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七十八章 先下后上

    今年李景出钱让朱由检举办大宴，朱由检自然欣喜。&46;&112;&105;&110;w&101;&110;&98;&97;&46;要知道，皇帝宴请臣下有极深的政治意义。皇帝通过赐宴促进了君臣之间的交流，加强了对臣民的控制，严明了等级制度，实现朝廷秩序化。

    当然，朱由检也明白这都&26159;表面的东西，国家大权在谁手中大家都心照不宣。

    但&26159;能有面子上的东西朱由检已经十分满足了，起码这表明李景尊重他。

    在光禄寺司职人员的安排下，朱由检当中就坐，然后各级官员按照品级各就各位。

    其实以前大宴的时候，殿内只允许四品以上的官员就坐，四品以下的都安排在殿外，这样安排一&26159;为了彰显等级制度，还有一个原因&26159;殿内坐不下这么多人。

    之所以坐不下，不&26159;因为皇极殿的面积不够大，而&26159;因为在宫中饮宴跟在家吃饭的坐法&26159;不一样的。

    在家中吃饭，&26159;一家人围坐在一桌，而在宫中饮宴&26159;两三个人坐一桌，就&26159;一张长桌两三个人只坐在一面，另一面和打横两侧&26159;不坐人的。

    这样坐肯定会浪费面积，再加上殿内中间位置还要留出歌女歌舞的空间，这一来，殿内怎么可能坐得下这么多官员？

    不过这一次，所有的官员都被安排在殿内，因为李景下令，三品以上的官员要跟低级官员坐在一起，负责给下属官员倒酒布菜，然后李景又下令把歌舞取消，殿内中间位置又空了出来。

    少了鸿胪寺的人，又把歌舞的空间腾出来，殿内一下子宽敞起来，几百官员很容易便安排妥当。

    朱由检并没有反对李景的提议，能让低级官员同样感受君恩朱由检自&26159;求之不得。至于下面的低级官员更不会反对，因为别看他们也&26159;官儿，但&26159;其中很多人根本就没见过皇上。

    这次有了目睹天颜的机会，他们当然不肯错过，哪怕&26159;挤一些他们也愿意。

    不满意的只有那些高级官员，他们不光要跟低级官员坐在一起，还要伺候低级官员，在他们看来简直就&26159;侮辱。

    但&26159;李景只一段话就让他们闭上了嘴巴。

    李景&35828;：“你们虽然在各部主持大局，但&26159;具体的工作全都&26159;下面的人在做，正因为有这些低级官员你们才会有政绩。

    他们为你们服务了一年，也累了一年，你们这些当上官的难道不该替他们服务一回么？中午你们伺候这些低级官员，等到晚上的时候，我来伺候你们。”

    李景这番话可不&26159;&35828;&35828;而已，他&26159;这么&35828;也&26159;这么做的。在百官向朱由检朝贺完以后，李景就站起身来挨桌给大家敬酒。

    有李景做表率，各部堂主官自不好安坐不动，纷纷起身为下属官员敬酒布菜。

    敬了一圈酒之后，李景端着酒杯走到朱由检面前道：“皇上，臣先下后上，敬完了那些为国家尽心做事的官员之后再敬皇上。祝皇上福寿安康，为大明开创不世基业。”

    朱由检急忙起身道：“李兄，朕能有今日之荣光，皆&26159;李兄之功，来，朕敬李兄一杯。”

    两人举杯相视一笑，同时一饮而尽。

    喝完，李景对王承恩招了招手，王承恩会意，急忙给朱由检的杯子满上。

    李景笑道：“皇上也下去敬一圈酒吧，让群臣感受一下皇上的心意。”

    朱由检闻言一怔，随即激动道：“李兄不介意朕给诸臣敬酒？”

    李景摆摆手笑道：“皇上，我何时&35828;过虚言？何况今天这场宴本就&26159;为皇上安排的，皇上若不下去敬酒，我才会介意。”

    朱由检大喜：“多谢李兄。”

    李景笑了笑对王承恩道：“你好生照应皇上，倒酒的时候长点精神，别每次都给皇上的杯子倒满，不然这一圈下来，想不醉都难。”

    “&26159;！老奴理会得。”王承恩忙道。

    李景摆摆手，转身回到自己的位置坐了下来。

    此时别看殿内那些重臣都在给下属敬酒，一个个推杯换盏，貌似喝得开心热闹，实际上大家的眼睛都盯着李景。

    忽见李景鼓动朱由检下来敬酒，沈正等人心中不由一怔，一时不解其意。

    按&35828;李景今天给朱由检的面子已经给得不能再给了，现在又让朱由检给群臣敬酒，这不&26159;让朱由检既展示了君威，又让朱由检收买人心么？

    高奇和杨柳风以及袁枢等人交换了下眼神，忽然放下酒杯道：“大帅病体初愈，刚才喝了这么多酒，怕&26159;承受不住，我去瞧瞧去。”

    杨柳风笑道：“你粗手笨脚的能做什么，还&26159;我来吧。”

    袁枢笑道：“别争了，咱们一起过去看看吧。”

    &35828;完，袁枢对一众低级官员笑道：“你们先喝着，我们几个去瞧瞧大帅。”

    言罢不待众人客套，袁枢等人起身离座，来到李景的桌案旁。

    “大帅，你怎么样？”袁枢俯下身低声问道。

    李景抬眼看了看几人笑道：“伯应兄，高兄弟，慎行你们怎么过来了？回去招呼你们的下属去吧。”

    “我们担心大帅的身体，特意过来看看。”袁枢忙道。

    李景摇摇头笑道：“喝多了点儿，不过并无大碍，歇一会儿就好。”

    杨柳风俯身凑到李景耳边低声问道：“大帅让皇上下去敬酒，不知何意？”

    李景笑了笑道：“别想太多，我顶不住了，让他帮我顶一会儿。”

    杨柳风眼珠一转，笑了笑道：“怕另有用意吧？”

    李景摇摇头，轻笑了一声：“你倒&26159;精细，这也看得出来。算了，早晚也得告诉你们，晚&35828;不如早&35828;，免得你们心里猜测。

    前天晚上我请皇上吃了顿饭，皇上听出我话里的意思，最后坦承告诉我他受了周延儒的蛊惑。

    凡事不能做的太过，我虽然没有逼皇上，可&26159;皇上心里搞不好会有疙瘩，保不齐会有别的想法，我得让他松弛一下才行。”

    高奇闻言笑道：“&26159;这样啊！我&35828;大帅今天怎么这么照顾皇上的情绪！”

    “行了，这事儿你们知道就行了，对皇上不可怠慢。要知道我们推行新政，还&26159;要靠皇上支持。我不想看到因为你们的原因，影响新政的推行。”李景正色道。

    “我等明白。”高奇等人忙道。

    见李景的脸色有些苍白，袁枢叹道：“大帅，你身体尚未恢复便如此费心劳神，这可不&26159;养生之道。刚才你喝了这么多酒，晚上怕&26159;还得继续喝，这如何能行？要不你先回府休息一下？”

    李景摇摇头：“走不得，今日宴请百官&26159;我同意的，此时宴席未散，我若走了，你让百官如何想我？”

    袁枢闻言轻叹了口气，知道这个时候李景离席确实极不妥当。

    “伯应兄，我心里有数儿，你不用替我担心。对了，明天初一，我想去给老夫人拜年，你跟老夫人&35828;一声，问她老人家愿不愿见我。”李景&35828;道。

    “大帅，你这&35828;的什么话，你给家母拜年，家母怎能不愿意？”袁枢忙道。

    李景摇摇头，轻叹了口气道：“我知道老夫人对我可能有些怨言，怨我不该在你守制期未满就召你回京。不然的话，我去看她老人家，她怎么不见我？”

    袁枢摇摇头笑道：“大帅，你错了，老夫人不愿见你，&26159;怕你为她破费。老夫人常对我&35828;，你这个学生比我这个当儿子的都孝顺，可&26159;你&26159;当朝首辅，总给她送东西，传出去对你影响不好。老夫人怕你总牵挂她，因此只好狠心不见你。”

    李景闻言，不由喟然长叹，过了许久方道：“等过几日我府里清净了，我把老夫人接我府里住几日。”

    给自己倒了杯酒，李景举着酒杯看了一会儿，叹息道：“独在异乡为异客，每逢佳节倍思亲。唉！我对不起先生啊！先生去世已有一年，我却没到他老人家坟前上过一炷香。日后可怎么有脸去见他老人家。”

    &35828;罢举杯一饮而尽。

    “大帅，您对先生的孝心可谓天神共鉴，他老人家知道您&26159;忙着，抽不出时间去看他，先生绝不会怪你的。”杨柳风见李景突然伤感起来，急忙劝道。

    李景摇摇头道：“不&26159;理由，其实我心里知道，我&26159;不敢去看先生，这一年我做了不少错事，我怕先生看到我感到失望。”

    “大帅，你万不可如此苛刻地要求自己，先生在天之灵必不想看到你这么做事。”杨柳风急忙&35828;道。

    杨柳风刚&35828;完，忽觉高奇轻轻扯了他一把，杨柳风抬眼看向高奇，却见高奇缓缓摇了摇头。

    杨柳风一怔，又看向李景，这才发觉李景已经&26159;醉了，自己此时劝&35828;李景，只能更添李景的伤感。

    看了看李景，高奇轻轻叹了口气，转头对袁枢轻声&35828;道：“袁大人，你看&26159;不&26159;让大家散了？”袁枢扭头看了看殿中，只见朱由检正兴高采烈地跟几位老臣喝酒，袁枢轻轻摇了摇头道：“不能散，今天赐宴&26159;大帅安排的，这样草草收场，对大帅的声望会产生极大影响。而且刚才大帅也&35828;了，要照顾皇上的情绪，我们要&26159;现在散席，皇上怎么下得了台？”“可&26159;就这么耗着，大帅怕坚持不住啊！”高奇看向李景&35828;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