恶梦就像弹簧一样，你弱它则强，你强它则弱。
“没问题啊，送给你！”
谭小沫拿起风铃，递给纪云帆，这一幕刚好被谭小沫的舍友用手机抓拍下来了。
“小沫，来来来，你和你朋友合个影纪念下吧”
纪云帆和谭小沫站在熙熙攘攘的市场街道上，谭小沫手里提着风铃，在舍友倒数到“1”时，纪云帆的右手突然揽住了谭小沫的肩膀。
“yes，小沫我发给你哈！”
谭小沫有点尴尬，大庭广众之下，被一个不太熟悉的男生揽住肩膀
纪云帆则不想让以后的自己后悔，无论如何，必须留下美好的回忆。
谭小沫看着舍友发过来的照片，纪云帆微微上扬的嘴角带着一抹淡淡的微笑，眼神坚定而明亮。
而自己笑容如春风般和煦，温柔甜美的眼神中流露出几分俏皮。
顺手将照片转发给“苏正帆”。
谭小沫带着纪云帆感受了国内大学毕业的热烈氛围，还带他去学校的“后街”吃了臭豆腐，凉皮、串串。纪云帆辣得嘴唇发红，但是根本停不下来，越辣越想吃。
纪云帆从小都是吃清淡的粤菜，长大了后在国外也吃的清淡，很少接触到辣菜，这次估计把此生的辣味都吃够了。
谭小沫是在中部省份长大，从小就喜欢吃辣，虽然在杭城读书，偶尔觉得食堂的饭菜太清淡，就会到后街改善下伙食。
“等下！”
谭小沫看着眼前这个翩翩公子，嘴角两侧都挂上了红红的辣椒色，自己却全然不知，憋住坏笑，从包里拿出了一张纸巾。
纪云帆秒懂，俯身将脸伸到谭小沫面前，像一个让妈妈帮忙洗脸的孩子。
谭小沫双眼含笑，迟疑了下，还是认真地擦拭着。
纪云帆怔怔地盯着谭小沫，就像摄像机一样，他要录下她的每一次眨眼、微笑、笑起来鼻根的褶皱和所有的小动作，以便告诉自己这个梦境真实存在过。
突然，他抓住谭小沫即将收回的右手，将其按在自己的脸颊上，炙热的眼神盯着谭小沫，喉头滚动了一下。
“小沫，如果可以，你愿不愿意”
纪云帆低沉的声音迎面撞击在谭小沫惊恐的脸上，谭小沫的意识马上回笼。
“对不起，我马上要出国了。”
谭小沫脸颊绯红，心跳加速，声音都有些发抖。
“三年还是六年？我都可以等的。”
纪云帆认为自己此生必须赌一次，即使输了，也无怨无悔。
谭小沫抽回自己的右手，认真地说：“我们不是一个阶层的人，你是希望我依附于你实现阶层跨越，以后只做一个没有灵魂任你或者你家人摆布的木偶吗？”
“不，小沫，我可以跟你一起，吃你喜欢的食物，过你想要的生活，海外定居？或者去你家乡定居，总之，我们之间不要用阶层来束缚，好吗？”
纪云帆已经打定主意，回家跟自己的母亲苏楚悦摊牌。他不要所谓的门当户对，不要她规划的青云集团控制权，他只想要过自己的生活，跟自己喜欢的人生活在一起。
“我愿意等你，这句话在我从这个世界消失之前都有效。你只要说句我愿意，无论天涯海角，我都会出现在你的面前！”
纪云帆握住谭小沫的双肩，双眼潮湿。
他知道这件事急不来，此时他只需要拿到一个等她的资格，有了这张号码牌，他就有盼头，有希望。
鹏城的纪家别墅内，纪老太太因为前几天突发心脏病被送到医院抢救，出院后，纪青阳就把老太太接到自己身边了。
老太太虽然满头银发，脸上的皱纹却很少，眉清目秀，年轻时肯定是个大美人。
“自从那天在医院见到了云帆，这么多天都没有看到他的人影，他工作这么忙吗？”
老太太坐在偏厅的沙发上，娇嗔地抱怨着。
苏楚悦也责怪地问纪青阳：“是啊，他刚从瑞士回来，还没在家待一天，又派他去杭城，你这做爹的安排出差的权利都没有吗？”
“我没有安排他去杭城，听说是私人事情吧！”纪青阳看杂志的眼都没有抬一下。
“早知道我应该派人跟着去了，这不就真相大白了。”苏楚悦小声嘀咕着。
“你怎么又想找人跟踪他，你不记得他在国外读书，你让身边的家佣监视他，他消失了半年？怎么还不改这毛病！”
纪青阳生气地合上杂志，往沙发上“啪”地一扔。
老太太看情况不妙，赶紧找个喜庆开心的话题聊聊。
“云廷的婚事准备的怎么样了？那谭小姐既温柔又漂亮，跟咱们云廷真般配，唉，我终于可以抱上曾孙了，以后去地下见到他妈也有交代啦。”
老太太说着说着，竟然双眼泛起了泪花。
苏楚悦看看纪青阳，不知道怎么回答。
“妈，这是喜事，您哭什么呀，本来眼睛就不好，咱不哭了啊！”
苏楚悦坐到老太太旁边，给她擦着眼泪。
老太太突然握着苏楚悦的手，语重心长地说：“楚悦呀，你是咱们纪家管事的。云廷的婚礼就交给你了，你可要好好操办啊！他妈不在了，这事就只能指望着你啦！”
老太太说着说着，又哽咽了。
“知道了，妈，云廷也是我儿子，我肯定会把婚礼操持好的，您放心吧！”
苏楚悦面露难色，她不知道这样答复老太太对不对，求助的眼神看向纪青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