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人间重器
试炼场第八区的边缘。
此地仿若被陨石砸中，方圆十里，一片废墟，土石林木全都被碾碎，化作尘埃，飘浮在空中，形成黄色雾霭，笼罩天穹。
这里原本是彭城有名的风景区，群峰环绕，林木葱茏。
尤其是在天地灵力复苏后，草木疯长，古树名木参天，深潭幽涧潺潺，千峰凝翠，百雀长鸣，风景美如画。
然而此刻，这里却宛如沙漠一般，遍地沙尘，荒凉无尽，没有一丝生机。
在那青铜大鼎落下的地方，有一个深约百米，宽约千米的巨坑，地下水汩汩而涌，很快就形成一个巨大的湖泊，烟波浩荡。
那牛头魔神从天穹落下，右手成爪，隔空一抓，那青铜大鼎顿时从浑浊的湖底飞了出来，被其拎在手中。
“咔嚓！”
正当他准备提着青铜大鼎离开时，他的手背处传来轻微的碎裂声。
紧接着，张飞和关羽的轮回法印，悄然裂开一道缝隙，缕缕黑雾从中散出。
“糟糕，刚才用力过猛，把关张二人的轮回之力吸干了！”
牛头魔神后知后觉，这才想起，自己眼下这副身躯，早已不是当年的魔神躯，只是借关张二人的轮回力，临时幻化的而已。
“算了，不管了，先救活这小子再说。”牛头魔神显然不是一个纠结的主，很快就将这事抛在一边。
他环顾四周迅速找了一个隐蔽之地，然后将张小泉从自己体内剥离出来，放在那青铜大鼎内。
此时的张小泉，气息微弱，面目全非。
他浑身沾满了鲜血，皮开肉绽，筋脉和骨头几乎都已经全部碎裂，整个人如同一摊烂泥，躺在青铜大鼎内，心脏的位置还有一个手臂粗的血洞，前后透亮，无比瘆人。
就他现在这副模样，就是阎王来了也得摇头，不可能救活。肉体生机几乎被打的稀碎，根本没有自愈的可能。
别说是普通人，就是号称陆地神仙的大宗师，受了这么重的伤，不死也残废，除非服用传说中的九转仙丹，否则，神仙难救。
然而，面对如此严重的伤势，牛头魔神却是不慌不忙，抬手一指点在张小泉的眉心，向其体内注入一缕金色神光。
“啊！”
下一刻，鼎中传来张小泉尖锐的惨叫声，如同来自地狱的怨灵，声音中充满无尽的痛苦，仿佛连灵魂都被撕裂了一般，让人听的毛骨悚然。
张小泉倏地睁开双眼，神色狰狞，一股极致的疼痛，如排山倒海般袭来，痛入骨髓，仿佛有人拿着利剑，刺入他的脑袋。
那种疼，来自肉身，刺穿灵魂，无以言表。
如同野兽的哀嚎，持续了整整五分钟，他的神经才仿佛适应了这种剧痛，变得麻木，安静了下来。
“嗯！还不错，这么快就适应了！”牛头魔神站在鼎口向内张望，一手摩挲着下巴，金黄的眼眸，露出一抹欣赏的神色。
“你是谁？”
张小泉猛地一惊，眼睛瞪得浑圆，神色警惕，本能地想要起身。
“哎哟!”
这不动不要紧，一动而牵动全身，那股灵魂碎裂般的疼痛感再次袭来，让他眼前一黑，差点再次昏死过去。
他额头青筋暴跳，脸色煞白，冒出潺潺冷汗，剧烈的疼痛，让他觉得像是被坦克碾中，浑身碎裂炸开般，难以忍受。
强烈的疼痛，让他面孔都变得扭曲了。因为实在太疼了，让他灵魂都在发颤。
“别激动！！”牛头人轻描淡写，对张小泉的痛苦毫无同情。
张小泉想骂娘，这tm能不激动吗？一睁眼就看到一个顶着两只大牛角的怪物盯着自己，换谁能够不激动？
“你到底是谁？我这是在哪里？”
他迅速冷静下来，一方面是防止情绪波动牵扯神经，引发新一轮的剧痛；另一方面，是想知道自己当前的处境。
他清晰的记得，在他失去意识前，心脏被黄巢洞穿，应该是必死无疑了，没想到，此刻却还活着，想来应该是眼前这个牛头怪物救了自己。
“我是你大爷！”牛头人随口回应。
张小泉闻言一愣，刚想骂娘，却不想牛头人连忙改口道：“不对，我是你祖宗！”
张小泉怔怔的看着那头戴面具，一本正经的牛头人，很想跳起来，邦邦给他两拳。
操你大爷的，戴个牛头面具了不起啊！竟然敢自称我祖宗？
他目光不善的盯着牛头人，警告他好好说话。
然而，牛头人似乎看穿了他心中所想，再次一本正经，还略带不满的开口道：“小子，你这是什么眼神？我真是你祖宗，而且是很祖很祖的祖宗！”
叔叔可忍，婶婶不能忍。
妈了个巴子，竟碰上个嘴巴缺德的，看老子不一拳打你个满脸开花。
然而，此刻他，连抬手都做不到，刚想动，那极致的疼痛感，便如同山洪海啸般将他淹没，差点两眼一翻，昏死过去。
这一次之后，他学乖了，默念三字骂人经，以此平复他愤怒的心情。
半晌后，神经再次麻木，疼痛感消失，他突发奇想，试探道：“你是……统子？”
“嗯哼？”
牛头魔神斜睨他。那意思是，你也太后知后觉了，现在才弄清楚状况。
“卧槽，真是你，你怎么是这副鬼样子？牛魔王啊？”张小泉忍不住爆粗口。
这太劲爆了，一直栖居在自己体内的，竟然是一只妖怪，饶是他神经再大条，一时间也有些缓不过神来。
“什么狗屁牛魔王，大爷我乃人族三祖，兵主蚩尤！”统子瞪眼，严肃纠正。
“切，得了吧！你要真是不死不灭的魔神蚩尤，还用得着躲在我的身体里？”张小泉翻白眼，压根不信。
兵主蚩尤是谁？那可是战天斗地，无所不能的魔神，与黄帝轩辕，炎帝神农，并称人族三祖，怎么会是这么一个牛头怪。
再说了，看对方这样子，怎么看都是妖怪，不像是人族，竟然还想冒充人族先祖，这不是纯纯把他当傻子么？
虽然传说也有记载，那蚩尤三头六臂，铜头铁骨，还有八十一个刀枪不入的兄弟，但那毕竟是传说。如果真是三头六臂，那还算人么？还算人族先祖么？
只能是妖怪了！
“爱信不信！”
牛头人不想和他继续掰扯，换了个话题，道：“小子，你现在经脉寸断，浑身骨骼崩碎，心脏也被洞穿，你打算怎么办？”
张小泉头往后仰，两眼看天，不说话。
尼玛，都这鬼样子了，还能咋办？就是挖坑自埋都做不到，除了等死，还是等死。
眼看张小泉一副摆烂的样子，牛头人顿时气不打一处来，鄙夷道：“我说小子，你能不能有点骨气，受这么点挫折，就不想活了？”
张小泉再翻白眼。毕竟，他现在浑身上下，也就眼睛能自由活动了。
“你这话说的，能活谁还想死啊？但你都说了，就我这副鸟样，阎王看了都得叹气，还能咋滴？”他彻底摆烂，十分坦然。
他本就孤身一人，爸妈都死在了黄巢手中，无所眷恋，活不活的，也无所吊谓了。
“如果我告诉你，我能让你活呢？”牛头人鬼魅一笑。
“怎么活？”张小泉半信半疑。
“叫我祖宗！”
牛头人笑容灿烂，一副阴谋得逞的嘴脸，咧开的嘴角，都快到耳根后了。
“去你大爷的！滚！”张小泉怒斥。
他没想到，这看起来一本正经的牛头大汉，竟然还有如此恶趣味，他都快死了，还要拿他寻开心。
这狗日的统子，真不是人！
张小泉心中怒骂，却不敢出声，生怕一动怒，牵动了伤口。
“好了，说正事。”
牛头人不再拿他寻开心，收敛笑意道：“我传你一门炼兵之法，你以筋骨血肉为材料，炼制神魔之躯，如果能成，你便可以一步登天，突破十万斤肉身极境，成为可以比肩神龙、真犼幼崽的肉身境界。”
“如果失败呢？”张小泉反问。
“你都这个鬼样子了，失不失败，有什么关系？”牛头人一脸无所谓的说道。
“也对！”张小泉点头，难得没有反驳。
确实，就他现在这样，能活就是奇迹，失败了，最多也就是个死，还能咋滴？
不过出于求生的本能，他还是试探着开口问道：“这方法，之前有人成功过吗？”
“谁有毛病，没事将自己敲成碎片，当做兵器祭炼？”牛头人斜眼看他，如同在看白痴一般。
“都没人成功过你就让我炼！”张小泉急眼。
原本他还生出一点希望，现在看来，这家伙也不靠谱。
“炼人我没炼过，但炼兵器我擅长啊！我想，大抵应该是差不多的。”牛头人一脸认真。
张小泉彻底无言。这尼玛，人和兵器还能一样？
“放心，若是以往，我肯定不会让你用这种方法尝试。不过，现在咱们有了这口青铜大鼎，这个险，还是值得一冒的。”统子循循善诱，不像是魔神，倒像个神棍。
“为啥？”张小泉反问。
“因为，这是大道之兵，人间重器！”自称蚩尤的牛头人一脸严肃。